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眼线

　　“我希望大人能够告诉我，这份供词的修改，是谁添的？”我语气不善。

　　张大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娘娘，你是个聪明人。这份供词的修改，你应该知道是谁添的……但具体的情况，下官不便多说。”

　　当那张供词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摆在我的面前时，张大人就站在一旁，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他的声音冷漠而公式化，提醒我：“柳姨娘，请您快些签字，下官还得回大理寺交差。”

　　我凝视着那张供词，墨迹未干的字迹仿佛是一张张嘲笑的脸，讥讽着我的无力。

　　我的手指轻轻颤抖，笔尖悬浮在签名处，却迟迟难以落下。

　　感觉每一步都可能是被人算计好的陷阱。

　　冬雪察觉到了我的犹豫，她轻步走到我的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到：“姨娘，您想想，自从您跟了五皇子，您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提了档次？如果没有五皇子，恐怕您现在还在军营里面受苦呢。”

　　她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五皇子赐予的。我曾是玉春楼的妓女，若不是五皇子的宠爱，我的命运又怎会有所改变？

　　冬雪继续低声说：“姨娘，您是五皇子的人，理应站在五皇子这一边。现在外面形势复杂，您应该配合五皇子，指哪儿打哪儿。”

　　我提起笔，笔尖在供词上划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大人见我签字，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笑意。

　　毕竟，他也是五皇子的人。

　　他需要做的便是将五皇子布置的任务完成。

　　他收起供词，对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冬雪还陪在我身边。她轻声问道：“姨娘……”

　　我疲惫的靠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冬雪上前，为我揉了揉肩膀，试图缓解我的疲惫：“姨娘，您不要太担心，五皇子会保护您的。”

　　我转过身，对冬雪说：“冬雪，去请书香来，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商量。”

　　冬雪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书香来到我身旁，轻声说道：“姨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其实您的阿姊曾多次来到府上，想要见您一面，似乎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说。不过，每次她来，都被冬雪和冬青挡了回去。”

　　我心跳漏了一拍，眉头微蹙。阿姊想要见我？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量，阿姊与我虽然关系不睦，但她突然的到访，必定事出有因。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书香摇了摇头，“没有，冬雪和冬青说，您需要静养，不宜见客。他们便将阿姊打发走了。”

　　冬雪和冬青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作为仆人的本分。他们不仅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更是直接替我做了决定。

　　再加上冬青那夜展现出的轻功，以及冬雪之前与我说的那番话，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他们两个，就是五皇子派来我身边的眼线。

　　我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至少在没有弄清楚五皇子的真实意图之前，我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书香，你派人去请阿姊来。”我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断。

　　书香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姨娘，您...您真的要见她吗？冬雪和冬青他们...”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去吧，我有分寸。”

　　我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五皇子为何要派人监视我？是我做了什么让他起疑，还是他本就对府中的每个人都不放心？

　　阿姊的突然到访，又是否与五皇子有关？

　　不一会儿，阿姊便被请到了我的房间。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眼神闪烁着，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我站起身，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阿姊，你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阿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书香，显得有些犹豫。我明白她的顾虑，便让书香先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阿姊这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妹妹，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我真的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阿姊继续说道：“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告诉你，不管我们之间如何，我始终是你阿姊，我不会害你。”

　　“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么？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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