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哪只手动的?


迈巴赫疾驰在深夜的主干道上。

手机叮铃响了一声。

只听铃声就知道是桑晚打来的,楼野径直点了下屏幕,接通电话。

嘟。

嘟嘟。

挂断声响起。

打错了?

楼野怔了一瞬,反手拨了回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冰冷的女声响起。

楼野蹙眉,挂断电话,径直往前开。

……

阁楼的房间里,呼哧呼哧的粗气声停在耳边。

桑晚心跳如擂鼓。

握着台灯的手从僵硬再到颤抖,察觉到万建业没了气息,桑晚一口气呼出去,狠狠地推开了他。

前一刻还巨物一样挣脱不开的万建业。

此刻棉花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想要伸出去探探鼻息的手哆嗦到停不下来。

阁楼里一片死寂。

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桑晚捡起手机,开机打了110。

“桑晚?桑晚???”

焦灼的唤声从楼下响起。

还能听到远处依稀的警笛声。

桑晚扶着床沿想要站起身,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嘭!

楼下的人像是等不及了,一脚踹开院门冲了进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如急促的鼓点,继而停在门口。

桑晚抬眼。

昏黄的光线中,楼野如神祗一般,从天而降。

似是直到这时才发现她什么都没做。

身上还穿着洗漱过后的睡裙。

方才面对万建业时都没有丝毫难堪,只破釜沉舟的勇气。

可这一刻,面对楼野,桑晚只觉窘迫。

胳膊紧紧抱着双臂,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桑晚紧盯着楼野,唯恐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厌恶或麻烦。

然而,什么都没有。

年轻的男人目光沉着而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深海。

“没事了……”

楼野脱下西装外套给桑晚穿上,系好扣子的时候,轻轻抱了她一下,“我在!”

清冷的雪松味充满鼻腔,随着急促的呼吸一点点落入心底。

桑晚提了一晚上的心缓缓落回原位。

门外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几个警察径直上楼,“谁报的案?”

“我。”

桑晚从楼野背后现身。

半个多小时后,一群人齐齐抵达警局。

万建业已经醒来,后脑的紫红伤痕显而易见,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摸摸自己后脑勺的程度。

可想而知桑晚用了多大的劲。

可万建业咬死是桑晚勾引他,“警察同志,我家门口的巷子里是有监控的,不信你们去查。她搬来我家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好几个男人来找她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不是她勾引我,我会干这事儿?我家那几套房子一拆迁就是上千万,我大把的机会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用得着去强迫她一个被男人踹了的破鞋?”

厚颜无耻的话语回荡在整个楼道里。

一墙之隔,桑晚气的红了眼。

起身要冲过去对峙,被楼野抓着手腕拖回了怀里,“你先跟可儿回去休息,这儿的事,我来处理。”

“楼野,我……”

“乖!”

仿佛在哄小孩儿,楼野拽着桑晚的手腕,一路把人送出了警局。

台阶下的法拉利前,翘首以盼的江可儿一路小跑迎了上来,“桑姐姐……”

把桑晚塞进副驾。

又冲楼野比了个OK。

江可儿钻进驾驶座,一溜烟开走了。

深邃下来的夜色里,楼野眸光骤然阴狠。

返身走回警局,楼野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门打开,楼野看向审讯的警察,神色温和,“一场误会,我们不追究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是误会吧!”

万建业一脸喜色的嚷道:“警察同志,她不追究了,那我也大人大量,不追究她动手伤了我的事了。我们这算局外和解了,没错吧?”

报案说有人侵犯她,可现场除了打砸的痕迹,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眼下当事人不追究,那就算是虚惊一场。

皆大欢喜。

警察拿出审讯记录,让楼野和万建业签了字。

万建业揉着闷痛的后脑走出警局,伸手拦车。

没等到出租车。

一辆面包车停在他身边。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花臂壮汉。

“你们……”

万建业的疑问才开了个口。

剧痛从脑后漫开,眼前一黑。

被两边的花臂壮汉一提溜,塞进了车里。

面包车飞快消失在黑夜里。

哗!

冰水从头浇了个透心凉,万建业晕晕乎乎醒过来,正看到面前沙发里懒懒倚着的楼野。

四周黑漆漆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而他两手两脚被铁链禁锢住,呈大字吊起。

稍微一动就哗啦啦作响。

仅有的一盏灯悬在楼野头顶。

晦暗的灯光下,静静坐在沙发里的年轻男人仿佛地狱里的阎王爷。

墙边那几个彪形大汉连呼吸都听不到,仿佛会隐身。

后知后觉他说不追究了,是让警方别追究了。

万建业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你,你是什么人?”

哆嗦着问了一句,万建业已经顾不上知道了,“我,我没上她……”

正对上楼野飞过来的那一眼。

仿佛被钉在了墙里。

抠都抠不出来的那一种。

万建业嘴唇哆嗦着,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野施施然起身。

手里拎着个棒球棍。

又像是双节棍的其中一节。

楼野缓步上前,立在了万建业面前。

“哪只手动的?”

话语轻飘飘的,仿佛清凉的夜风。

可只有楼野知道,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我没有……”

万建业剧烈的挣扎着,哗啦啦的铁链声回荡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带回刺骨的寒风。

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可万建业莫名有种,今晚他就是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的感觉。

“没有,我……”

嘭!

剧痛袭来,右手手腕像是跟胳膊一分为二,只剩一层皮连接着。

万建业第一次知道,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其实是发不出一丝声音的。

含糊的“没有”咕哝在嗓子眼,却连一口气都呼不出来。

万建业目露哀求。

就见楼野活动了一下脖颈。

嘭!

又一记剧痛从身体的另一侧响起。

仿佛断线的风筝,万建业软软的倒了下去。

万籁俱静里,一道啪嗒的掉落声格外清晰。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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