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钱同山测字
齐渊感觉到龟壳快碎了,立刻放开小手。方众妙轻轻巧巧地接住从他掌心掉落的龟壳。
本就漆黑的小碎片现在散发出妖异的光,置于桌上,周围竟都冰寒无比。
乔微雨感觉自己的指尖冻得发僵,连忙把双手从桌上抽走,藏在桌下。
她看着方众妙把那个漆黑的碎片藏入袖子里,不由咽了咽唾沫。直觉告诉她,普通人若像妙妙这般直接碰触这个碎片,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
余双霜的惊呼唤回了乔微雨的思绪。
“臭石头是纯阳命格?哈哈哈,那她岂不是会长胡子?”
黛石朝余双霜挥了挥拳头,小脸涨得通红,“你才长胡子!”
方众妙被逗笑了。
她摇头道:“女子若是纯阳命,并不会变得像个男儿,只是性格异常勇武,脾气十分暴躁,身体强健,面容英气,长得比普通女子更高大一些。纯阳命都是习武的好苗子。小石头根骨极佳,与她被盗走的命格也是有关系的。”
众人恍然大悟。
乔微雨恨恨地说道:“难怪沈卉要换走黛石的命格!她是想把平乐璋培养成大将军吗?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她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乔微雨把脑袋凑到方众妙跟前,好奇地问:“对了,她儿子原本是什么命格?肯定很差吧?”
方众妙摇摇头:“没有生辰八字,这个倒是难猜。你不如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即便换了好命格,平乐璋依旧摆脱不了坏命格的影响。他身上可有怪异之处?可曾得过什么怪病?”
乔微雨呢喃:“怪病?”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忽然啊了一声,随后为难地看了看余双霜和齐渊。
这两个都是小孩子,能听吗?
方众妙吩咐道:“徒儿,你去书房练习画符。”
齐渊很是乖巧,立刻说道:“徒儿谨遵师命。”
等他走远,方众妙才道:“你说吧。霜儿不是普通小孩,她百无禁忌。”
乔微雨这才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怀疑平乐璋有龙阳之好。他,他——”
几番犹豫挣扎,她才下定决心,小声说道:“他对平子瑜有非分之想。他看平子瑜的眼神十分不清白。”
方众妙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龟壳,继续擦拭。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龙阳之好?这就稀奇了。纯阳命格的人对阴气有着天生的渴望。唯有阴阳交合才能压制住他们心中的暴虐。”
“正所谓独阳不存,独阴不长,若是阴阳不调和,他还会短寿。那平乐璋怎会反其道而行之?”
乔微雨摊手:“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呀!好好的美娇娘他不爱。”
余双霜听得眼睛都瞪圆了。这个瓜真大,真鲜!又是纯爱又是骨科的!
黛石不安地问:“小姐,他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方众妙吹了吹手中的龟壳,轻笑道:“他果然还是受了先天命格的影响。若我料想的没错,他本是纯阴之命。”
余双霜深吸一口气。牛啊!纯阳、纯阴都出来了,这是要修仙吗?
她想到小说中的一个设定,连忙问道:“干娘,那他岂不是天生的炉鼎?”
乔微雨满头雾水:“什么炉鼎?”
黛石也听不懂。
但方众妙明白。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双霜一眼,这才对其余三人说道:“纯阴命格的人性情柔弱敏感,多思多想,生来郁郁寡欢,一个人不能独活,对阳气足的人特别依恋,总会心甘情愿做人附庸。平乐璋若是不换命,他就只能是别的男人的胯下玩物。”
黛石惊呆了,然后她立刻低下头看自己,满脸恐惧。
方众妙安抚道:“你怕什么?他换给你的命格早就被我爹抹去了。”
黛石长舒一口气,连忙对着客厅方向拜了三拜。那里供奉着方辰子的灵位。
多谢老爷三番四次救我小命!我才不想当什么胯下玩物!恶心!
乔微雨好半天回不过神。想想平乐璋健硕高大的身材,英气逼人的面容,再想想他原本的命格,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沈卉那个杀千刀的东西!她儿子烂命一条,她凭什么换给别人!”
黛石也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呀!她凭什么换给我?我要宰了她和平乐璋!”
余双霜连连摇头叹息:“哎呀,这么好的命格怎么能换掉呢?她开一个小倌馆,叫她儿子当头牌,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乔微雨惊愕地看向余双霜。这种荤话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吗?
余双霜连忙把算盘拉过来,另一只手拿起毛笔,装模作样地记账,口中喃喃:“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方众妙取出又一块龟壳擦拭,语气平静地说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知道他们欠了多少债,往后叫他们还回来就是。”
乔微雨想起平乐璋倒霉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
她站起身说道:“对,平乐璋肯定会不得好死!妙妙,我去看看堃儿。我今日带来三箱金银,二管家命人搬去库房了。堃儿的吃穿用度你从里面扣,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方众妙摆手:“去吧。”
乔微雨乐呵呵地掀开门帘,正准备走,却见王安贞顺着回廊匆匆跑过来,大声说道:“嫂子,钱先生来了,在你院门口等着呢。你见不见?”
方众妙吩咐道:“你带他进来。”
听说来的人是钱同山,乔微雨立刻回到桌边坐下。
见方众妙看向自己,她小声解释:“我想送堃儿去史家族学里读书。妙妙,你帮我套套钱先生的近乎。”
方众妙不由莞尔。她低声道:“钱先生可没心思跟你套近乎。他有急事。”
说话间,钱同山掀帘子进来,张口就道:“方夫人,听说你昨日测了一个爨字,当即就把薛良朋失散在外的妻儿找到了?”
方众妙放下龟壳,了然道:“您想测一个字,把您的亲儿子找出来?”
钱同山大步走到桌边,目光一扫,立刻就瞄准了余双霜握在手中的毛笔。
余双霜悻悻然地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和笔墨纸砚让给钱同山。
黛石匆匆跑出去泡茶。
钱同山正准备写字,方众妙伸手将他拦住。
“不要用墨,用你的血。”
钱同山毫不犹豫,立刻咬破自己的指尖,用鲜血写下一个“念”字。他心里牢牢记着死去的妻子和丢失的儿子,这一念就是十五年。
“你帮我测一测他在哪里。”钱同山声音沙哑。
方众妙盯着赤红的“念”字看了一会儿,徐徐说道:“此字上今,下心,今为今时今刻,心为心之所引。钱先生,只要您想,您今天就能见到他。”
钱同山呼吸凝滞,心绪骤然间乱得不成样子。
方众妙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正三角形,下面一横。
她解释道:“此乃今的古体,又为艮卦,艮在东北方。”
她画出一个木铎,又道:“在甲骨卜辞里,今是木铎之形,代指铃音。这铃音在您心上回荡,您对它应该很熟悉,它几乎日日陪伴着您。”
方众妙放下笔,指着门外说道:“钱先生,您出了宁远侯府的门,直直地往东北方走,听见铃音,心中若有触动,觉得万分熟悉,便追上去看一看。”
钱同山从来不信鬼神。
测一个字就能算出心心念念之人的方位?荒谬!此乃无稽之谈!
他心里不断否定,可站起身的时候,却不受控制地说道:“钱某便依你所言,过去看看。”
他拱拱手,急促离开,袍角带出的风差点把桌上的纸刮走。
余双霜连忙压住纸,小声问道:“干娘,木铎是什么?”
黛石噗嗤一声笑了。
方众妙脸色有些黑,伸出指头戳了戳余双霜的脑门:“你有时间多看看书,别总是玩儿。”
乔微雨揉揉她脑袋,笑着解释:“木铎就是木头做的铃铛呀。”
余双霜恍然大悟。
乔微雨站起身飞快说道:“妙妙,我帮你看看这个念字测的到底准不准。”
黛石和余双霜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有新鲜的大瓜可以吃,三人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方众妙摇摇头,拿起龟壳继续擦拭。
心声飘过半空,十分淡然:【我若是连一个字都测不准,这一箱子龟壳,我生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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