第433章 互相挑唆
竞选结果出炉的第二天,区城建管理局就举行了干部任命宣布大会。
除了留下必要的值守人员外,所有城建系统职工全部参会。
这可是自区城建局合并以来,人员最全的一次,也导致局第一会议室人满为患,不得不撤去后几排会议桌,增加了座椅数量。
区委的宣布成员更是堪称豪华,区委组织部长、常务副区长、主管副区长全都出席,还包括一名纪委副书记。
当人们看到这么多领导集体现身,好多人直接给出了“天团”的称谓。
如此规模的宣布队伍,表现出了区委对此次海选与任命的超高重视。
会议由主管副区长曾玉斌主持,组织部长亲自宣布任命,乔树海任城建综合管理局局长,孟金萍任常务副局长。
除此之外,纪委副书记还宣布了一项处罚决定,给予吕秋凯记大过处分,以示对其公然诋毁、污蔑区委及区领导的惩戒。
听到这个决定,吕秋凯既灰心又稍有庆幸。
昨天事后,吕秋凯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以后恐再难有所发展,只求不被降级处理。
自己好不容易混到副科,若再降成股级甚至一般员工,别说是再妄想升职了,只怕熬到退休也休想再当官。
为此他还找了韦兴山,可韦兴山既不接电话,也拒绝见面。
庆幸的是,副科级暂时保住了,但一个“记大过”扣在身上,除非以后有奇遇,除非几个“死领导”全不在位,否则绝不会再有升职的机会。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死领导”之一——徐搏竟然就在现场台上坐着,而自己除了承受屈辱外,还得痛心疾首地忏悔。
当然吕秋凯仍然可以悍不畏死地当众爆发,但那样不仅会被撤职,肯定还会被查办,绝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今天的吕秋凯,大背头变成了“自然乱”,深灰色西服换成了灰夹克,眼窝深陷,眼袋低垂,表情更像是死了情妇一般。
看着站在台上检讨的吕秋凯,人们有的只是深深的鄙视,完全没有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徐搏感受到了吕秋凯的恨意,但他根本没当回事,那不过是一只蛆而已,翻着翻着就会自己掉坑里了。
整个会议下来,徐搏是唯一没发声的领导,但人们却不敢有任何轻视,反倒大都怀着深深的敬畏。
其实徐搏根本不想来,但贺四海表示此为显示重视及对城建工作的支持,徐搏只得接了任务。
会后,一众领导离开区城建局,返回了各自单位。
徐搏刚进办公室,曾玉斌的电话就跟进来了:“区长,乔树海和孟金萍让我转达谢意,谢谢您的英明举措,让他们有了更多服务城建的机会。他俩表示,会以更饱满的热情,更敬业的精神,更科学的管理方式,做好全市城建工作,服务万千市民,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哪那么多说法?行了,我有事要忙。”
徐搏不置可否地挂掉电话,不禁揶揄,“难道我暴露了吗?”
事实上,虽然说不上暴露,但相当一部分人深深怀疑,觉得海选一事与徐搏有关。
吕秋凯反正是这样的看法,以致于梦中说胡话都骂得是徐搏。
“醒醒,醒醒。”吕秋凯正在家中“生病”时,被人喊醒了。
睁开眼看到是韦兴山,吕秋凯立马扭过头去,给了对方一个后背。
吕秋凯现在不想见人,尤其是韦兴山。
你姓韦的从老子手里得了那么多好处,可在老子遭难的时候,你他妈见死不救,恨不得踩上一脚,现在又来装狗屁的大尾巴狼。
“保住了级别和职务还不满意?难不成还嫌没给你升职?”韦兴山又说了话。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尽力了不成?
吕秋凯不由得狐疑,但并没有接话。
韦兴山眼珠一转,换了说话方式:“你他妈真是笨蛋,那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他娘的心眼儿比针鼻小。你也不想想,昨天那种情况下,我能说什么?又怎么能见你?我也只能半夜找到贺书记,好话说尽,千般的孝敬,就差跪下给你讲情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再去找贺书记,让区里维持原决定,把你一撸到底。”
靠,真是他帮我说的情?我可不能被他忽悠,顶多信一半。
事实上这一半都信多了,因为这和韦兴山没有丁点关系,韦兴山根本就不敢见贺四海,更别说给吕秋凯求情了。
就因为昨天的“逃跑、趴地”,韦兴山生怕贺四海找自己算后账,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主动找贺四海?
刚才韦兴山所言,纯属是为了忽悠吕秋凯,提前想好的说辞而已。
眼见吕秋凯仍没反应,韦兴山只得假装气咻咻地转身而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吕秋凯终于开了口,但问题却让韦兴山哭笑不得。
“我他妈的还能是撬锁进来的?来得时候正赶上你老婆出去,我就进来了。”韦兴山说着话,又返回到了床前。
吕秋凯挣扎着坐下来,倚靠着床头,竟然红了眼圈:“我是招谁惹谁了,竟然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还他妈无妄呢,那不是你自己作的吗?
韦兴山心里这么骂,但嘴上显然不能这么说:“人生难免坎坷,谁能没有遭难的时候?可越是这样,越得坚持本心。”
“韦哥说得对,越是这种情况我们越应该团结一致,绝不能内部出分歧。”吕秋凯点头道。
韦兴山顿时心中暗喜,暗道这次没白来。
韦兴山之所以主动上门,就是担心吕秋凯心事重,万一想不开而胡说八道,再把和自己的事讲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吕秋凯叹着气,又说了话:“哎,可我们内部还是出现了问题,只有咱们这些人遭难,但上面却不管我们了,就任由姓徐的祸祸。照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韦哥恐怕也会步我们后尘呀。”
“说话注意,有的话不能讲。”韦兴山故意冷了脸。
吕秋凯显得很是痛心:“韦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自从姓徐的来了以后,这还不到半个月,老卜、老邢全都遭了殃,现在又轮到了我,你倒霉还会远吗?最让我心寒的是,咱们都这样了,可那位根本不予维护,反倒把凶手捧得高高的,不但听他的馊主意弄乱了城建系统,现在还在通过他打压我们。”
韦兴山不由得皱眉:“你说海选是姓徐的主意?有证据吗?”
吕秋凯嗤笑一声,佐证起来:“那位会跟你我讲吗?可事情已经明摆着了。经过这么一通乱折腾,谁是最大受益者?”
“曾玉斌和你不共戴天,可却从你手里撬走了重要分管工作,这是谁的主意?”
“孟骚那是你和老卜都看不惯的,好不容易发配到山沟里,现在摇身一变成常务了。你是没见,她那屁股都翘上天了,是给谁‘啪啪’呢?”
“姓乔的更不得了,以前排名垫底,权力还赶不上一些部门负责人,现在摇身一变成大伽了。”
“刚说的这三个家伙,以前不属于任何一派,你说他们以后听谁的?”
“如果馊主意不是姓徐的提出,我就不信昨天会是他正好被选中出题,更不信今天会让他到场,他可不分管组织和城建工作呀。”
听到对方这一通罗列,韦兴山也不禁含糊,是呀,的确蹊跷。
“韦哥,都是自家人,我说话直接,别嫌难听。你好好回想一下,自从当了区领导后,以前有没有被当众展示光身录像的经历?以前各派即使争斗,都还留着脸面,现在为什么那几派都纷纷出击?就因为平静的湖水里,忽然出现了一条凶恶的清道夫鱼。”
吕秋凯此话一出,更是让韦兴山脸上变色,既是心惊也是担忧。
其实这些天里,韦兴山也没少想这个问题,但因为没有贴心兄弟探讨,自己想起来就心烦,所以并没细细的深思。
注意到韦兴山脸上的难堪,吕秋凯进一步挑唆:“就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恐怕你的地位也不保,不信你就走着瞧。”
“他敢?他有权力动我?”韦兴山瞪了眼。
“他是权力不够,但他可以让别人动你呀。”吕秋凯话里有话,一副“你懂得”神情。
韦兴山当然明白对方所讲,再结合这段的经历,不禁后脊背阵阵发凉。
“叮呤呤。”
正这时,韦兴山手机响了。
看到是彭玉虎的号码,韦兴山不由得狐疑更重,说了声“我还有事”,匆匆离开吕家,回到车上接通了电话。
正如韦兴山所料,果然没好事,竟然是去参加全市抗洪表彰大会。
韦兴山是一万个不愿意参加,但区里和市里都有硬性要求,却又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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