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就连一旁的太监总管也劝道:“诬陷贵妃可是重罪，陈太医慎言啊……”

陈太医此时早就知道没有退路，自他踏进皇宫，跪在承元帝面前时，他就没有退路了。他重重磕了一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圣上。”

承元帝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让太监总管端着毒药走上前来，此时已经不用查验，他也相信陈太医不敢骗他。

他捏紧了拳头，眸中情绪翻滚，形成晦暗之色，承元帝站去身来，垂眼看着托盘中的瓷瓶，倏然将手一挥，托盘被掀飞，盘中瓷瓶也一并飞到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碎瓷声:“混账！”

他带着怒气的声音一出，太监总管与一殿的人全都跪倒在地，陈太医更是将头已经伏在了地上，低得不能再低。

一时间，殿内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

承元帝心口起伏极大，但也没再做过多举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自去大理寺领罚。”

陈太医拜谢后退了出去，一出皇帝寝殿，晨风一吹，才惊觉衣物已经被冷汗打湿，贴在身上。

但所幸自己的命是保住了，看来自己早就不该为蓉妃做这种事，只是当初蓉妃如此威胁他，他不得不从，现在却险些丢了性命。

陈太医心中恨极了蓉妃，但又无可奈何，只在心中祈祷着，她早日倒台便好，只可惜自己要去大理寺领罚，不能亲眼瞧见她罪有应得的下场。

魏寒洲他们得到陈太医的消息后，便知道陈太医没有让他们失望，果然是已经将毒药送到了承元帝面前。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的重头戏了……

承元帝今日已经无心政事，朝上大臣还在奏本，参孙太尉家过于跋扈，不将人放在眼里，以权压人，姜酌言作为新任礼部侍郎，自然还是坚持自己的初心，上表谏言:“圣上，十六公主谋害皇子之罪，按照本朝律法，应当处斩，还请圣上重新定罪。”

承元帝本就心烦，此时烦躁出声:“那按照姜侍郎的意思，是要让朕亲自下旨杀了朕的十六子吗？”

他语气带着冷意，其他官员已经不敢出声，姜酌言却临危不惧，稳如泰山，行了一礼，声音平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圣上重新定罪。”

承元帝眸色微眯，气极的指了指站在大殿上的姜酌言，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你！”

一袭官袍衬得姜酌言背影修长，穿堂风一过，带起广袖飘飞，他持着笏板，立在阶下，坚定得如一棵挺立的翠竹。

自古以来，文臣死于谏，姜酌言真的把它贯彻得很好。

见他神色坚定，承元帝也知道姜酌言不会改口，深呼吸一口气，拂袖转身:“那便杖三十，流放二千里，如此，可让姜侍郎满意?”

姜酌言其实不太满意。

“圣上，十六公主私用廷杖之刑，微臣以为，此刑罚还是过轻。”姜酌言本想开口，但魏寒洲先他一步。

承元帝转头看向大殿上的二人，皆是广袖撩动，身长玉立，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他却是心中有一口气，沉着声音道:“那依魏大人所言，也要让朕下旨打她廷杖吗？”

“未尝不可。”魏寒洲不卑不亢的回答:“此与十六公主先前所行之事，正好对等。”

承元帝怒瞪着魏寒洲，吴予怀却又上前添了把火:“圣上，确实此等刑罚才平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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