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藤撺掇
桑晴晓正想着是安慰他呢，还是转移话题呢？
弥刹竟话题一转，自己规划起了小馆的生意，“那些妖族交易过来的东西实在是多，虽不知你那些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究竟从何而来？可对妖族的交易中，只给钱却不及时将货物转手出去，你的钱只会越来越少。”
桑晴晓点头，“我来靖京城时日尚短，这不是还没顾得上嘛？而且，若是在都城中交易量过大，引起朝廷的注意，这出处，可是无法明言的。”
弥刹说出自己的打算，“勇信侯不是有自己的商队吗？咱们照着小馆现在经营的最大量，留出两倍的食材，剩下的，完全可以卖给勇信侯。他单是在京郊的狼啸营就有近三千人，暗地里的人马，只会更多……”
桑晴晓默算了下，“这个人量，咱们的小馆可能供应不上。”
“那就让那些妖扩大种植，种的多，收成也多，日子便也更好过些。我们还可以在城内买些店铺，用以售卖这些东西，店里的伙计可以招收城里的妖族……”
桑晴晓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声音也严肃了些，“老藤，倒是很会给你洗脑啊。”
弥刹没有否认，“老藤只是告诉了我各地妖族的现状，之后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想的。”
桑晴晓嗤笑道，“它倒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桑晴晓，妖族势弱是实情。人族，日子过的不好就会反抗，妖族也是一样的。妖族有了生存的希望，人妖之间的矛盾也会少些，不是吗？”
“是，你说的对，可我的身份，不适合与妖族关系太近。如今这般与他们做生意，已是踩过了线，可也是形势所趋。
老藤可曾跟你说过妖族镇元司？”
“老藤曾提过一嘴，没有细说。”
桑晴晓解释道，“老藤倒是跟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因他对妖族的情感，我担心他对妖族的叙述有所偏颇，便趁他睡觉之时，翻看了他的记忆。”
老藤活的太长了，他的记忆可当真是又长又无聊，又因为他经常睡觉，不少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让桑晴晓脑补时很是费劲。
她继续说道，“人妖矛盾自古有之且往往伤亡极大，镇元司便是某一任妖族领导者突发奇想，为了减少彼此之间的矛盾，比照人族监察部门设立。
镇元司，镇字，不仅有镇压恶妖之意，也有镇守妖族之责，元字，始也，有开创先河之意。此举确实极有效地促进了人妖两族的友好交流，以谈话与合作的模式，解决双方矛盾。
世间出现的第一批捉妖师，实则是由镇元司培养出来的妖担任的，所谓知己知彼，也才能那般轻而易举地找准对付恶妖的办法。
在那之后的某一段时期里，世间还迎来了人妖大融合的盛况，也是自那时起，妖族捉妖师的本事流传到人族中，人族捉妖师也才渐渐有了雏形。
杀恶妖，护好妖，杀恶人，护好人。妖族捉妖师可以杀恶人，人族捉妖师也可以杀恶妖，但前提是，必须要有实证。
镇元司为此还弄出了个会审制度，邀请人妖两族的百姓来观看审判。
那时，世人都说，镇元司是全天下最公正的地方。
可后来，妖族出事，以致不得不避居海外，镇元司也便消失于这世间，妖族捉妖师早已寻不见踪迹。
世人便只知人族的捉妖师，而不知捉妖师一职其实来源于妖族。
老藤就总吐槽人族捉妖师处事极不公允，只杀妖，若人害妖，却选择视而不见，更是自视清高，觉得人族高妖一等。
遇见我后，便以救我性命为由，总撺掇着我当妖族捉妖师。”
“你答应了？”弥刹问道。
“我许诺它，妖害人，我杀妖，人害妖，我杀人。”
“可如今这个世道，杀妖容易，杀人，难了些。”
“所以啊，我也提前跟它说好，杀人的过程会繁琐些，需要一番谋划，还得尽量撇开自己的嫌疑。所以，它得耐心些，别在意过程，等个结果便是。”
“就好比你为小桃蕊做的？”
“庞家属于犯到我手里了，杀他没费什么劲。”
“你这般，也不容易。”
“呵，谁让它救了我一命呢？”
桑晴晓看着弥刹，很认真地讲道，“老藤是个好妖，虽脾气暴躁了些，可实则，心最软了，心软，是优点也是缺点。它对于妖族的私心比较重，不要被它那些言语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所以，我真被它影响了？”
“弥刹，你是半妖，由人族养大，人族中也有弱势群体，瞧瞧街上的那些乞儿，你怎么不去一一同情？”
弥刹深吸一口气，“我还真是被它影响了！”
“弥刹，我帮扶的妖族越多，就意味着我与妖族的联系就越强，随着交流越来越频繁，总会被有心之人发现。
虽然我只当是帮朋友，可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拉帮结派，而且，是拉出了一个由无数妖族组成的极为庞大的势力。
到那时，人族会视我为威胁，而且是极大的威胁，等他们群起而攻之时，我哪还有活路？
更何况，我行捉妖师一职，最重要的就是公正二字，与任何一方牵扯太深，都有可能失了公允。”
弥刹没有想过这么深，“是我的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与妖族交流，会把握好一个度。”
“哼，那老东西，活的太久都活成精了，利用了你这佛修的悲悯之心。不过，你倒是可以借此跟他要些好处。”
“什么好处？”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妖族捉妖师的故事吗？”
“你的意思是……”
弥刹想到了，却又有些不敢想。
“老藤可是收集了不少妖族捉妖师的功法。”
“所以，我，能学吗？”
“为何不能，老藤巴不得呢。你习得妖族捉妖师的功法，以后便可以跟我一起杀恶妖、杀恶人了，也算是为妖族做出了贡献。以后，若是那老东西再蹿掇，有贡献在身的你，拒绝时也更有底气些。
还有，你之前说的食材……”
弥刹忙摇头，“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不，我的意思是，可以卖给勇信侯，有多少卖多少，不用刻意去联系妖族。
其实，这些普通的食材并不是最挣钱的。咱们的库房里倒是有不少奇珍异宝，或许，可以开一个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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