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离状元还远
第二百六十四章离状元还远
胡苗苗出门迎面碰上激动的嘴唇都乱颤的刘叔，“大小姐，少爷去哪了？这样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在家呢？这报喜的人都到门口了？少爷去哪儿了呀？得赶紧派个人把少爷找回来，这大喜的日子……”
“刘叔，林和西在书房呢，让他一个人待着吧，谁也别去打扰他。钱给了吗？我过去瞅瞅。”
刘叔初始有些摸不到头脑，可注意到胡苗苗红肿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这个榆木疙瘩！”
少爷等这一天等了三年，其中的心酸付出旁人根本就无从体会，上天有眼终于让林家等来了这一天。按照胡苗苗的吩咐林疏给前来报喜的四个衙役每个人封了二十两银子。衙役们个个喜笑颜开，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也不怪他们高兴，报喜这等差事虽然是肥差但能得多少银子全凭运气，大户人家一般给个十两八两的，小门小户的寒门子弟有时候只给一把铜钱，像林解元这种一人给封二十两银子的人家实在是太少见了。
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连冯家三个老头都被胡苗苗吵吵嚷嚷声引到门口去了。林和西出了书房来走到后院一间房屋门前推门而入。
房间很大，室内摆设却不多，但每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的。坐北朝南的位置上有一张台案，林仁的牌位摆放在正中间。
排位前有三个盘子上面摆放着时令的瓜果，还有一顶插着香的三脚香炉，里面三根沉香白烟缕缕。瓜香淡淡、沉香浓郁。
胡苗苗搬家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一间屋子作为林家祠堂，林仁的牌位由海宁到这里，几经辗转换了无数个地方。
祠堂有专人打扫，胡苗苗不去店里之后每天早上都会亲自过来祭拜上香。可林和西自己却很少过来，即使偶尔来，也是在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
有几次在外面与人应酬喝多了头疼欲裂，林和西很想过来与父亲说说话，却最终还是在门外的台阶上坐到天明。
直到林仁身死，林和西都是父亲的骄傲、是林家的希望。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他狼狈、颓唐的样子。他想与父亲分享的，只有成功，也只能是成功。
林和西从旁边的香袋中抽出三根沉香点燃，跪到香案前摆放的蒲团上。
郑重地拜三拜后将香插进香炉内，看着林仁牌位上那几个字开口说道，“父亲，西儿今天中举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一个举人了。再也不是什么穷酸秀才、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你高兴吗？
爹，西儿选了一条跟你之前不一样的路，我不知道路的尽头等待我的是什么，可我不想像爹一样一辈子到头来都只是一个七品官。
爹，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不允许我这样做。可爹，我没有选择，唯有这样，我才能为您报仇，才能重振林家，才能保护苗苗。
爹，等我的境况再好一些，我就把一切都告诉她，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磕头。”乡试虽然只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考试，可他林和西的官场却早已在这之前就拉开了。
林和西跪在蒲团上久久不起身。
他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父亲慈爱母亲温柔，家中虽然不富裕却从不曾少了他什么。而他从小就聪慧过人，父母每每见到他在读书上的进步都会高兴的喝一顿酒、吟一首诗。
他曾以为这样的日子就是幸福的日子，这种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三年前他考场失意、杭州知府带人冲进了海宁林家的祖宅。
海宁县令吴天胜也是个七品官，可却是一县之主，县里的人都要称他一声父母官。而在官员云集的京城里，林仁的七品官却像一颗沙粒一样渺小。
在京的那几年，林家一直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林仁的薪水很少，如果没有林老太爷从海宁寄来的银钱支持，怕是他们一家几口连饭都吃不饱。
父亲也是一路读书、考试做官之后秉承着为国为民忠君的思想，一辈子廉洁端正。
可结果呢？家破人亡，唯一的儿子也差点死了。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那里，他林和西又怎么会重走父亲的老路呢？
“父亲，人各有志，希望你在天有灵不会怪我。”三个头磕过，林和西起身离去。过了今天林和西这三个字才真正的被摆在明处，将来会有更多的人记住他。
送走报喜的人胡苗苗把林疏叫过来，“你给我讲讲，咱家少爷不是考了第一名吗？为什么不叫状元反倒要叫个什么解元？”
按理说这些事情都是小姐给丫鬟讲的，可无奈胡苗苗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主子，而林疏是个很有见识的丫鬟。
“小姐，状元是殿试之后考中第一名者为状元、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是探花。少爷参加的是乡试，乡试的第一名就是解元。”
胡苗苗挠头，“那什么时候参加殿试？是不是过几天？”
“小姐，殿试要在会试之后，我们家少爷学识渊博到时候定会考个好名次的。”
关于科举，胡苗苗脑中只有电视上长得比女的还好看的状元郎身穿大红衣裳胸带大红花骑在枣红色骏马上游街，而街道两旁的酒楼饭馆上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拍手喊叫，就连公主也都会被状元的优秀给迷住，她以为这是科举考试中的最终考，要不然怎么会激动的抱着林和西哭，谁知道竟然还不是。
胡苗苗头大，“还有会试？什么时候？”心里同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林疏轻声说，“小姐，会试在明年春天，所以又叫春闱，今年所有参加乡试中举的举人都可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到时候若再次中了，就是贡元了。会试第一名叫会元。”
“明年春天？”胡苗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怪不得林和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感情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乡试。
一想到自己抱着林和西嚎啕痛哭、语无伦次的样，胡苗苗就觉得没脸。亏她还自作多情地跟刘叔说让林和西一个人静静，静个屁呀，真是丢人。
更难受的是她送出去的八十两银子，一个乡试就给八十两银子，那会试和殿试怎么办？到时候报喜的衙役还不得排成排？怪不得林和西说让她到时候别心疼，可不是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嘛！胡苗苗你个二百五！你个冤大头！
胡苗苗挥挥手，“好了，你让大家伙忙叨一阵就该干嘛干嘛吧，别所有人都在门口堵着，不像话，我困劲上来了，回屋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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