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真真假假不过黄粱梦
“都安排好了吗?”华丽的宫殿里,一男子站立窗前,望着无边夜色。
“是,主子。”男子身后,一个黑衣人影,看起来极为瘦小。
“今晚送公主回夜沧时要小心,万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男人的声音有些冷冽,让身后的人身子一僵。“是!属下一定小心保护公主。”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男子望着舒兰阁的方向,“默儿,你该回家了!”
“小姐,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韵律捧着杯茶,拿过我手里的书。
看了眼越来越没有丫鬟模样的韵律,现在活像一个小管家婆,“好!你也早点休息!”我接过茶,喝了两口,突然感觉意识模糊,脑袋里混沌一片。眼前的韵律也变成好几个,摇摇头想要清醒起来,却不想,眼前一黑,彻底昏睡过去。
“小姐?”韵律轻轻摇了摇睡着的女子。
韵律看见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白衣男子,单膝跪地,“国师,公主已经睡着了。”
男子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蹙眉的女子,心头一动,衣袍下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将女子抱在怀里,“本座先带公主离开,你知道该怎么做!”说着一个旋身,消失在夜色中。
韵律看着夜色下消失不见的人影,关了房门,上了门栓。看着房间里素雅的装饰,好像到处都是公主的影子。从暗处将原本准备好的死囚犯安放到床上,然后走到桌边,执起噼里啪啦作响的火烛,点燃了木床上淡青色的纱帐。
一觉醒来,身体多有不适,甚至感觉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用起来很不协调。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昏睡前韵律又是担心,又是欣喜的表情,看来那丫头有事情瞒着我。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周围素雅却名贵的装饰,有片刻的失神。这里是,难不成我又一次穿越了?
“公主殿下,您醒了?”两名宫女跪在床前,看着她们的穿着,不像是澜国的服饰,倒是和凌楚清的衣装有些许相似。
“这是哪里?”我惊讶于她们对我的称谓,如果这是洛寒离的宫殿,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称呼啊,难不成,他奏请太后认我为妹妹了?“隐王呢?”
两个人被我问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对视一眼,“公主,这里是夜沧皇宫啊!”
“什么?”难道我又穿到夜沧来了?不会啊!“那……我是谁?”
“您是公主啊!”看我还是懵懵懂懂地,她笑了笑,嘴角显现出浅浅的梨涡,她捧着衣服走到床边,“公主,奴婢为您更衣吧,国师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我木木地任由她们帮我打理,看着镜子中一袭白衣的人影,眼角处的蓝色莲花开得妖异,细细看,好像有了脉络。看来,我还没到没到有穿越了。叹了口气,如此这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是回到莫名其妙的古代,成了苏家的女儿,接着成为待选秀女,现在又成了夜沧公主,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抬步走出内室,会客厅亦是美轮美奂,兽耳铜猊的香炉里飘出一缕青烟,转瞬消散在空气中,那是是淡淡的莲花香。一个丫鬟先一步走出去,“国师,公主殿下到了!”
走向主位坐下,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清瘦身影那样熟悉,细长的手指轻轻捻起白玉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澄碧的茶水,那样出尘的模样。我猛地站起来,几乎是冲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游弋?怎么是你?你就是他们说的国师?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看我焦急的模样,淡淡笑了笑,眼神深处有浓浓的宠溺,他一直是宠溺我的,我知道,纵然他欺骗我,却依旧是怜惜我的。他挥手让丫鬟退下,他拉着我坐下,反握了我的手,“夕儿,造化弄人,我成了夜沧的国师。而你,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凌楚清名义上是去朝拜澜国,而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接你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背过身,大口喘着粗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怎么总是自作主张?为什么不肯尊重我的意愿?”转过身我看着他,“凌楚清呢?”
他笑着品了口茶,“算算时日应该在归国的路上!”
突然皇宫内院,自己被带走,澜国那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一个秀女的性命不算什么,可是这已经威胁到了皇帝的人身安全,他们怎么会不了了之,会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呢?我望着他的眼睛,“澜国那边?”突然又想到跟在自己边上的小丫头,自醒来就没有见她的影子,不会是被杀人灭口了吧。开口有些焦急,“韵律呢?”
游弋摸着挂在腰间的玉佩,却有所思地说,“届时韵律会跟楚清一起回国。不必担心。”那玉佩我见过,好像小时候就见他挂在脖子上,来到这边以后,就见他挂在腰间。他似乎非常宝贝它,不知道有什么故事。
而这时候,我心中哪里还能想那块玉佩的故事,只听着他的话,心中也明晰起来,“韵律也会来?”脑子里灵光一现,原来如此,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她什么都知道,你们一直都在骗我?”想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原来我一直生活在一场骗局中,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么?心里只想着我不能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说着就要往外走。
游弋一把扯住我,将我紧紧困在怀里,“夕儿,你冷静些!苏雨默已经不存在了!你住的那个小院在你跨出皇宫后就成了一片火海!将苏雨默烧死了!”
眼泪滑落,好像有什么丢掉了,再也找不回来。想要平凡一生,却是奢望。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该怎么办?
我伸手捶打游弋的胸膛,发出闷闷的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坠入梦中。只感觉一双温润的手拭去眼角泪痕,小心得动作,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过往一幕幕在脑中重现,欢颜笑语。
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银白,一名男子坐在床边看我,面容白皙,一双眼眸像是沉沉的夜色,将人吸入其中,不可自拔。他笑了笑,像是夜色下一朵盛开的昙花。
“你是谁?”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凌楚清,你的皇兄。”他将我从床上扶起来,“既然醒了,就莫要赖床了!”
“澜国现在如何了?”我低着头,任由他的手拂过我的发丝。
他的手一顿,“苏雨默大火中丧生,隐王被皇帝指婚,娶了尚书府的三女儿安媚儿,哦,就是那日找你麻烦的女子。皇帝迎丞相府嫡女冷尘月为贵妃。”
我攥紧了自己的手,声音有些颤颤,“洛寒离,他怎么样?”
“他很好。俗话说,人生四大喜事,这洞房花烛,郎才女貌,巫山云雨,自然是大喜。”
“哦。”心底有微微的失落,不明就里,也许是为那样一个温润公子感到不值,可不值又如何,圣旨一出,尘埃落定
“公主,韵律叩见公主。”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打断思绪,我扭过头看到恭敬跪在地上的绿衣女子。“韵律对不起公主!”
“我不怨你,你起来吧。”蹙眉,说是不怨,还是怨的吧,可她亦是身不由已的,又要如何怨她。
韵律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低着头没有看她,心中一沉,站起身,立在一边。
“韵律,服侍你家公主更衣。”凌楚清的声音有些冷,没有任何情绪,然后他转向我,挑起我的下巴,“皇兄陪你出去转转!”然后笑着转身离去。
走在夜沧的皇宫,这里跟澜国的的布局不同,也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草。凌楚清自我从后殿出来,就一直攥着我的手,美名曰怕我摔倒。我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却发现他抓我的力气没有变化,可无论我怎么样挣扎,都无法逃脱。只能低叹一口气,随他了。
跟着他亦步亦趋,完全没有看路,直到我们站在一处宫殿前,这里并不是金碧辉煌的冰冷,而是让人感觉心中暖暖的。
“参见王子殿下。”站在门口的老太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看到我也是一愣,我却在心中泛起嘀咕,莫非这人认识我不成?他却在此时低眉顺眼起来,弯腰行了礼,“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凌楚清说这鸾栖宫是夜沧皇后的居所,而他的父皇凌景岚一生只娶了他母后一人。在他母后仙逝之后,皇帝便久居于此,不问朝政。如今凌楚清名义上是夜沧王子,其实已在行皇帝之责。
“皇上宣王子公主进殿。”
推开漆红的殿门,看到的是正堂的灵位,凌楚清站在灵位前,上了香。我看着他虔诚的模样,他们感情很好。这个女子很幸运,这里不是祠堂,皇帝却立了牌位在这里。他应该极爱这位皇后,不忍她待在祠堂那样冰冷的地方,而这里是她的寝宫,自然是她生前最爱。
该是怎样的深爱,才会如此这般?不顾礼法,肆意将本该供奉在太庙的灵位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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