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嗯?
这声音好耳熟!
一听这声音,柳蓁立刻转头看去,竟然还看到个熟面孔。
那小姐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街上遇到的那对主仆中的小丫鬟。
而且这位李小姐的声音跟那日那个小姐一模一样,虽然当日她戴着帷帽,但无论是身段还是声音,妥妥的正是那日的小姐无疑!
“李小姐不必多礼。”
可以看得出,这位李小姐对萧晏殊有爱慕之情,可萧晏殊却对她只是礼貌颔首,态度疏离漠然。
在柳蓁转头去看李小姐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自己,回头便看到正是李岩。
李岩这人虽然上了年纪,脸上也有了风霜的痕迹,可从他如今还儒雅清俊的容貌中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人中龙凤。
只不过可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眼神中便带着一丝精明算计的意味,这让柳蓁很是不喜欢。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对着李岩笑了下,夸赞道:“这位是李大人的女儿吗?当真是生的国色天香!”
她这句夸奖立刻让李岩笑了出来,脸上算计的神色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刚才都不曾出现一般。
“柳大夫过誉了,不过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柳蓁又看了一眼李幼言,只见这位大小姐已经跟萧晏殊套近乎了,可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柳大夫,不知老夫的身体如何?”
李岩再次打断柳蓁的目光,精明的眸子敛去看几分锋芒,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柳蓁笑了下,松开李岩的手腕,“李大人是伤在膝盖,应该是早些年被外力所伤,伤到了经脉,虽然后来治好,但每逢阴天下雨,时节更替便会疼痛难忍。”
最近天气不好,白天的时候明明还是大晴天,但夜里就会下一场小雨。
虽然雨不大,但对李岩来说也有些难熬。
听柳蓁说的头头是道,李岩掩住眼底的惊讶,在柳蓁的要求下挽起裤腿,让她检查自己的旧伤。
这伤是早些年跟皇上猎熊的时候,为了保护皇上受的伤,当时章大人等一些老臣都在,顶数李岩受伤最严重。
当时被熊掌扫到大腿,留了不少鲜血,连腿骨都断了三截,要不是后来有太医精心照顾,只怕他会落得终身残疾。
柳蓁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一边给李岩检查伤口,一边用眼角余光关注着萧晏殊那边。
虽然萧晏殊对李幼言没那个意思,但李幼言却对他频献殷勤。
“幼言亲手烹了茶,还请殿下品鉴!”
因为李幼言母亲去世多年,虽然李岩娶了续弦,但李府上下大部分事都是李幼言在管着,就连娶进门的续弦也得礼让三分。
而李岩一直野心不小,眼见着萧晏殊平安长大,自己的女儿又与他年纪相仿,心思便活络起来。
从小教导李幼言礼仪的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一切礼仪气度都是按着一国之母培养,由此可见他心里在图谋什么。
萧晏殊也没拒绝,而是微笑着接过来尝了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李小姐烹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茶汤清亮,入口回甘,里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荷叶香,想来这烹茶的水是从荷叶上收集而来吧?”
“殿下好灵的舌头,烹茶的水正是采集的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李幼言娇羞的看了一眼萧晏殊,便坐到一旁,“幼言最近新学了一道点心,早知殿下过来,便做给殿下尝尝了。”
说着,她有些惋惜的看着萧晏殊,很遗憾的样子。
感觉到那定格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萧晏殊心底闪过一抹厌恶,但脸上却依旧保持微笑。
“那倒是不巧了,等日后孤再来府上,再品尝李小姐的点心也不迟。”
他抬头对着李幼言露出一个俊逸的微笑,看的李幼言脸颊瞬间粉红。
柳蓁将最后一针落在李岩大腿上的穴位上,心里忍不住撇嘴。
这李小姐之前在大街上还那么伶牙俐齿,如今碰到萧晏殊,倒变成温顺的小兔子了,反差还真是大。
就是不知道萧晏殊知不知道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抽空瞥了一眼那边,发现萧晏殊似乎很享受跟李幼言相处的模样,心里在计较要不要将之前碰到李幼言的事说出来。
不过她觉得萧晏殊应该了解李幼言是什么为人,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加害她爹,从这一点上能看出,萧晏殊对李幼言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
“李大人的腿经脉堵塞,还需要再行针几天,我今日先给李大人开一些内服药,等回去后再配一些外敷的,这样双管齐下,会让症状减轻许多。”
“如此,便有劳柳大夫了。”
李岩嘴上虽然说着感激的话,但可以看出,他对柳蓁是不信任的。
毕竟当初太医竭尽全力也只能让他恢复到这个程度,过了这么多年,他不相信还有人能够根治。
当然,当年他也是有希望治愈自己的腿的,只不过那人不肯替自己医治。
想起以前的旧事,李岩眼底闪过一抹恨色,但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人发现。
在给李岩行针的时候,柳蓁在银针上抹了药,此时她捏着银针轻轻转动,询问李岩有什么感觉。
“有点儿麻。”
李岩如实回答,在又看了一眼柳蓁后,轻声问道:“不知柳大夫师承何门?”
“李大人可听说过神医孙问邈?”
柳蓁笑着回答,在看到李岩瞳孔震惊的模样后,脸上的笑容更大,“我便是神医的关门弟子!”
听到这里,李岩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握紧成拳,脸色也阴沉下来。
“你是孙问邈的关门弟子?”
他这个反应让柳蓁挑眉,就连一旁的萧晏殊也侧头看过来。
李岩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了,连忙扯起一个笑用来掩饰,“老夫有些激动,失礼了。”
柳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下,一边转着银针一边问道:“李大人认识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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