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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那个绿罗裙的少女


“小花,你不要再贪吃了,你的肚皮快要炸裂了!”

竹林之外,有一处长满了鲜嫩野草的草地,草地之上,有一头挺着圆滚滚肚皮的黑驴,正与一个少女在拉扯,对的,你没有看错,这确实是一个少女在和黑驴拉扯。

若你不定神瞧,你一定看不出野草丛里,有一个正扯着缰绳的少女,因为她穿着绿罗裙,那绿色已经和草地融为了一体。

少女正在用蛮力拉扯着缰绳,不让这只胖胖的黑驴多吃一口野草。

但是到最后,绿罗裙的少女失败了,她擦了擦了脑袋上头的汗水,然后又不停地在搓揉她的眼睛,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但是也正是眼睛太大了,沙子和汗水入眼之时,她格外的难受。

“真讨厌,真讨厌,小花一点儿都不听话,姑丈是个大坏人,让我带着小花出门,分明就是想要折磨我。”

这个身穿绿罗裙的少女,丢开了缰绳之后,便蹲在地上,低声埋怨自己的姑丈,这段时间,她的姑姑和姑丈将她看得死死的,怎么不肯让她出门,只让她在竹林周围玩耍,唉,她已经受困在这座竹林十几年了,要是姑姑和娘亲她们再不放她离开竹林和竹屋,她一定会成为一个见识短浅之人。

外头的世界如此的精彩,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清月姑姑和曾应姑丈都不肯出门去玩一玩,不单单是他们,连她的父母双亲,也是一年才出一趟门而已,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们都情愿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而不愿意在外头呢?

苏平儿一直都想不明白,直到后来,苏平儿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世人想要追求一份安宁和祥和,是如此的不容易。

(番外林素语篇——旧梦)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母亲、阿姐、兄长都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年饭,她与兄长时常打闹玩乐,而阿姐则很安静的端坐在双亲的边上捻着帕子跟着笑……

好久好久了……

后来,有那么一天,母亲死了。兄长厌烦父亲老是逼着他去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最后,在父亲的那句“竖子!不好学,非我所生之子!”的一时怒话下,及冠之年的兄长愤怒之下,什么都没拿,一走了之了……

年少的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摔了杯子、看着兄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而阿姐,最疼爱自己的阿姐,那个温婉如水的姐姐,她也走了,临走时只是温柔地摸了一下素语的头……

“阿姐”素语满头大汗,轻呼着这两个字,站在窗口的傅岩隐隐约约听到素语的轻呼,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拧干毛巾,轻轻的擦拭她的额头,看着她依旧苍白的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却无能无力,无法让她不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她的额头……

如同轻羽般优美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剑眉星目而又棱角分明的俊脸,两双眼睛相互碰撞。

一双带着迷离与好奇,另一双带着温柔与惊喜。

“你醒了,那就好,睡了一夜了。”温润的男声就像平地的一声闷响,素语捂着伤口慌忙坐起,从背部、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怎么是你!”她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询问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子。

下一秒,她又说道“我又欠了你的一个人情”,头却往另一边扭去。

再见到他时,她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了,不知如何应对。

她就那么不愿见到他吗?傅岩的心中忽然有些酸苦,他缓缓的起身,面色平静,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轻轻地坐下,一言不发。

厢房中,陷入一片平静,平静得有点怪异。

他很想问她“伤口还疼得很吗?”这样的关心话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问他“你是怎么救下我的?”但也不知如何出声。

房门传来某种东西抓挠门板的响声,那声音挠人得很,傅岩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抓门板,他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乌黑的小东西迅速钻进来,欢快的跑到床头处,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小宝,还好你没事……”素语忍着疼痛,弯着腰费力的将那只小黑狗抱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它的毛发。

她的面色极差,但是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

那只小黑狗就如同她的亲人一样,露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手,如此的亲昵。

傅岩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人一犬,但微微扬起了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了,傅岩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林父和唤石。

林父双眼中带着一丝考究,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青年,心中正在猜想着他的身份……

傅岩态度恭敬的朝这位双鬓染白的老人,迎入屋中。素语一抬头朝看见了年迈的父亲,然后又想起了自己的遇险,一双清亮的眼睛含着泪水望着父亲,“父亲,”声音很小,言语带着一丝颤抖。小黑狗从她的怀中跳出,安静的坐在床头,瞧着这对父女。

“父亲来了,别起来,快躺下……”林父一把按住了想要下床的素语

傅岩和唤石识相的退出厢房,让这对父女好好的谈话,临走时,唤石朝那只小黑狗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小黑狗屁颠屁颠的跟着出来了……

“父亲,让你担心了,”

“还真是!伤得重不重啊?”林父心疼地看着素语。

素语装作没有多大事地朝林父露出甜甜的笑容,“真的没事,就是受了一点伤,淋了一点雨。”

“那就好,你昨日未归,多亏了门外的那位黑衣男子,为父才知道你无恙”林父顿了顿,望了女儿一眼,低声询问道“门外的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素语不知如何回答,垂下头轻声说道“是他们救了我,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素语怕林父起疑心,又补充了一句“宁神医也认识他们,”

林父一听到“宁神医”,紧锁的眉头放开了,他放下了心中的种种猜疑,与宁神医结识的人定不是别有目的之人,“那我就不怕有人趁虚而入了!”林父自言自语道。

“父亲,您在担心什么?”

“无事,你安心的养着吧,刺客的事,为父会去查个明白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凌厉,眼里闪着寒光,“你暂时在这好好休息吧,等处理完了府中的一些事,我再派人来接你”林父慈爱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小女儿。

素语以为父亲的忙是因为刚回府,要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父亲,您慢走”,林父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嗯,好好静养吧!”说完,便轻轻的开门离开了。

“兄长!”林原安扑通一跪,百般求饶道“我真的不知道魏家人会对素语下毒手啊!兄长,您要相信我的为人啊!”

林原清转过身来,面色冰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弟弟,声音冰冷的说“我知道遇刺一事与你无关,但是,最后警告你一句,别再和魏家人有任何来往!当年,那个人与你称兄道弟,不过是为了青玉瓷!”林父忆起了往事,面色愈加冰冷。

林原安在听到他谈起这件事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有点愤恨的说道“可是你,却废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义兄!你怎么能下手那么狠呢!”林原安缓缓地站起,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怨气,林父触及到他的目光,便转过去了,谁也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不懂,青玉瓷对林家的意义,”

“我是不懂!但是你教会了我,为了得到某种东西,可以对任何人下狠手!”林原安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

“青玉瓷本来就是林家的,是他耍诈从你手中骗走它!”林父听到身后的狠话,他怒火攻心,朝后头的人吼道,刚一吼完,林父便气喘,不断地咳嗽,身子有点摇晃。林原安愣愣地瘫倒在地,他不敢否认那个人当年使出的诡计……

“你出去吧,以后林家是你来当家主,你要分清敌友!”林父咳嗽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书房,书房陷入了平静,林原安缓缓地站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书房,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素语依旧在百味斋的厢房里养伤,百味斋已经正常开门了,可是顾客却比以往少了不少,老板知道课少的原因,但却没胆向上头那位抱怨,他只能在没有傅岩出现的地方唉声叹气,他一脸哀怨的看着倚靠在大柱子的那个黑衣男子,一脸的冰冷,凶神恶煞,吓走了不少客人,还有他脚边的那天小黑狗,一有人上二楼就大吼不停。

“真是有凶主必有恶犬啊!”老板欲哭无泪的看着这一人一犬。

厢房内,素语手臂上的伤已经好点了,她可以用颤抖的双手端起药碗喝药了,喝完了药,可是屋中的那个白衣的男子依旧没有动静,他还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看书。整个厢房都是那么的安静,只听得见沙沙的翻书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素语很尴尬。

况且,昨天自己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也就是那天之后,傅岩再也没有和自己讲过任何一句话了,她定定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可否认,男子认真看书时,真的很儒雅。素语又脸红了,她低下头喃喃说道“这算偷窥吗?”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傅岩听见了,傅岩扬起嘴角,轻轻地放下书,朝身后床上低头抓衣袖的女子说道“能下床吗?”

“啊!”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素语一下子抬起头来,正对着他那含着笑意的眸子。

“百味斋后面有一处清幽的小地方,不知能不能邀请你过去看看?”温和的语气,谦谦君子的模样,令人不忍拒绝,素语一愣一愣地看着他。

“好……”她挣扎着下床,但身体太虚弱了,险些直直从床上摔倒下地,傅岩急急奔过来,扶出她的手臂,“失礼了!”

他扶着她走出了屋子,素语抬头望着身旁的这个男子,这是她第二次同他那么靠近,两次,都是强有劲的手掌,手掌握住的地方都在微微发着热。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看不懂他。

已经是初冬了,树叶已经全部掉光了,光秃秃的枝丫咯吱咯吱的响,小湖的水还是满满的,四周是如此的寂静,不大不小的地方,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苍凉。

素语心中疑惑了,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但他怎么会带自己来这儿呢?

两人在一处石头坐下,傅岩随手从腰间的拔出一支竹萧,神色平静地看向小湖,吹出了一曲不带荒凉、不带喜悦。就像是窗外轻轻飘飞的细雨,那么轻那么美。轻柔的曲调,像是平静地诉说美丽的故事,让人沉浸其中,享受到全身的安宁。素语在这放松身心的竹萧声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几日以来,为遇刺一事焦虑不安的心被这一首曲子神奇的安抚了。

竹萧声一停,她缓缓的睁开了眼,声音温婉的询问静静擦拭竹萧的傅岩,“什么曲子?”

“《秋雨》,胡乱吹的”傅岩轻轻地道出曲子的名字……

“很美的曲子,真的很动听”

“是吗?”傅岩转身朝她一笑,那笑容很真挚,那面庞很迷人。

“你这样子笑,很好看”素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刚一说完,她便后悔了,脸也不争气地红起来了。男子在听到这句话时,笑脸果真阴沉下来了。

傅岩黑着脸站起,倚靠大树,深邃的眼睛望向平静的湖面,他轻启唇口,“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女子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你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子,记着,你欠我一条命。”缓缓道来的话,带有另一种深意。他看见她低下了头,久久不语。

素语不愿探究那句话的深意……

傅岩将目光从湖面收回,定定地看着依旧低垂着脸的她,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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