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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 似是故人来


童欢最近被众人如临大敌的态度搞得紧张兮兮,尤其陆翊坤操练起她的时候,严厉得仿佛她即刻要面对生死关口,就把那把“山鬼”带在了身上,一走动刀敲在了门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通完话了?饿了没?”

童欢鼓着嘴坐到他旁边:“陆哥,我快被你喂成猪了。”

陆翊坤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感觉好像是比之前肉厚了些,很有成就感:“喂瘦了,有人回来要怪我了。”

童欢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花,揪着片小叶问道:“陆哥,你喜欢我吧?”

大概没被人这么直接问过,陆翊坤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对呀,但是……”

“但是……”

因为异口同声的默契,童欢先笑了,然后靠着他宽厚的肩,一晃一晃地说:“但是当自家妹子那样的喜欢吧。”

陆翊坤爽朗大笑,揉了揉她的头:“我还以为我没把握好分寸,让你误解了,幸亏没那么尴尬。”

说是这样说,他的目光却坦率又分外温柔。童欢身边一群堂哥,就童彦伟这样的,已经算是最有哥哥相的了,最后竟是在陆翊坤这里才真感受了一把被哥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滋味,她笼在陆翊坤能腻死人的眼神里,一时嘴快,话就脱口而出了。

“陆哥,你以前一定好爱你妹妹吧?我们俩真的长得那么像吗?”

陆翊坤的眼帘微微一垂,陷入了沉默,童欢自责地打了自己嘴一掌,知道自己问得唐突了。

“对不起,我……我就是嘴贱,你当我没……”

“她其实不是我的亲妹妹。”

“啊?”

大概是孤家寡人惯了,陆翊坤并不习惯倾诉这件事,不过他看着童欢似曾相识的脸,好像所有藏在心底的话在她闪闪发亮的大眼里都打开了窗。

陆翊坤看向暮色中的远山,眼眸里起了温柔的雾,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一二岁,山水依旧,竹楼尚翠,小妹嘟着肉乎乎的嘴,把小脚丫荡成两条悠悠小船。

“我亲生父母走得早,野长到七八岁才被人捡回去收养,养父很严厉,养母对我还不错,但是工作也很忙,他家大儿子看我不顺眼,总是带人欺负我,整个家里只有小妹一个人对我好。因为我去的那天,养父正要把她偷偷养的兔子丢了,我本来是筐住了准备饿肚子的时候烤着吃,她却以为是我救了兔子,从那以后,她给我送她攒的糖、喜欢的小玩具,连最宝贝的风铃都送到我房间来陪我,她对我……真的很好。”

被收养并不是他人生中多幸运的事情,他不过因为逞凶斗狠被养父看中,成了家中几个养子之一,说是养子,其实不过是替儿子豢养的手下。但是因为小妹,那里有他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而小妹的离开,也是他毕生的遗憾。

“真没想到,会看到你也有和人话当年的一天啊。”

童欢猛地抬头,看到苏睿风尘仆仆地站在暮色里,身后那几点才亮起的夜灯仿佛都成了星光陪衬。

她不知怎么,鼻子忽然有点酸,竟然生出了平时自己看偶像剧都会嗤之以鼻的扭捏来,很想甩脸子走人,只能用残留的理智警告自己,别矫情别作。

没想到苏睿丢开行李,两手一摊:“我以为我会有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结果滴答准确地扑入苏睿准备好的怀抱,被他揉着脑袋表扬“good  girl”。

童欢只能装作自己不过腿麻,起身伸了个懒腰,在陆翊坤压抑的笑声里,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到囟门。

哼!这条天天在她跟前秀恩爱还秀不够的狗!

这条和主人一样坏的臭狗!

她狠狠地吹了口气,把额头上的刘海吹得高高飞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翊坤回屋取了瓶水丢给苏睿,他接住慢条斯理喝了小半瓶:“下午就到了,先去了趟专案组。”

“看来是想给个惊喜,还给失败了。”

“你没见她看到我眼睛都亮了?”

“你这个样子实在有点欠打,不过看到你终于喜欢上一个人,会耍心眼会吃醋,老怀甚慰啊!”陆翊坤把手一挥,难得皮了很不符年龄的一下,“欢迎来到滚滚红尘。”

“切——”

“嗯,连这声‘切’的调调儿都和三三很像了,有前途!”

有童彦伟这种以耍嘴皮子为人生乐趣的损友在前,苏睿就当陆翊坤近墨者黑了,他懒得多说,忽然神色一正,问道:“风平浪静?”

“是,风平浪静。”

苏睿的手又开始去揉Dirac的头,沉吟半晌,眉头越皱越深:“太平静了反而不妙。”

被连斩了群英、孟阿婆两条臂膀,王德正损失还是重大的,居然没有任何反扑,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据观察,王伊纹那边也很平静,每天由宋民生接送她上下补习班,连校舞蹈队的排练都没有缺席一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吃饭去。”陆翊坤打了个响指,忽然一笑,“还是我自己去吃,给你们留个二人空间互诉衷肠?刚把人惹生气了,不去哄哄?”

苏睿摇头,关于这点他对童欢倒是自认够了解:“她不会那么矫情,这种程度不用哄。”

果然话音才落,童欢已经蹑手蹑脚溜出来,准备把她未经主人允许就偷搬出来的躺椅给扛进屋,没想到滴答热情地扑到了她脚边,害她被逮个正着,整个人猫着腰木在那里,活像被点了穴。

“那个,昔云潮气重,我帮你搬出来吹吹风防潮。”

“你是不是忘了我看得到监控?”

童欢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你偷看!”

“我光明正大地看。”苏睿顿了一顿,“因为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他眼中波光粼粼,光影扑朔,说不出的迷人,童欢却一口老血喷出来状,完全没按套路走:“大教授,你这样我不习惯,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

苏睿满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她抬躺椅的手臂都僵了,咳两声:“我说,你喜欢坐的话就放那儿吧。”

实木的大躺椅分量不轻,不过童欢平时搬桌椅搬得多,这点重量并不成问题,反而是小洁癖的苏睿忽然和颜悦色地表示可以共享日常用品,让她背后直发毛,一闪神椅子砸在了她脚背上,瞬间痛得一声惨叫。

亏她以前总说童彦伟他们抖M,原来她也一样,算命的猛然要走柔情路线,比樱桃小丸子变御姐还可怕。

夜里,因为苏睿回来,童欢帮陆翊坤收拾他摆了一桌的电脑、资料,陆翊坤很喜欢看她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的样子,哪怕大多是瞎忙,他也在旁边坐着笑得犹如老父亲般慈爱。

童欢的手经过工作台下方的抽屉时,骤然一缩,她又想起了里面那两袋资料,既然出于对苏睿人品的信任,连和木也有没有关系她都问出口了,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也不过是小存疑了,她相信如果问的话,苏睿不会隐瞒。问题是里面还有陆哥的资料,当着他的面,到底能不能问?

身处昔云这种缉毒一线小镇,不知有多少关于一时疏忽而酿成大错的故事,所以心大嘴快如童欢,任何可能与案情有关的问题上,她都秉承了多听少说的谨慎原则,宁可憋死自己,也不能误事害人,譬如陶金的真实身份,纵然亲近如于衿羽,她都只字未提。

所以,最终她也只是用指关节在抽屉上叩了两下,冲苏睿做了个鬼脸,而在灯下替Dirac梳理毛发的苏睿心领神会,戏谑地比了个吓唬人的手势,童欢便笑了。

这样什么都不用说,彼此就能懂的感觉真的不错。

苏睿现在想起童欢那次潜入偷看资料后的表现,依然觉得很好笑,当初是觉得她自己吓自己好玩,如今既然心意已定,就该坦诚相待,不过事涉陆翊坤,他还是打了个简单的手势询问了一下。

“我自己和她说吧,正好下午也开了头。”

陆翊坤起身,大大方方把两袋资料都拿了出来,并打开了一部分,童欢凭记忆对比了一下,发现又多了一些补充和标注。

“这些我个人,还有你和家人的资料,都是我交给苏睿的,对不起,三三,我派人去查了你。”

陆翊坤拿起了童欢资料夹里那张扎着鬏鬏的黑白小照片,笑意柔软了他硬朗的五官,但是他偶尔会有的那种既远又清冷的孤独感又出现了,仿佛他已经独自走了很久的路,记忆里只余下一丁点温度,珍贵又模糊得唯恐一口大气都会吹散掉。

“所以这不是我,是你妹妹?”

童欢以前总以为陆哥说她相像是带了回忆光环,毕竟四五岁的小女孩五官没长开,只要是大眼睛小圆脸,看上去都会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张照片当初她也错认成了本人,还很认真地回忆过,打小留童花头的自己什么时候扎过小鬏鬏,不过说破以后细看,就会发现照片里的女孩比她瘦巧一点,眉眼更精致几分。

“对,我们都叫她珊珊,巧不巧?你们俩的名字都这么像,但是她二十六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怪不得苏睿再嫌弃她的小名,陆哥还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彦伟他们喊她三三,童欢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倍感亲切神奇,仿佛平行时空里曾经出现过另一个她。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在想,会不会珊珊没死,她被带走了,流落到F市被你父母收养。”

“可是我们的年龄都不对呀,我今年才二十五岁。”

童欢说完便恍然大悟,怪不得资料里关于她各个年龄阶段都做了标注,还附有照片,连老爸老妈的同时期配套信息都是全的。原来,陆哥怀疑过她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啊,还委托苏睿来做印证,这事想想觉得荒谬,但是知道了初衷却让人心疼又心软。

所以童欢并不怪源头,反而瞪向苏睿,她就说像他这么龟毛又矫情的人,当初怎么会愿意在七小住下来。

“所以,一开始你并不完全是为了彦伟才在七小留下来,还为了帮陆哥确认我的身世?”

“不错,现在脑子转得快多了,能举一反三了。”

或许因为陆翊坤是以拯救者和指导者的身份,出现在苏睿人生最狼狈的时刻、最脱序的阶段,所以他们成不了像和彦伟那种能吹牛打游戏还能推心置腹的朋友,但是,陆翊坤的重要性不亚于苏睿身边任何一个人。他对于苏睿来说,亦师亦友亦兄,而且这么多年有求必应、无微不至的照顾,值得他当初为了他去忍受隔壁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最后还因祸得福了,不是吗?

在童欢之前,苏睿没试过这样事无巨细地去了解一个女人,朝夕相处间,格格不入也渐渐变成了求同存异,最终怦然心动。

“其实这种事你们不如直接问我,我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不可能。”

童欢确定自己幼时的记忆里,没有陆翊坤提及的一切,除非有人篡改了她的记忆,不过这样的桥段只适合出现在悬疑科幻小说。

她强大的记忆能力是天赋,也有后天加持,记事的年份比一般儿童要早,不要说日常相处过的亲人,她甚至能回想起三岁时门口卖糖画的爷爷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隔壁家猫下了几个崽,怎么会忘记活生生一个人,一段往事。

陆翊坤点头:“苏查证完已经很肯定地告诉我,我的猜测绝不可能,即使是这样,我也安慰自己不如当是轮回转世,把你当作能再活一次的珊珊,对不起,三三。”

当年他有心无力,留不住珊珊,现在却可以守着这个丫头,让她活成最简单、最快活的模样。

童欢鼻头一酸,把头轻轻挨在了陆翊坤的肩边。他幼时流离失所,少年生活艰辛,青年为钱搏命,最终挣下偌大家业,半生已过。他说自己亲缘薄、人情寡淡,却待苏睿如长兄,连她借着几分影子都得到他十足怜爱,虽然他总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小女孩,但他的关切是真的,拳拳护佑之心更是真的。

她笑着,万般诚恳地又喊了声:“哥。”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似是故人来。

该说的话都说破,所有的疑问都解开,童欢和苏睿相处起来再没有任何隔阂,两人进入典型的恋人未满期,就差一层膜没捅破了。

倒不是苏睿有贼心没贼胆,也不是童欢乐于玩暧昧,而是王德正对和青寨合作的势在必行,陶金在以身犯险,还有白秀云的重病,小伊的自弃,桩桩件件一层层笼在头顶,让他俩很难就这样你侬我侬浑然忘我地谈起恋爱。

苏睿虽然主张公私分明,也觉得等案子结了再正式确立关系会让童欢更轻松,以苏大教授骨子里的自负来看,他是没考虑过会被拒绝这件事情。

现在让远在欧洲的衿羽都牵肠挂肚的,是那群被再次转移的女孩。正如黄钟当初挑衅地提出疑问一样,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专案组眼前。

一是全力侦破拐骗案,救孩子,或许还能一举抓获岩路这个翡国北部地区最大的中介和人贩子头子,但陶金的能力会受青寨质疑,甚至可能暴露身份。一是牺牲掉这些女孩,由陶金深度介入整条拐卖转移流水线,并能完美交出投名状,彻底截和王德正,成为青寨在德潶州的合作方。

以得失来讲,当然后者更合适,成功的话能从根源捣毁拐卖团伙,能搭上青寨,可是让一群小女孩白白做了牺牲品,于情于理都太残忍。最终龚长海选择在陶金不提供任何消息,官方明面上的行动也要雷声大雨点小的前提下,暗中强力支持苏睿他们像上次救衿羽一样的“私人行为”,昔云的搜查行动更是由派出所全权负责,专案组成员概不出面。

据出城录像和芝苗的供词看,女孩们应该都被转移出城了,但盈城警方还是在全市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一无所获。

苏睿在搜捕行动一开始,就建议童彦伟把重点投向山区。因为七小不止一个学生提过关于寨里女孩出国嫁人、打工的事情,而林斐然也说寨中不再讲究族内通婚原则,有把女儿远卖出境的情况。他们不在一片山区,不是一个民族,唯一的相同之处是贫穷、落后,又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跨境女性人口流动,背后很可能有团伙在唆使、协调。

然而盈城周边莽莽青山,仅昔云一镇就有边境线近二十公里,山中百人村寨六个,其他小型村寨近三十个,一个个查下去费时耗力,距女孩转移已经十余天,人不是死物,还可以用毒品控制,在他们不知晓嫌犯相貌的前提下,如果孩子被分批分个人从各村寨疏散过境,并不是多艰难的事情。

这日童欢结了公众号中的打赏金额,请示了张校长后,要去果蔬批发市场进购一批大米和豆类,童彦伟被龚队放回来休息半日,就自告奋勇顶替了陆翊坤这个司机,追风留下来看门。苏睿回来后可能受了凉,一直闹头痛胸闷,在屋子里待得难受,干脆带Dirac一起出门,于是两条狗还依依不舍了一下。

童欢常去采购粮食的那家店老板姓赵,孩子以前也是在七小读书,所以但凡学校来采购,给的都是成本价,童欢想买的红豆货不好,他还建议用黑豆替代了。

清点货物时,童欢冲旁边关门大吉的群英努努嘴:“同样做生意,赵哥多实诚,你看群英,这么大的门面,生意好得独霸市场,非要去做违法勾当,人心不足蛇吞象。”

彦伟帮老赵把大米往推车上搬,时不时还要躲开Dirac的捣乱,气喘吁吁:“有些人喜欢挣勤勤恳恳的踏实钱,有些人喜欢一本万利吧,书上都说过那什么百分之多少的利润就敢践踏法律什么去了?”

因为头痛站在门口透气的苏睿顺口就把话接了下去:“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五十,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

童欢听得连连点头:“谁说的?精辟!”

彦伟难得掉回书袋,积极抢答:“马克思,《资本论》。”

苏睿叹口气:“Thomas  Joseph  Dunning,《资本论》里是引用。”

童家兄妹对视一眼,哑口无言。

脸庞晒得紫黑的老赵笑起来特别憨厚:“我不懂那些大道理,不过我家婆娘都说,我们赚钱要赚得自己心安,给孩子积福,坏事做多了怕遭报应的。”

“谭群生意是做得大,嫌前面老婆给生的女儿,非得找个小年轻生儿子,他背地里做这么缺德的事,生儿子都怕没屁眼。”对八卦女人们总是格外起劲的,老赵说得还算客气,老板娘就狠多了,“我听说是谭群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他老婆王瑶才总怀不上老二,后面那小三不也没怀上?谭群以前多不喜欢那个女儿,后面自己上赶着去讨好。”

“你是说谭群身体有问题?”

苏睿居然跟着八卦,他那张脸天生讨女人喜欢,老板娘立刻精神抖擞地抓了把瓜子分给他,两人坐在店门口聊了起来,不过看他手在Dirac头上揉来揉去,童欢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怀疑什么了。

“我家门面不就在群英老店面隔壁吗?算是看着他家做起来的,谭群那人要不得的,一有钱心思就歪了,他没离婚前有段时间我老听他两口子吵架,不止一次地听到王瑶骂过,说是他自己生不出儿子。”

“你别老说人闲话。”

老赵人憨厚,看老婆说人家长里短说得口沫横飞,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直搓手。

“小童老师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说不得的?我还听他们店里的人讲过,谭群带小三去琅国,想做人工授精,好像是国外能选性别吧?”

就是粗线条如童欢也听出了其中的关联,他们以前都在好奇,有没有什么地方和孟东勒、谭群、王德正都有关系?从表面来看,那两人和王德正没打过什么交道,而生性多疑的王德正怎么会放心把掉脑袋的生意都交到二人手里。

童欢附到彦伟耳边,因为着实讨厌王德正这群人,不无刻薄地说道:“敢情王德正找的太监军团?”

“你看那些太监反正近不了女色,也没有后代,就会全心全意敛财,不是正合适?三三,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苏大教授跟老板娘八卦的样子拍下来?千年一遇啊!”

童彦伟嘴里答得吊儿郎当,心里却想着琅国那家医院只怕也涉毒了,需要深挖。

“和你说正事呢!”童欢目光一闪,“那王德正会不会也……”

童彦伟摇了摇头,顿了一会儿才说:“之前不忍心告诉你,王伊纹被救出来后,我们抓紧时间在二医院给她做了全身检查,除了确认吸毒外,还怀疑她近期有流产史,而且手术做得不好,需要再清宫。”

童欢身体一震,原本戏谑的目光瞬间怒火迸发:“畜生!”

以王德正对小伊的占有欲,孩子不会是别人的,童欢想起康山钱包里那白月光般的小伊,心揪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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