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要打断你的腿
“做的什么好吃的？”
“做的什么好吃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南枝和王大山同款睡眼惺忪。
“鸡汤炖蘑菇，洗洗手吃饭了。”
叶瑾挽起手腕，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免得蘑菇沉底糊锅。
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王大山咽了咽口水，还要大言不惭。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好在厨房中做娘们的活，做饭这种事应该让南枝去做。”
话一出口，身边射过来阴冷的视线。
王大山猛地惊醒，才意识到自己睡迷糊了，赶紧对顾南枝扯了个笑。
“无事，”叶瑾温润的声音响起，“谁说做饭一定要女人的活计，南枝只要享受便好，其他的有我在。”
“是是是，呵呵。”
王大山干笑了两声，还要承受张兰鄙夷的眼神，这顿饭吃的坐立难安。
第二天一早，顾南枝和叶瑾背着皂角和攒下来的那张兔子皮，二十多枚鸡蛋，准备进城。
两人刚走出院子，身后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王大山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快步走出来。
“且等等我，我也去一趟城里。”
顾南枝眯了眯眼睛，王大山解释，“昨儿你娘同姑爷说了，我只是去城里取些东西，一会儿同你一并回来。”
他说的卑微。
顾南枝琢磨着有她在，想来王大山就是想学坏应该也没机会。
她这才点头，允许王大山跟着。
去城里做牛车、驴车需要三个铜板当做车费，村中人心疼银钱，多半都是天不亮就起床，靠着自己一双腿走到附近城镇。
顾南枝一家也不例外。
三个人就要九枚铜板，贵得很。
一路上王大山都觉得尴尬，叶瑾对顾南枝嘘寒问暖，一会儿问她累不累，一会儿给她水囊，亲手喂她喝水，一会儿又要帮顾南枝背一会儿背筐。
即便顾南枝身体壮如牛，一拳能打死两三个这样的叶瑾。
可叶瑾偏偏就像没察觉，还将她当做娇滴滴的小姐，就差没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赠给顾南枝。
“行了，快要进城了，你们如此这般……”王大山吭叽了一下，绞尽脑汁吐出四个字，“成何体统。”
顾南枝没觉得什么，叶瑾倒是退后一步，和顾南枝并列而行。
守城士兵查了三人的户碟，验证无误之后才放行。
刚踏入安县的那一瞬间，顾南枝只觉得好像有几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若隐若现。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对不善的目光异常敏锐，顾南枝猛地转头看去，胡同口，一个男人立刻缩回脑袋。
“怎么了？”
叶瑾走在前面，察觉顾南枝没跟上来，转头询问。
“好像有人盯着咱们。”
“谁没事盯着咱们。”
王大山左右看看，安县比西山村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没怎么来过，不知道老王口中的王氏酒楼位置在哪儿。
被王大山一打岔，之前那好几道视线消失，再也寻不到。
顾南枝蹙眉，只能快步跟上叶瑾，看着他交了三文钱的摊位费，领了木牌，在早市里寻了个位置。
他们来的时间还算早，占了个不错的摊位。
“南枝且在此叫卖，我去将誊抄的书给书局掌柜的。”
叶瑾将背筐放下，两个框并排摆放在一起，这就是一个小小摊位。
顾南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再看叶瑾转头对着人群吆喝起来。
“皂角，山里的皂角，个头大，五文钱七个。”
很快不少人停住脚步，向顾南枝筐里看过来。
“这早皂角也太贵了，前面五文钱八个。”
顾南枝笑眯眯，“姐姐不算贵了，你去看看他们什么个头，我这什么个头，今儿我还没开张，若是姐姐你买，尽管挑个头大的去。”
她说话甜，左一口姐姐，右一口漂亮姐姐，直把人哄得低低笑出声。
皂角又是每家每户必须的，没一会儿功夫，摊位前面就围了不少人。
王大山看着一枚枚铜板落在顾南枝手中，心中啧啧了两声。
他们辛辛苦苦种地，一年来也没多少收成，顾南枝在这不过叫卖了一阵子，最少收了三十枚铜板。
筐里的皂角才卖出去了一半，要是都卖出去，手中就有六七十文钱。
看的他眼热。
不过山里皂角长得慢，皂角又耐用，如果不是顾南枝寻到这么大的皂角树，恐怕也很难卖出去。
他正琢磨要不要一会儿同顾南枝说说好话，下次让她带着王大宝一起去，也给家里增个进项，就看见人群中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向他招手。
王大山眯着眼睛看过去，才辨认出招手的是老王。
“老——”
一个音节刚吐出来，老王赶紧对他摆摆手，又示意他看向一边的顾南枝。
顾南枝泼辣整个村子闻名，他匆匆闭上嘴，见顾南枝没注意到这边，小跑着进了人群。
“老王，你这么小心干啥。”
老王勾住王大山肩膀，亲昵套好。
“那不是怕你家那个赛夜叉不乐意吗，毕竟你家招娣占了人家富贵小姐的日子。”
“也是，不过我家招娣带了啥东西，你咋这么神秘。”
老王笑容越发猥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勾肩搭背，向王氏酒楼的方向走去。
顾南枝一边叫卖，一边收钱，还要看着有没有人偷偷多拿皂角，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筐皂角都见了底。
她熟稔地一伸手，“水。”
过了半晌没人把水递过来，顾南枝才意识到叶瑾没同她在一起。
手指在一旁摸索，水囊也不见踪影。
有小偷？
不对！王大山呢！
顾南枝猛地清醒过来，她向身侧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大山不见了踪影，她身侧空空如也。
脑袋轰地一声响，顾南枝联想今天进城时候若有似无的窥探视线，肯定是书里女主开始报复王家了。
“王大山！我要打断你的腿！”
顾南枝吼了一声，拎着背筐冲入人群。
旁边摊位的人吓了一跳。
“王大山是她男人？和别的女人勾搭被她发现了？”
“应当是，不然也不会如此气愤。”
两人伸长脖子看向顾南枝消失的方向。
顾南枝在城中乱转，压根寻不到王大山的踪影。
她身形一顿，那种窥探的视线又来了，她猛地转头，一把拎起路边男人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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