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真的要离婚了……
陈昊他们被我的气势吓退了,我于是带着我爸上了楼。
回到房间,我小心扶着我爸躺在床上,抬头就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旗袍,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曲腿坐在那里。
头顶阳光有些淡,风吹乱太多细发,她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叫孤寂落寞的气氛中。
她的背影和江书知的背影有点像,但我就是能确定她不是江书知,因为她的背影透着一种空灵,干净的气质。
“这是你妈。”我爸躺在那里,含笑拿起照片,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如月光一般溢出来。
我低声说道:“她很美。”
“是啊,她很美,你知道吗?当初燕京流传一句话,‘静似莲花月光下,动如清风拂面来’,只要是她在的地方,就是风景。”我爸提起我妈,声音温柔的都能化开冰块。
我坐在他的身边,从他深情的目光中,我看得出来即便我妈已经走了二十几年,但在他的心里,我妈依然鲜明热烈的活着,活在他那颗一直思念她的心里。
我好奇地问道:“爸,我妈在京城很出名吗?”
之前我明明听说,没人认识我妈,我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在我爸的嘴里,她却是一个名动燕京的女人。
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道:“在普通人眼里,她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也就是说,我妈的身份非同一般,以至于普通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当初陈家之所以查不到我妈的背景,是因为那时候的陈家还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能耐查到她。
要不然,我想根本不会有人反对这场婚事。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我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我爸大概是想起了往事,眼神中透出几分难过,他摇摇头,说道:“在她从燕京离开,来京南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舍弃了那个荣耀的身份,她不愿意提起,我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看着我爸沉黑如墨的眼底,我总觉得他对我还有所隐瞒。
正想说什么,我爸突然正色道:“说完了你妈,接下来说说你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想问我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可我没想到,他却说了一句让我整个人如被当头棒喝的一句话。
他说:“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你有怨恨过我吗?”
我怔怔地看着我爸,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舌头像是打结了,我张了几次嘴,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爸,你……你知道我不是陈凡?”
我爸目光幽深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内疚。他点了点头,说道:“是。”
我心头“咯噔”一声,问道:“那为什么您不揭穿我?”
我爸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拆穿你。其实,我在调查出你的身份后,就一直非常期待我们的见面,但我知道我不能着急,因为你有你的计划。所以,我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一点点变强,看着你打败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说到这里,他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不得不说,小平,你真的很优秀,我相信即便你哥没有变傻,他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他……唉,他的人生太顺遂,所有人都在惯着他,捧着他,才让他的性格变得无法无天,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也丢尽了陈家的脸。有时候我在想,他变傻,会不会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我的心里乱乱的,忍不住问道:“您……您之前一直都在配合我演戏?”
我爸点了点头,他淡淡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安排人将你姑姑他们都送出国,也是想要继续替你保守住这个秘密。”
听了我爸的话,我很佩服他的洞察能力。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让今天在场之外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不仅因为我不是真的陈家大少,更因为我想以自己的身份,来为自己开拓一片天地。
只是我没想到,我爸什么都知道。
我忍不住问道:“爸,你既然查到了我的身份,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查到了多少东西?”
我爸有些内疚地看着我,说道:“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你江姨对你做的那些事吗?”
看他的样子,我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爸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小平,我查出你的异常时,你和你江姨的交锋中,你已经处于上锋了,我知道你有对付她的能力,就没有插手……”
只是没有插手,而不是阻止或惩罚那个女人吗?我有些窝火,总有种我爸偏袒江书知那女人的感觉,但是,一想到我爸当时对江书知说的那番话,我又不忍心苛责他。
我爸对江书知应该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远不及对我妈的那份爱深厚,里面更多的是内疚,这份内疚,说到底还得我这个儿子替他分担。
可如果他知道,我哥是被江书知害成傻子的,他的那份宽厚,还存在吗?
甩了甩脑袋,我不想再想下去,因为我清楚,这样胡思乱想是没有意义的。
我和我哥,对我爸而言终究不同,他从小养在我爸身边,又变成了一个傻子,我爸更疼他也是人之常情。
正想着,我爸欲言又止地说道:“小平,你……我……”
我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让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我爸沉默片刻,似乎考虑好了,这才缓缓开口道:“当年你是被谁说成死胎,被带走的事情,我会好好调查,在调查出真相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爸一件事……”
“什么事?”我的心里越发不安,因为我觉得,能让我爸为难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我爸的下一句话,让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他沉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对青竹动情。”
其实,我原本也没打算对沈青竹坦白我的身份,更没想过要染指自己的嫂子,只是这话从我爸的嘴里说出来,不禁让我感到羞愧和一丝失望。
我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失望,明明我的内心告诉自己,我爸只是不想陈家出现叔、嫂这种丑事,但我心里却还是会想,是不是在我爸认我,只是希望我在我哥没回来之前,替我哥守着陈家和沈青竹。
见我不说话,我爸皱眉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对青竹动心了吧?小平,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嫂子!”
听出我爸语气中的担忧,我生怕他的身体受影响,不由说道:“爸,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从来都对嫂子没有那种想法,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爸听到这话,眼睛微亮,问道:“是谁家的姑娘?”
我故作害羞的说道:“是张锋的女儿,张可儿……我们两个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许诺过她,等所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娶她。”
顿了顿,我认真地说道:“所以,爸,你不用太担心,我和嫂子……我们是不可能的。我骗她,也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听了我的话,我爸终于眉开眼笑起来,他说道:“其实我看得出张家那小丫头很喜欢你,没想到你们两个……哈哈!都是缘分啊!不过……你嫂子现在把你当成了你哥,估计对你动了真感情,小平……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你以你哥的名义,和她离婚比较好,然后,我会认她为我的养女,让她继续在陈家生活。”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爸,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想让沈青竹和我哥离婚。
我爸叹了口气,望着我说道:“青竹那丫头,不该在你哥的身边蹉跎一生。以前我作主让她嫁给你哥,是因为没有办法,可是现在你回来了,无论是你哥,还是陈家,都有了新的希望,我不能再捆绑住青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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