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责任
顾长歌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世人皆道我顾长歌心怀慈悲，欲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实则不然。大乾的衰败，我并非不察，反而，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乐见其成。这腐朽的王朝，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生机与活力，唯有破而后立，方能迎来新的希望。”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覆盖。
“但，百姓何辜？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这片土地上的普通居民，他们渴望的不过是和平与安宁的生活。我不能因为自己对大乾的不满，就任由他们陷入战火与苦难之中。”
顾长歌的思绪回到了那些在北部的日子，那些与北莽作战的日子。
那里的百姓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屈与希望。
他们知道，有顾长歌在，就有希望。
每当他带领军队击退北莽的进攻时，百姓们都会欢呼雀跃，甚至有人自发地为他立起雕像，以示崇敬与感激。
“那些雕像……”顾长歌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们或许以为我是为了大乾而战，为了皇权而牺牲。但实际上，我只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安宁的家园。”
他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并未到最糟糕的地步。柳清凝，到底是女子心怀百姓，早已预料到了大乾的败局，并提前做好了安排。她带着百姓转移，确保他们的安全。有她在，我至少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顾长歌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大乾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还有一定的底蕴和实力。京都，这座蓄积了大乾最精锐力量的皇城，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陷。而我，修炼文道以来，个人实力今非昔比，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目光坚定地看向书架上那一排排古籍。
“我要做的，是继续提升自己，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都要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未来的动乱中，更好地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将胸中一点浩然正气弘扬开来。”
顾长歌一头扎进书库，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他沉浸在文气的熏陶中，贪婪地吸收着每一滴养分。
时间在书页的翻动中悄然流逝，顾长歌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坚定与沉稳。
顾长歌坐在书房的案前，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眼神中既有淡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深邃。
窗外，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竹叶的沙沙声，与书房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三品书生又如何？”他自言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世人皆道功名利禄，我却偏要在这乱世中寻一份清净，逍遥独坐钓鱼台。”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回想起那日，李青云背叛他对他出手，自己愤怒之下，不顾一切地灭了上官家，那份决绝与狠厉，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但顾长歌不后悔，因为那是他作为朋友的担当，是他对正义的坚持。
“只是，上官家被灭之事，终究还是太过冲动。”顾长歌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这一举动虽然解了一时之恨，却也为自己树下了不少强敌，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勋贵实力大概率不会收敛，甚至会，疯狂反扑自己。
跟他们，顾长歌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其他的残余势力正在暗中蠢蠢欲动，试图寻找机会复仇，而朝堂之上，那些原本就对他有所忌惮的势力，更是借此机会大肆渲染，企图将他置于死地。
“罢了，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后悔的必要。”顾长歌摇了摇头，将杂念抛诸脑后。
北部战场，柳清凝的身影在忙碌与废墟中穿梭，她的衣衫虽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灭的坚定与温柔。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略显瘦削却坚韧不拔的背影上，为这艰难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
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柳清凝正弯腰帮助一位年迈的老者搬运着沉重的家当。
老者步履蹒跚，满脸皱纹中藏着深深的忧虑与感激。
“柳大人，您这是何苦呢？我们这些老骨头，本就该自生自灭，怎敢劳烦您如此费心？”老者边说边用颤抖的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柳清凝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老伯，您言重了。我虽为一介女子，但既然身在其位，便有责任保护每一位百姓的安危。这些家当，对您来说或许重如千斤，但对我来说，却是沉甸甸的责任。”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土馕和水袋，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清凝，仿佛在看一位从天而降的英雄。
“姐姐，你是仙女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忙，却总是那么温柔？”小女孩的声音稚嫩而纯真，让人心生怜爱。
柳清凝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
“小妹妹，我不是仙女，但我可以像你心中的仙女一样，尽我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看，这个土馕很脏已经吃不了了，姐姐这里还有两块肉饼？”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两块肉饼，看着小女孩吃下去。
小女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她紧紧咬着香软的肉饼，凑近柳清凝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口。
“谢谢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这一幕，让周围的百姓都为之动容。
他们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有的轻声议论，有的默默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柳清凝的敬佩与感激。
然而，就在这样的温馨与和谐之中，一股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张元庆此刻正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他无法接受一个女子竟然能在百姓中赢得如此高的声望与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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