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虚影的打算
虚影刚刚还心存侥幸,这会儿才惊觉自己被扒的皮都不剩了,便也更看清了些亓骁眠的实力,定是远胜他许多。
“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它取一块褪下不要的破鳞片,再喷上一口鼻息,就成了我,我的作用,是替它盯着大姜皇族,盯着这世间,一旦世间有异,便紧急唤醒他。
他告知大姜皇室,我乃天降异宝,可保其地位永固,国运绵长。大姜皇室喜不自禁,为我单独建了一座庙宇,日日供奉。
可随着世间长久安定,我的作用不突出,大人早已忽略了我的存在,大姜皇室一代又一代,关于我的传承,越发模糊,已经很久没人来供奉了,龙鳞出现了裂纹。
我,破鳞而出。
自此,我才知道了什么是自由,随风游荡,看尽了人间百味,便也想有自己的躯体,亲身感受一番。
心动便有了行动,先是去抢夺各教派的香火,巩固自身,可教派纷争,时起时落,总有断供的时候,我又要去找寻别家,麻烦得很。
本就虚弱,还要经常奔波,我就有了自己开创教派的念头。
众信教应运而生。
孽龙的状态,我或多或少是有些感应的,原以为,至少还有四五十年,我本打算利用这几十年,夯实自己的身子,再忍痛斩去他的那丝鼻息,便可彻底获得自由之身。
断尾之法,实属凶险,可只要我准备充足,成功率不小。却哪成想,他竟急着出来……”
虚影是真的焦虑、恐惧,单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来,或许是独自承担了太久,他与亓骁眠阐述心中所想时,语气还渐渐亲昵几分,似是全然忘了亓骁眠带给他的死亡威胁。
亓骁眠问他,“以你目前的状态,无法断尾?”
“创教才四年,虚着呢,自己断,必亡,而且,我出不了城,若在城中冒险运功,同源之力,孽龙顷刻间就能觉察,他还能迅速感应出我的状况。
我多年修补自身,对于他来说,功效比孕育出的魔胎要强上许多,一经发现,依旧是必死之局。
或许,我的生路还真就在你身上。
若你胜,我身上那丝鼻息随之消亡,虽也伤身,可比我自己动手,损害要小的多,用我自己积攒出的魔力与伤害相抵后,应是能留下一点,只要还剩一点,我就能再次修炼出实体。
可是,你真的能战胜他吗?
孽龙实力极强,修仙者殒命无数,才将他困住,你只有一人,哪怕他实力大减,单那来自于种族的威压,恐怕一个照面,你就没了……”
虚影盯着亓骁眠看了会儿,“以你之能,现在出城还来得及。”
“若你所说是真,孽龙一旦出世,整片大陆的人都逃不掉,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我又何必贪图那点生存时间呢?”
虚影丧气环绕,“倒也是。”
“我还有话问你,皇室点名你去,莫不是那孽龙早知你情况,打算伺机而食?”
虚影摇头,“不会,我感应得到,孽龙刚醒来,就忙着脱困,哪还有功夫关注我。
皇室投喂孽龙之物,也不仅是魔胎,还有能人异士、妖族、百年以上的药草……甚至,大姜皇族有将死之人,也会被投进去,包括每任帝王。
大姜皇室的墓穴都是空的,皇室一脉,自带霸王之气,那孽龙,爱吃得很。
皇室点我,恐怕是因这仙人的名头吧。”
这大姜皇室,当真是……
亓骁眠都不知该如何评价了,他又问,“你给我的那本书,出自何处?”
“你练了?”
“挑拣着练了些。”
“你倒是警觉,书是从孽龙那里拿的,与修复法子一起,都是某日突然出现的,至于是谁给的,他未曾提过,我也未曾见过。”虚影自嘲一笑,“我只是一丝鼻息,哪里有资格知道。”
探知到所需消息,一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道观。
虚影回到仙人像内,这时,地又动了一次,殿宇倒是安安静静的,似乎,不怎么抖了。
回到客栈中,众人围坐,也比较安静。
霍启豪迈一笑,“担心有用嘛,一条虽醒却伤势不明的残龙罢了,尽全力便是。”
话是这么说,可哪怕只剩几日,大家拼尽全力修炼,也没有说让孩子们先离开的话了,满怀恨意的孽龙出世,哪儿还有安全之地。
之后几日,都城下的孽龙,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地面上的凡人,城中人受恨意戾气影响,人也变得格外暴躁,城中私斗不断,教派之间尤为明显。
众信教和百济教新仇旧恨加身,短短两日,教派中,死伤高达九成,连牛大力和丁守道都亲自下场了。
伤痛让牛大力有了几个清醒瞬间,曾去道观拍门求救,虚影不予理会。
某日清晨,牛大力被发现死在了道观大门口,身体被砍得七零八落,一双死鱼眼,死盯着道观,死不瞑目,而丁守道,也只是比牛大力多活了两日,死在了其他的纷争中。
都城中,白日里血流成河,到了晚间,染红的地面竟奇迹般地恢复原样,翌日清晨,就只余些失血干枯的尸块。
而从地底涌上来的血腥和恶念,更重了,阳光照射下,新一轮的拼杀又开始了。
如今,城中尚还稳得住的,除了皇宫,就是客栈。
客栈内一旦有人犯浑,就被亓骁眠等人丢到街道上。
至于救?救的过来嘛。
诛杀孽龙,才是头等大事。
不过,亓骁眠还是抽空,将城中大靖内应,以及孙蓉娘等客栈人员送出了城。
萧赞,也没让他留下,一并送走了。
临走时,萧汉问,“我们可能帮上忙?”
帮不上的。
亓骁眠心中悲叹,连他自己在这一战中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他同样不知,送走的这批人,还能活几日。
可看到大家眼中努力藏不住的恐惧,便随口给他们找了些事做,“脚程快些吧,让大靖那边通知捉妖一脉、能人异士赶来帮忙,另外,尽快安排一些人出海,越多越好,能走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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