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仪式
“是。”我轻轻地答。
话音刚落,腰间传来细微的震动,我低头一看,是那颗一直贴着我皮肉悬挂的蛇蛋。
蛇蛋的外壳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丝红色,就像一条裂缝。
我撩起布料正要搽。
“别动。”周妄叫住我。
“以后你迈入明妃,还需要这颗蛋。”
蛇蛋从一开始就挂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它有用处,我疑惑不解,正想问个清楚,周妄突然撩起斗篷一把裹住我的身体。
外面传来脚步声,踩得很重,周珍带着达雅,毫无预兆地踏进了房间。
看到周妄怀里的我,他明显一愣,随后露骨的眼神从我的脸移到身体上。
斗篷没能包裹严实,胸上方到锁骨完全暴露在外,肌肤白得晃眼,都压不过断枝的存在感。
周珍一眼就瞧见了,原本阴翳的脸飞速转为嘲讽,“哈哈哈哈……”
他一拍手,指着我的断枝笑得前俯后仰,“杂种就是杂种,顶破了天也是个无能的人。”
我看到他那张脸就生理性不适,转而看向达雅。
她穿着浅绿色的无袖长裙,胸口的莲花已经开了瓣,那是比我其他的花苞更明显的莲。
照这样下去,完全开莲,也只是一两天的事情。
周珍冲我耸了耸肩,一脸得意,“要是跟着老子,你早就生莲了,哪至于还是个枯萎的玩意儿。”
“不劳你操心。”周珍这种人,生气就是正中他的下怀,无视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敬。
我神色淡淡地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跟着十七爷就很好,至少十七爷不吃药。”
话音刚落,周妄就在我耳边噗地笑出了声,他直接收不住,胸腔都在震动。
“你他妈活腻了!”周珍脸色黑得要杀人,满脸煞气地朝我冲了过来。
周妄替我把斗篷盖好,拦着我起身走了出去。
经过周珍身边时,“经会闹事,冒犯佛主会被处死,八哥这是想英年早逝?”
周珍动作一僵,后槽牙咬的嘎嘣地响。
佛主谁都不能冒犯,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
我被周妄带着出了门,还能听到里头周珍的咆哮。
“你们这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好妃坛要用的东西,等禅会一结束,老子就要了那杂种的命!”
“妃坛是什么?”我听不明白, 低声问周妄。
“迈入明妃的仪式。”
“还有仪式?你没给我提过。”
“你的不一样。”
周妄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无声地加快脚步。
我看了他好几眼,这么明显的目光,周妄当然发现得了。
他神情有些无奈,停下身问我,“你不相信我?”
“信。”我想也不想的回答,“十七爷说的我都信。”
废话,事到如今我和外婆的命运全寄托在他身上,我不信他还能信谁。
我以为周妄要赶回密宗,才一路步履飞快,结果他只是把我送出佛堂,解下斗篷披在我身上,叫了个佛女送我回去。
路上我想起周妄没说完的话,还是有点担心。
在他面前不能问太多,必须表现得听话乖巧,我看了看身边的佛女,长相朴实,不像蛇母那种心思深沉的,拐弯抹角地跟她闲聊起来。
“先前十七爷跟我说一要提前准备妃坛,我对这个流程不太了解,有点紧张,你跟我说说,这仪式里都要做些什么?”
佛女叫玛朵,还不到二十岁,在之前的聊天中,我已经让她完全相信,我就是周妄已经确认的明妃,只差最后的仪式。
“明妃仪式莱良山山下密宗双身佛的道场举行,选定月中吉日,早晨六点到七点之间进行灌顶大法与和合大礼。这个时段正是洗涤新生和去污除秽、驱邪除恶的好时机。”
“明妃会被引进三丈高的金刚台,用帐帘遮蔽,按照次第进行多次灌顶,佛徒弟子在帘幕外用红布遮住双眼跪地祈福。同时,道场九十八金刚齐声诵经,新明妃咽下摩尼宝,开始入定,由弟子从莲花中取甘露滴饮入。”
“弟子左手承接明妃,右手持金刚杵放置头顶,由121名肉骨柴合围,取尾椎第十二节制成念珠供给明妃,再由上师主持合礼,才算小成。”
听前面是还好,虽然要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做那种事,毕竟有个帘幕,跟今天周妄带着我在传经会上胡搞差不多。
听到后面我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肉骨柴的下场已经够凄惨,没想到为了炼成一个明妃,还需要活取121个人的生骨。
取骨之后她们就会沦为残废,在场诵经的金刚和佛徒需要补剂,下场可想而知。
藏中的明妃仪式我也了解过,灌顶过程残暴无度,明妃的死亡率很高,但也没有这个环节。
要我拿着这么多条人命制成的念珠,那简直是变态。
我很奇怪,缅宗大部分都跟藏宗相通,怎么修炼明妃的仪式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我再追问时,玛朵已经不肯开口了,只告诉我,其中更多的细节,只有仪式开始时才能知晓。
我理解佛女的处境,只不过是比肉骨柴稍微好一点的奴隶,违背密宗一点规则,惩罚都是让人发指的。
大不了回头我找周妄问明白,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找回外婆,把她安置好。
我们走在一条长廊上,一侧是檀木栅栏,另一侧靠墙,做了整面的落地玻璃,我的身影清晰地在玻璃上显现出来。
我侧头盯着自己的身影,确切的说,是观察胸前的花枝。
虽然往上延伸一小搽,可它依旧是断枝,断枝并不能百分百出莲。
周妄对此表现得胸有成竹,我却始终无法心安,我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悬崖边的荆棘从上。
或许有一两次运气不错,但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运气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我当初在奶场站出来也不是孤注一掷碰运气,如果不是吃过莲浆,我绝对不会冒失的站出来。
周珍已经要举行明妃仪式,我不能坐着等断枝开出莲瓣。
我抬手轻轻抚摸洁白的枝条,当即确认,我需要另一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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