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意外生病
夜凉了,风一起,便觉得寒了几分。
“阿嚏……”接二连三的喷嚏一打,筠琦是再不能无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了。
难怪今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原来是犯了风寒。
陆笙也不多说,从行囊中取了一件披风出来:“还冷么?”
筠琦本就走在前面,没有看见身后的师傅已经拿出披风,只是忽然间自己身子暖了一点,一回头,正对视上师傅。
她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伸手裹紧了披风,加快了脚程跟上再前面的舞裳华。
“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一来到舞裳华的身边,便听见了这颇为感动的一句话,总算是到了。
抬眼一看,也不是什么显眼的大院子般,只是平平凡凡的一处地方,一个家。也是,家啊,需要温馨就好,大或不大都不重要的。
“一个温暖的去处。”筠琦没有多余的评价,也觉得这个形容很贴切。
温暖的去处,温暖的家,一个避风的港湾,适合他们这种奔波劳累的人。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正在筠琦的心里涌动,微微的有些苦涩。到底,丢失的记忆里,阮家是什么样的呢?
都是些零碎的记忆,她记不起了。可那一个瞬间,泪水忍不住的翻涌而出。不是哭了,只是落泪了。
看起来那么的莫名其妙,却又那么的苍凉悲哀。
陆笙是第一个发觉的人,从背后环住了她:“哭什么,你的家在轩辕门,在书生府。”
你的家在轩辕门……
如果可以,就陷在师傅温暖的怀抱中,什么都不想,对错也不论。
可是,很快被心中的不甘严重的干扰着,她想抗拒、想挣扎,最终还是败了:“师傅,那是你住的地方。我是孤儿,你忘了么?”
抹去了眼角的泪,忽而灿烂的笑着。
灿烂的笑着,灿烂的看着这个拥住自己的人。彼此深知,若是没有灭门的惨案,便不会有今日的缘分。
那么是该期待这缘分,还是不该呢?
“那也是你的家。”松开了环住的手,轻轻的回了一句。
今夜,是注定不能安安生生的入梦乡了。
一旁的舞裳华和韩冬,看着这一幕幕,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识的情景,唯美而又凄楚,凄楚却不乏快乐。
如果爱,还是说出来的好,否则,今日他们就还是形同陌路的。
“筠琦,家里没有几间客房,而且我们也才住进来不久,没有打扫……”也就是说,今夜,是舞裳华和筠琦住在最大的一间房里,而两个男人,也迫不得已要挤一挤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两个男人还是很满足的。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这小徒弟的?”韩冬好似不想他的名字那样,不会沉默寡言,倒是很乐意和陆笙聊聊。
本是冷峻的陆笙,一刻便变得松懈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师傅的宠溺,而是亲密的关怀。
很难想象,我们当初初见,她才是七八岁的孩子。”
七八岁,这可真是奇了。年龄的差距,不该让他们之间拥有这种情愫才是。
韩冬倒不那么在意这个细节,只是轻声笑了出来:“爱了就是爱了,谁还会计较她是多大年纪,哪个家乡的?
大概是这个于你而言,最特别的女孩,很早的出现在你生命中,不知不觉就渗透了你心里的每一个地方。
她笑,你也灿烂;她哭,你也难过。
你以为你的关注是师徒间的情谊,殊不知,恋人间的爱意也是这么来的。”
不知韩冬说的,是他和舞裳华,还是在说他们师徒。
只是很明显,韩冬说话时,眼中的光芒四溢,似是想起了和舞裳华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幸福而又甜蜜的。
“看得出来,遇见她,你改变了很多。”陆笙识得他剑穗上的标识,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那是个进出都难的地方,想要永远摆脱也绝不容易的,或者换句话说,是绝无可能。
毕竟剑穗都还在,说明他没有离开那里吧。这样的他,也敢成家?
“是啊,改变了太多了,第一就是爱上了她。
我名杨韩冬,遇见她之前,我也是面如寒霜,从不亲近别人。
那时候,下着滂沱大雨,她就倒在了雨地里,孤零零的一个。
看见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了儿时,我娘抱着我在雨里挨家挨户求人救我的场景,于是心软,就救了她。
在此之前,我手染鲜血已是数不胜数,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还会救人。
救了她,就是我们的缘分开始,也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你呢,如果早就知道今夕你会喜欢上自己的徒弟,还会选择将她继续留下么?”
杨韩冬,原来韩还不是他的姓。
陆笙一恍惚,便也笑了笑:“感谢你的坦诚,而我的心,不会变了。
也许他们眼中,我不过就是多情的风流公子,爱到处沾花惹草的书生大人。
多年前,我也爱过一个女人,当初为了案子却没有顾及她而伤害了她。导致后来,再见时宛若仇敌。
这个女人设计,利用了我的愧疚之心,险些害的筠琦命丧黄泉,却被我痛斥一顿,差点就断了师徒关系。
那时候,我就下了决心,就算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也会相信她,不会背弃她、抛下她。
所以,如果我真的能早知道今日我会如此喜欢,我只会更爱她,不会因为世俗的眼光漠视我们的情感,无视她的存在。”
轩辕陆笙是不会被世俗击败的,他也不将那些放在眼里。
只是转身坐下之际,这里的一切温馨布置,激发了他的热情:“真想像你们一样,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和和美美的生活,不管外面的事情。”
君齐书生,这个位置,他又一次厌倦了。
如果早知道会这么喜欢她,倒不如不收做徒弟,弄得如今陷入只能筠琦接任的尴尬场面。
杨韩冬眼里所看到的,都是舞裳华和他一起布置的,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爱。
“不必羡慕我们,你们若是修成正果,不也一样么?
不过,你好像有点困难,因为裳华和我说,阮姑娘看起来很犹豫,我便猜想莫非是她心中另有所思?
可裳华说,好像是担心的样子,不是不爱。”
不是不爱,而是担心?陆笙也感觉到了,这担心的强烈,不太明显。
窗外的月色,正浓。
半夜时,筠琦果然发热了。
“我去找大夫。”
舞裳华被身边筠琦的异样惊醒,便跑去找了杨韩冬与陆笙。
杨韩冬二话不说,立马转身很是焦急的要找大夫,却被陆笙拦住了。
“如果只是受了风寒起的高热,我们自己照顾就可以了,我这里还有备药。
可就算不是,她的身子也不能吃别人开的药方,经不住的。”
这里最担心的就是陆笙了,可最不显得焦急的也是他。
唯有他心里清楚,七残金毒虽然已经去了,可蓬一然却告诫过,除了他和筠琦研究过的方子,再厉害的大夫,都不可以给她开药方,更别提吃了。
“那……”舞裳华很是希望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很有眼力见的扶着杨韩冬,“哎呀,我也觉得我有点不舒服,前辈,你照顾筠琦吧,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韩冬,扶着我点,咱们走。”
一边转身,一边笑着,希望轩辕陆笙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舞裳华不知,从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太多了。只是长大以后,就很少了。
他们离开了,用意,陆笙清楚的很。
打了冷水前来,湿了毛巾敷在她额上。
“筠琦,你究竟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阮家惨案,还是你恢复了记忆呢?
我可真笨,竟然连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知的都无从知晓。我的反应和思维,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失效了呢?
筠琦,你究竟再想什么,为何得知了也不告诉我?哪怕是质疑和痛骂,我都可以接受。”
对着还在沉睡的筠琦,陆笙仿佛才能如此袒露心扉。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放弃过解开那个案子,却一筹莫展。
彻底,处理的太彻底了。最关键的便是,他永远走在了阴谋者的后面,一直都是被动的。
“爹……娘……”大概梦见了心里最深的思念,她有些难过,又有些欣喜。
看着她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改变,从高兴转换成悲伤,从悲伤换成期待,究竟,梦里,她都看见了谁?
那是儿时的影子,看见爹娘都在欢欣鼓舞的陪着她,在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
忽然间,一阵大风来了,爹和娘都不见了。
追着一个人影去了一个新的院子,院子里坐着月婆婆,还有师傅和师兄。
“小琦来,来吃点心。”和记忆里的婆婆一样,声音永远那么的慈爱。
梦里,她哭了。
梦外,她也落泪了。
“婆婆……月婆婆……”依稀,听见筠琦口中喊着月婆婆,陆笙的心中也是一紧的疼。
都是共同的亲人,曾经最爱的亲人。
又一迷离的眼中,出现了新的人。
她止住了哭泣,缓缓的走了过去。越想看清,越是离得远了。这个人,是谁呢?
“你,别来了,我走了。”
是谁,谁要走了?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始终不肯回头呢?
他走的时候,心里为何隐隐的不舍,还隐隐作痛?
“别……别走……”梦外拽住了陆笙的手,喊着,“别走……”
陆笙不忍,轻声回道:“我不走,永远不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他们,也为此而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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