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料之中
第34章 意料之中
“老奴已经问过话了,说是家里遭了灾,不得已就把女儿卖进府里做丫鬟了。只是终究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因此今年年成好,手上有了钱,就想着要赎回女儿,来请老爷的示下。”管家弯了弯腰,向他禀报道。
何应筠手上翻着书,头都没有抬,“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把女儿带回去吧,银子也不必了,这样的事情不必来问,你看着处理了就是”。何将军一向体民生多艰,对下人并不苛刻,如果有要赎身的,不用银子也就放了家去了。
“是,老爷仁慈,愿意成全他们一家子的天伦之乐,只是,我查遍了府中下人,却没找到他们的女儿,这老夫妻又不愿意走,在门口哭哭啼啼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请示老爷。”管家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找不到?难不成是不在我们府上?” 何应筠看了眼管家,“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何必做出这幅样子来?”
“原本他的女儿确实是在我们府上,是在大小姐院子中服侍的,我还找了大小姐院中的下人名册来看,却写了个暴病而亡,因此上就来问问老爷的意思。”管家一脸不忍。
“虽然暴病乃是天意,但独生女儿暴病而亡,以后岂不是无依无靠?给他们二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好生过日子吧。如有什么难处,府上多照拂着一些吧。” 何应筠虽然是个杀伐决绝的将军,但是家国天下,他也是个体恤百姓的人,这些反应倒是在凤千雪的意料之中。
“是,那老奴且先安排他们住下,待明日收拾了银两送他们回去。”管家欠了欠腰,后退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管家依然在后院忙碌中,有人带着老两口来向管家辞行,“大管家恩德,是我们无福,不得生见女儿一面,却让她年纪轻轻暴病而亡,好在府上积善人家,大管家菩萨心肠,还赠了银两来,我二人特来向大管家辞行,也是来道谢。”说着,又跪下去磕头。
管家伸手去服二人起来,嘴上客气道,“是何将军体恤下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必如此客气。”
话音还没落下,突然有收拾院子的下人来禀报,“管家,出大事了,我们按照吩咐清理院中枯井,却从里面捞出一具尸骨来。”
果然,来了。管家整了整衣衫,“带我去看看,好好的井中怎么会有尸骨。”身后那对老夫妻也跟上前去看看,院中自然有人看到了,但看管家都不拿他们当外人,更没有人阻拦。
到了井边一看,果然是一具尸骨,臭气熏天,尸骨已经开始腐烂,隐约有虫子爬来爬去,但看身上的穿着,倒是个妙龄少女,只是不知道是谁。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突然,身后的老两口从后抢出,奔到尸体旁边,放声大哭,“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死的好可怜呐……”
这里的事情,早有人去报了何将军知道,何将军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下人,最中间是那口井,井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具尸体,有一对夫妻不顾嫌恶,趴在尸体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围观的下人一看何将军过来,顿时如受惊的燕雀,一哄而散。
余娘子也得知了消息,却束手无策,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和何依绵带了身边服侍的人一起先来了后院,企图见机行事。凤千雪倒是心情无比愉悦,带着珍珠摇着罗扇,打算来痛打落水狗。
“这是怎么回事?”府中一再出事,何应筠感到筋疲力尽,但自己却不能不管,除了他以外,又能把这些事交给谁呢。
“今日清理枯井的时候,不知怎的,竟然挖出一具尸体来,这昨日来寻女儿的夫妻见了,就大哭不止,听话里的意思,这尸体好似是他们的女儿。”管家目不斜视,低头回道。
“昨日不是说他们的女儿暴病而亡吗?怎么又在枯井中?”何将军压着火气问道。
“这……老奴也不知,不然叫他二人过来问我?”
“嗯,叫过来吧。”何将军心中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暴病而亡的下人,出现在枯井中,必然是有些蹊跷的。
老夫妻一到了何将军面前,跪下就开始磕头,直磕地砰砰做响,甚至额头上带了血,口中喊道,“求将军为我的女儿做主!”
“你如何认定那具尸体就是你们的女儿呢?”何将军开口问道。“老妇人十月怀胎才生下来,又拉扯到十余岁上,怎么会认不得?我的女儿小时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额头上磕了个坑出来,平日里都用头发遮住,将军一看便知。”那妇人哭着说道。
何应筠是上过战场的,累累白骨方有他的今日,因此对尸体从无什么避讳,闻言径直走过去摸了摸那具尸体的额头,果然手下的额骨周围一片光滑,唯有一处微微凹进去了些,“额头有伤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何就能确定是你们女儿?”
“她脖子上佩着一块木雕的佛像,乃是我亲手雕刻,祈愿她得佛祖庇佑,岁岁平安。”老头子接口说道。这木佛像萨确实是小红贴身带着的,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因为不值什么钱,所以没有被她的伯父伯母拿走,一直带在她身边。
何应筠拉开尸体的衣领一看,果然有一块木雕佛像,雕工粗劣,确实像是乡间老人随手雕琢。正此时,余娘子母女与凤千雪前后脚进了院子。三人向何将军行了礼,就站在了一旁。何将军却把一双眼睛盯着何依绵,语气森森地问道,“你院子里的丫鬟小红呢?”
何依绵见了小红的尸体,早就吓得险些站立不稳,听了何将军的问话,更是脸色煞白,差点就要哭出来,她虽然平日里骄纵跋扈,但也只是对着下人抖抖威风,对何将军还是怕的。
余娘子见状,只能上前回道,“那个丫头突然得了暴病,绵儿心善,还请了大夫给她看病,但终究回天无力,只能打发人抬出去埋了。绵儿为此还难过了好几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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