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刺杀
苏凝芷疲惫不堪,昨夜照顾谢淮安几乎一夜未眠,今晚说什么也要好好睡一觉。然而谢淮安此刻却精神奕奕,一副准备磨砺她的模样,这让她如何安睡?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嫣然一笑:“王爷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这床被子怕是太小,臣妾再去取一床来。”
“好。”谢淮安满怀期待,没有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苏凝芷款步走向卧榻旁的柜子,表面上是去取被子,实则暗中取出了藏在柜中的熏香。
她回到床边,铺好被子后,状似无意地朝谢淮安伸出手,指尖轻弹,一缕异香悄然弥散开来。
谢淮安闻到这股香味,只觉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苏凝芷这才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谢淮安醒来,苏凝芷已经不在身边。
他满脸不悦地换上衣服,唤来乘风:“王妃去哪了?”
“回王爷,王妃一早就陪太妃去普济寺祈福了,特意吩咐属下莫要扰您清梦。”
谢淮安想起昨夜那股异香和苏凝芷眼中的狡黠,心中更添几分不快。
那女人,竟敢算计他!
看来是时候正一正夫纲了。
“陪本王去山上找她!”
“是,王爷!”
普济寺的山路蜿蜒曲折,谢淮安负手而行,一步步走得稳健,丝毫不见往日病弱之态。
抵达寺庙时,何太妃正与住持寒暄,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心中欣慰不已。
要知道,从前谢淮安徒步上山顶祈福这样的事,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更别提他能轻松自如地走到山顶了。
苏凝芷远远瞧见谢淮安,面上却不见喜色。
她太了解他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昨夜她用熏香将他放倒,他怎会善罢甘休?
这会儿上山,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趁着何太妃与住持说话的空档,谢淮安凑到她身边,在她脸颊上飞快地偷了个香,动作轻佻,全然不顾这是佛门清净之地。
苏凝芷脸颊瞬间涨红,像熟透的桃子,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却不敢出声,生怕被何太妃瞧见。
何太妃一回头,正巧瞧见她满脸绯红,关切地问:“王妃脸怎么这么红,是被北风刮到了吗?”
苏凝芷心里把谢淮安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只能堆起笑容,违心道:“是的,母亲,这北风真是厉害得很!”
谢淮安在一旁听着,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何太妃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担忧。
她敏锐地察觉到,淮安对苏凝芷的态度,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从前,他看苏凝芷的眼神,只有冷漠和厌恶,如今,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唤来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带王妃去本宫房里拿些上好的面脂,让她擦擦脸。”
苏凝芷知道何太妃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好单独和谢淮安说话,便顺从地跟着李嬷嬷离开了。
苏凝芷前脚刚走,何太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淮安,你老实告诉母亲,你对王妃是否动心了?”
谢淮安没有否认,坦然承认:“母亲,儿臣确实对王妃动了心。她医治儿臣顽疾,数次救儿臣于危难,儿臣心悦于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毕竟是苏相的女儿……”何太妃面露担忧。
“母亲放心,她与苏丞相关系恶劣,形同水火。儿臣相信,若有一日儿臣与苏丞相对立,她定会站在儿臣这边。”谢淮安信心满满。
何太妃心中亦有盘算,苏凝芷的医术确是难得,若她能与苏丞相划清界限,留在淮安身边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皇宫内的气氛却是紧张而凝重。
当今圣上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份密报,眼中闪烁着怒火。
“梁王竟敢在封地自封为王,简直是胆大包天!”皇上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陛下息怒。”苏丞相沉稳上前,“梁王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陛下乃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梁王的野心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皇上的眉头微微舒展,苏丞相的话似乎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看向苏丞相:“靖王那边可有动静?”
“启禀陛下,靖王昨日已经和太妃、王妃一同去普济寺祈福了,只带了少数侍卫和婢女。应该与此事无关。”
皇上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沉吟片刻,冷声下令:“当年朕念在梁王是朕的手足份上,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梁王竟不知好歹,还想借什么玉扳指说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以此意图造反,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传朕的旨意,命北疆大将军即刻集结兵力,严阵以待。朕要让梁王知道,他的野心不过是徒劳无功,朕的江山,不容他人染指!”
“陛下英明!”大殿内的所有臣子齐声应和,声音震天。
太子江轩旋即从其他官员处获悉梁王意图谋反一事。
他略作沉吟,随即吩咐身旁侍卫:“备马,孤要前往普济寺一趟。”
“是,殿下!”
晨光微露,普济寺的钟声于山间悠悠回荡。
寺庙之内,香烟袅袅,木鱼声声,尽显祥和宁静之态。
然而,这份宁静即将被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所打破。
谢淮安如昨日一般,正欲上山陪伴何太妃与苏凝芷祈福,却被乘风拦下。
“王爷……”乘风压低声音道,“太子密探来报,太子殿下欲见您!”
他微微挑眉:“来得倒是快,看来是迫不及待要彰显储君之位了。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普济寺的凉亭内,太子江轩负手而立,面色阴沉。
见谢淮安到来,他冷声道:“靖王,孤来问你,你可知梁王欲反?”
谢淮安嘲讽一笑:“太子殿下,本王昨日便在普济寺,又如何能得知京城之事?”
太子逼近一步,目光如炬:“那你为何突然至此祈福?莫非是为了避嫌?”
谢淮安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此言何意?难道本王还拥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殿下专程跑来,莫非就是为了给本王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么多年,殿下还是只会这些伎俩,真是毫无长进!”
太子脸色骤变,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之意:“谢淮安,你最好交出兵权,好让孤领兵平叛,否则休怪我无情!”
谢淮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话语中满是冷嘲:“太子殿下,你表面冠冕堂皇,暗地里却惯用阴谋诡计。就如同儿时一般,见不得旁人比你强。”
太子闻言,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被谢淮安戳中了痛处。
他狠狠瞪了谢淮安一眼,拂袖而去,留下满亭山风萧瑟。
谢淮安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对乘风道:“去山顶!”
“是,王爷!”
两人走在石梯上,行至半途,乘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大声提醒:“王爷,小心!”
话音刚落,数名黑衣剑客从暗处突然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泛着寒光的剑锋直指二人。
谢淮安身形一闪,避开第一波攻势,右手迅疾抽出腰间佩剑,剑花一挽,“当”的一声格开刺向面门的利刃。
他手腕翻转,剑势凌厉直刺其中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仓促举剑格挡,却被谢淮安的劲力震退数步,蒙面之下,眼中惊诧难掩。
一旁的乘风也奋力与黑衣人厮杀着。
他挥舞着长剑,左挡右砍,努力护自家王爷周全。
但黑衣人数量众多,乘风渐渐力不从心,一个不慎,被一个黑衣人划伤了手臂。乘风咬牙坚持,奋力拼杀,但终究敌不寡众,很快处于下风。
黑衣人们配合默契,不断地变换着攻击方位,试图找到谢淮安的破绽。
谢淮安虽然有自保能力,但也渐渐感到压力。
他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从背后偷袭谢淮安。
“王爷小心!”乘风眼尖,大喝一声,奋不顾身地扑向那黑衣人,以身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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