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踢皮球
车后排,王佳国久久不语,他万万没有想到顾明怀居然还活着。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王佳国有种被秦舞阳耍了的感觉,不过就在他发飙之前,极有眼色的秦舞阳立马解释,说事出突然,一旦消息泄露出去,邵玉楼可能就闻风而逃,以他的能力,逃到国外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哪怕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抓捕就是难于上青天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瞒着王佳国,如果出现了什么需要负责的情况,可以为王佳国免责。
王佳国这才舒服了一些。
“舞阳,你把老顾送到省里去,又想什么把戏?”王佳国问了一句身边坐着的秦舞阳。
秦舞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邵玉楼已经招了,牵扯到了顾明怀,咱们权限不够,肯定是要向省里汇报的。”
“你就不怕省里并案?”
“有这个可能性,但这是两个案子,况且邵玉楼已经认罪,就是并了案,也不怕会被翻案,当然,为了确保万一,咱们必须得让夏书记知道这个事,这样别的人才不敢乱来。”
“你这可是踢皮球啊。”
王佳国的这句话,夏吉成原字不动地给说了出来。
当王佳国和秦舞阳见到夏吉成,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之后,夏吉成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佳国道:“夏书记,这个皮球我们还真不得不踢,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邵玉楼案我们可以办,但顾明怀的事情,只能靠省纪委了。”
夏吉成睿智的眼神在二人的脸上扫过,微微一笑道:“其实关于邵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想不到居然这么严重。佳国,你做的不错。”
王佳国道:“夏书记,你还真夸错人了,这事是舞阳书记力办的,花了不少心思。”
夏吉成看了一眼秦舞阳道:“舞阳同志来咱们江北一年多的时间,闹出了不少动静,后生可畏啊。”
秦舞阳恭敬道:“夏书记,您这么说我就忐忑了。”
夏吉成哈哈一笑:“很多人都在说大局观,什么是大局观?为了所谓的稳定捂盖子,纵容犯罪,不闻不问,遇到比自己级别高的领导就打退堂鼓,走后门通融,我看这不是大局观,是本心出了问题。舞阳同志做的不错,只要违法乱纪,就严肃打击。”
秦舞阳正色道:“我做的还远远不够,离领导的要求还差很多。”
王佳国失笑道:“你这是要把洛马河都翻一遍的架势啊。”
夏吉成也是一笑:“经过这件事之后,估计有不少人要收敛收敛了。舞阳同志,纪委有个容错纠错机制,我们党内是允许犯错允许改正的,不能一棒子打死,对于情节轻微的,还是要以教育为主,不能搞一刀切,问责机制咱们要慎而又慎,既要犯错的人受到惩戒,也不能让他们畏首畏尾。”
“这些年,不少地方纪委的方向有点偏,为了问责而问责,理由牵强,闹出了不少笑话,有些人甚至产生了‘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消极思想,这是要不得的。”
提到这个层面,秦舞阳这个纪委书记就插不上嘴了,王佳国接上话头道:“夏书记所言极是,现在躺平式的干部太多,这个问题很严重,需要花大力气整治啊。”
见秦舞阳有些心不在焉,夏吉成笑道:“舞阳同志,你也听听,你不会一直当纪委书记,将来你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
秦舞阳连忙挺直了身躯道:“我有在听。”
不得不说,两位领导的讨论交流也让秦舞阳的思路大开,事实上,他也当过县委书记的人,但县一级与市一级甚至省一级又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的,县委书记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谁躺平就治谁,但真到了市级以上,这个稍显粗暴的方法就未必管用了,所以多的听大有裨益。
不一会儿的功夫,省纪委书记段崇印拍马赶到,夏吉成把王佳国二人的来意说了,让他安排人把顾明怀领走,具体案子怎么办他自己定。
段崇印惊讶的很,顾明怀不是死了吗?
不过到他这个位置上,心头再震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养气功夫绝对一流,领了任务之后,又与秦舞阳交流了一番,考虑到春节将至,顾明怀暂时先接收,具体案子的相关资料什么的,春节之后再安排专人进行对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基本上就没有秦舞阳什么事了,至于顾明怀案的下一步走向秦舞阳也懒得问,反正纪委那边哪些人与顾明怀和邵玉楼有牵扯,他心里有一本账,对于情节轻微的,教育谈话,启用第一种形态就好,但真违法乱纪了,该怎么处理还得怎么处理。
不过这些都得放过年后再说了,用王佳国的话说,让有些人过个安稳年吧,毕竟要陪家人的,先不搞不愉快。
秦舞阳可以安心过年,但萧樯那边就忙得不可开交了,毕竟邵玉楼案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但凡掌握情况的事件,需要一件件去核实,为此,专案组的规模再一次扩大,过年的事情就别想了。
秦舞阳和唐心商量过,今年春节就不回江陵了,来回奔波,大人累孩子也累,而且假期期间双双都有值班任务,所以年三十那天,他也没回去,而是把唐心母子给接到了春阳,在大富豪过大年夜。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王佳国的一个电话让他的大年夜之行往后推迟了一些。
萧樯还带着一班干警奋战在第一线,王佳国和臧涛一起,连同秦舞阳对他们进行了慰问,还一起吃了饭,萧樯受秦舞阳的影响,开了句玩笑,说代表全体干警对于市.委、市政府、市纪委领导的慰问感动一下。
这也让干警们紧绷着的那根弦微微轻松了一些。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拍了拍萧樯的肩膀道:“好兄弟不说二话,等案子办完了,我请你喝顿大的。”
萧樯厚颜无耻地说:“咱们来现的不来骗的,你给我弄几十斤黄金芽给兄弟们提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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