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凶镯(五)
“谜面是:吕布前头多是非,一口否定,两边对歌乐陶陶。”
曾应也没多少书,随口这么一问,他也觉得这个字谜太难了,“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这么难的字谜,谁猜的出来啊!苏美人,以后要是有人要约见你,你就出这么一个字谜,保证他们都见不到你。”
苏清月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喜欢。”
“嗯,对,这样拒绝别人的方式,确实不是你的风格,你不喜欢一个人,是直接走开的。”
卢云阳突然拉住曾应,哭丧着脸,“曾兄,我知道谜底是什么了,一口否定是不字,吕布前头多是非是喜字,两边对歌是欢字。”
“不喜欢?”
曾应恍然大悟,拍拍卢云阳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也许三年之后,她就把一口否定去掉了呢!”
三人走到了马车旁,车夫正倚靠车轴打盹儿,卢云阳将他摇醒,然后打开车帘一看,“咦,花生不在马车里呀,她去哪里了?”
“兴许是无聊了,跑去别处玩了。”
“我去找她,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不待两人应答,苏清月转身就离开了。而曾应则在后头喊了一声:“苏美人,那你小心一些啊,找到花生就快些回来啊。”
“我知道了。”微风将她的应答送了过来,曾应满意地坐回马车,卢云阳也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回清和园。
马车上,卢云阳盯了曾应片刻,随即开口询问:“曾兄,道长能娶亲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与苏姑娘的相处,特别像老夫老妻,我觉得曾兄应该把苏姑娘娶回家,嫁为人妇,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烦人的追求者了。”
“对啊,这是好办法啊!”
瞧着曾应偷乐的模样,卢云阳想起了初见他们是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两人大醉了一回,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喝酒了,卢云阳想不起来,“曾兄,我们相识那会儿,我是不是对苏清月一见钟情,然后你说她在蜀地有一相好,已经定亲,不日就要完婚。”
“呸,谁乱说的,肯定是你喝酒喝多了,醉糊涂了!”
“哦,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花生没有多少朋友,当忘归以轻舟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了他,久久不放开,不停地说:“真的好像在做梦,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忘归居然真的站在我的面前。”
昨日冰冷如霜冬的轻舟,今日却突然转了性情,花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暖香在怀,却突然被推开,忘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花生。
“花生,你怎么了?”
“忘归是一把剑,而你却是一个人,你是不是在骗我?”
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其实也没有这么他想象的那么笨,“花生,你难道要我变成一把剑,跟你聊天,你才会相信我吗?”忘归转了一个圈,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花生的鼻梁,“傻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我附身在轻舟身上吗?”
“啊?忘归,你怎么能,胡乱使用别人的身体!”花生不再疑惑,她却生气了,她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慕华就是让那些鬼魂占据她的身体,然后去伤害她的朋友,所以,她十分讨厌忘归占据他人的身体。
“这怎么能叫胡乱使用呢?我经过轻舟的同意了,轻舟会累、会烦,我跟他是有约定的,一旦有需要,我便附身,代替他为卫王做事。”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是强占他的身体,用来做坏事呢。”花生拍了拍胸脯,放松了许多,“还好,你还是我认识的忘归。”
“你也没变,而且比我想象的更要傻,也更漂亮。”忘归瞧着面前傻里傻气的姑娘,不由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花生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心生暖意,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
那日重逢,花生问了许多,关于忘归离开那片土地之后的事情,花生才知道,忘归被路人发掘出来之后,便被卖到了汴京的兵器铺,但是庆幸的是,昔日的小主人认出了他,将他买了下来,昔日的小主人便是如今的轻舟。
“轻舟主人已经变了很多,他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伤心欲绝,不久之后也跟着病逝,轻舟小主人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卫王在外开府后,他通过自荐,成了卫王殿下身边的侍卫。轻舟看起来很冷酷无情,这与他的身世有关。”
忘归还想听听花生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口哨声,忘归皱起眉头,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花生,我不能再同你说话,只要你还在汴京,自然还有机会见面。”
说罢,忘归转身离去,彻底消失在花生视线之前,他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里是不熟悉的冰冷。
是日,回到清和园的卢云阳和曾应,来不及休息,便从失踪和死亡的宫中侍卫入手,经过重重排查,最后确定了一个“无故失踪,不见尸首”侍卫,他叫杨宾。
随后,卢云阳从他的侍卫好友中得知,这个杨宾经常去宫中绣坊转悠,一次醉酒后,他们从杨宾的口中得知,他与一绣娘情投意合,待她年满二十五出宫,便要迎娶她,因为是酒后之言,再加上这是恋情是宫中禁忌,所以他们大都选择没听过这件秘事。
卢云阳又去了一趟宫中绣坊,这一回,他留了个心眼,他没有直接和管事的说,自己是来查案的,而是旁推侧引,查到了一名与侍卫杨宾相识的绣娘,不过这名绣娘据说是突患疾病,不治而亡,尸首已经被内务府处理掉了,卢云阳注意到,那名绣娘病亡之日与杨宾消失之日,日期是一样的。
现在,让人想不通的是,内务部的周总管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死者已经确认身份了,但在宫规森严的皇宫里调查凶案,十分困难,有这个权利查案的唯有何首领。
想起情绪阴晴不定的何首领,卢云阳就头疼……
炎炎夏日,唯有后院寻得一处清凉,秦家外头法师诵经不断、哀乐不停,即便是清静凉快的后院,因为情绪不稳定的沈嫣,也不得消停,丧事期间,秦卿卿怕沈嫣胡来,在叶家和段家过来吊唁时突然跑出来,因而她特地多安排几个人守着后院。
不过半个月,从段家出走的沈嫣整整瘦了一圈,她时而疯癫、时而如常人,最近更是常在深夜独唱《长相思》。
房间里能伤人和自伤的利器通通被收走了,变得有些空荡,沈嫣在房里不停地走动,不停地走动,手腕上的玉镯子随着她的晃动,磕碰到茶几、桌角,发出“哐当哐当”清脆的响声,从窗户投射出一道淡淡的日光,照到玉镯子,玉镯子发出一圈暗淡的光晕,躁动的沈嫣忽然停下了脚步,变得十分乖巧,她慢慢地坐回了床榻上,开口吩咐婢女:“告诉卿卿,我想明白了,我要回段家,让她把女儿给我送过来。”
“是”
顶着黑眼圈的一个婢女,脚步轻快走向大厅,她是秦卿卿最得力的婢女,这些日子照看如同疯子一样的沈嫣,快把她逼疯了,能快点将她送出去,这是她目前最乐于见到的。
今日是第二日了,前来吊唁秦瑫的人有些少,一身孝服的秦卿卿跪在棺材前,为她的父亲烧着纸钱,后院的婢女前来为沈嫣传话后,秦卿卿觉得有些奇怪,思来想去,她决定让沈嫣回到段家。
“失踪多日的段家少夫人,突然回府,段鸿应接不暇,也就没工夫和叶家联盟抢秦家的生意了。同黎叔说一下,派人悄悄送段少夫人回去,并密切注意段府的情况。”
“是,小姐。”婢女得了命令,心中十分愉悦,总算不用照看这个疯癫的段府少夫人了,“小姐,那在别院由奶娘照看的孩子呢,要不要让人送过来?”
“那个孩子,”秦卿卿想起了她命人带走的那个婴儿,那时候,她看见沈嫣精神异常,孩子也是照顾得不好,心中隐隐有些疼惜,便将这个孩子带走了。
“你跟段少夫人说,我也算孩子的半个姨母,孩子待在秦家是最安全的,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让她放心地回段家处理她的事情。”
“是,小姐。”
这一夜,月朗星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恰似玉盘挂在空中,还有一日便是七月半的中元节,临近中元,人心慌慌,即便是朗朗月光,在夜间行走的众人仍是胆战心惊。
老管家提着灯笼,身后跟着沈嫣和两个家仆,穿过阴暗的街巷,最后,将沈嫣送到了段府附近,“段少夫人,临行前,我家小姐托我转达一句话,”
“什么话?”
“小姐说,即便是被伤透了心,也不要做冒险的事,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她是怕我用毒药与那对奸夫淫妇同归于尽,我不会这么傻的。”
“话已带到,段少夫人想要如何处理家事,皆与秦家无关。”
老管家目送沈嫣离开,身形消瘦的她,慢慢行走在明亮的月光下,手腕上的玉镯子不知何时起,竟然透出了隐隐的红光,一层看不清的淡淡光晕笼罩全身,在这月夜里,特别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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