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助人为乐
第四十章助人为乐
都中近来似乎不大安静,街上多了许多生面孔,更有许多原本只在各自地界活动,从未踏足都城的武林英豪来御煞门拜会秦仪。
晋殊从大门出来,正好瞧见一个穿着苗启望同款桃红纱衣的年轻女子,正拽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往车上拉。
两个守门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见。
毕竟这女子身份非凡,是门主座上贵宾,七毒教的四当家,桃夭。
她看上个男人,想借去玩玩,也不算什么大事。
晋殊望着那少年,觉得有些印象,应该是叫……沈秋童。他来御煞门的时候,曾掀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波。
自韩娇娘十三岁起,秦仪就开始在各地搜寻美貌少年在她身边服侍,但韩娇娘一心只扑在门中事务上,从不理睬他们。
直到三年前一次外出,她不知从哪里带回这沈秋童,便把之前秦仪赏赐的一众少年尽数遣散。为这事,韩娇娘第一次挨了责罚,可把晋殊高兴坏了。
沈秋童不会武功,眼见着要被拽上车去,泪眼模糊中见到晋殊,也顾不得许多,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晋右使!晋右使救我!救救我!”
桃夭揪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怒道:“不识抬举的贱东西!”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
桃夭反应极快,立刻扯过沈秋童挡在自己身前。晋殊一声轻笑:“还挡什么啊?”
嘀嗒,嘀嗒。
液体溅落在地上的声音。
桃夭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这才感觉到一阵剧痛。
皓白如雪的腕子被一柄飞刀洞穿,鲜血如注。
她歪着头,看看晋殊,又看看沈秋童,咧嘴一笑,道:“小贱人骚得很啊,御煞门的左右二使都让你勾搭上了?前边儿后边儿都能伺候……唔……”
一句话没说完,她已被晋殊扑倒在地,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你这张嘴会说得很,”晋殊用膝盖压着她的肋骨,微微笑道:“干脆我给你缝上好不好啊?”
这里没有针,他随手取下她头顶发簪,捏住她两片嘴唇,由下至上地扎了个透。
桃夭满嘴鲜血,闷闷哼了一声,唇角勾起,竟还在笑。
晋殊冷了脸,又从她头上取了根发簪,缓缓旋转着捅进她左颊,正要刺穿她的舌头,忽然后颈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道擒住他颈后要穴,把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破麻袋似的扔了出去。
秦仪来了。
韩娇娘跟在他身后,见到蓬头散发,脸颊红肿的沈秋童,神情一紧,快步跑到他面前,抬手去碰他的脸。
秦仪却奔至桃夭身畔,亲手解了她的穴道,将她从地上扶起。
桃夭慢慢拔出自己脸上唇上带血的簪子,随手往地上一扔,笑道:“晋右使好本事啊。”
秦仪面色铁青,喝道:“来人!把猫妖关起来!”两个随从上前,把晋殊拖了下去。
桃夭擦了把脸上鲜血,望着沈秋童,笑道:“秦门主,那个小美人,也送了我如何?”
她被御煞门的人伤成这样,别说要一个美人,便是十个百个,也理所应当。
“四当家,”韩娇娘冷冷开了口,“你打伤我的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桃夭耸耸肩,很无所谓:“怎么,还要我跟一个侍妾道歉不成?”
韩娇娘面沉如水,冲秦仪施个礼,拉着沈秋童离开。
晋殊被关进地牢狠抽了一顿,不过他时常惹事被罚,已经不在乎了。沈秋童提着药箱进来时,他正吊在锁链上打秋千。
“晋……右使。”沈秋童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晋殊倒吊下来,看到韩娇娘站在地牢门口。“谢谢。”她颇为不自在地开口道谢。
“不用谢,”晋殊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这句话从猫妖嘴里说出来,让韩娇娘怔了好一会儿,甚至暗暗怀疑他在阴阳怪气地讽刺什么。
“这话谁教你说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韩娇娘浑身一僵,立刻回头见礼:“义父。”
秦仪却没理会她,直直盯着晋殊,重复道:“谁教你的?!”
同时,一股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晋殊和韩娇娘都愣住了。
以往晋殊再怎么胡作非为,甚至残杀同门,秦仪都只是象征性地打一顿,关几天便罢,这次为了一句话,竟然动了杀机。
韩娇娘试着求情,才说了句:“义父……”
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秦仪头一回动手打她。
“跪下!”秦仪沉声喝道。
一行鲜血自嘴角淌下,韩娇娘沉默着跪了下去,再无他话。
秦仪绕开她,大步冲进牢房,抓住铁链一运劲,手指粗细的铁链应声而断,他就这么拽着铁链一端,把锁在另一端的晋殊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晋殊一开始还茫然,待看清了他所去方向,脸色猛地一变,拼命抓住了牢房的铁栅栏。
秦仪回过身来,冲着他的手连踹了好几脚,但晋殊宁可废了这双手,也不愿意被丢进水牢里面去,仍是死死抓着不放。
秦仪冷哼一声,干脆蹲下来一根一根地掰他手指。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晋殊脸色惨白,满额冷汗,双手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迹,终于哭喊出声:“我不去!我不去!”
秦仪哪会理他,足下加快,水牢已近在眼前。
昏暗的深池里,巨大的蛇身拱出水面,水中涌动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小鳞片,看一眼也令人作呕。
晋殊已经语不成句,只能不断发出惊惧至极的嘶吼声。
整个地牢都回荡着他嘶哑的惨叫。
韩娇娘双拳握紧,闭上了眼睛。
沈秋童抖抖索索地过来抱住她,把脸贴在她颈侧,颤声问:“门主为什么……要罚他?”为什么?
韩娇娘心里隐隐有答案。
秦仪需要的是以前那个人不人鬼不鬼,能够让“御煞门”三个字在世人眼中蒙上浓厚恐怖色彩的猫妖,而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傍晚时分,林知若才在母亲那里请了安回来,迎面看见紫菀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口,见了她,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跑过来,低声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那臭小子他……他疯啦。”
林知若一怔,快步进房,看到一地碎纸,晋殊浑身湿透,滴着水站在她的书桌前,一下一下地撕之前她教他写的字。
她缓缓靠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腥味儿。
晋殊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双眼通红,脸色却比死人还要白,他看着她,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骗我。”他的嗓子似乎是哭哑了,“我听你的话去帮助别人,可我最后得到什么?”
他的单衣裂开一道道口子,隐约可见里头皮开肉绽的惨状。
林知若大概猜到他是帮了人反而因此落难,顺着他软声软气道:“好,我错了,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晋殊犟着不说话,她径自去叫丫鬟备水,又嘱咐紫菀先端一盆水进来,绞了软巾给他擦干净手和脸。
他的十个指头全破了,左手小指明显异常地弯折着。
林知若怔了一下,颤着手去摸,被他一把甩开,自己熟门熟路地翻出药箱处理伤口,林知若几次想过去帮他,但她一靠近,他就转身走开。
帘外传来紫菀的声音:“小姐,水备好了。”
晋殊放下药膏进了浴房,不一会儿,又探出半个身子,面无表情地道:“你进来帮我。”
他说得太过理直气壮,让林知若一瞬间有种“女孩子帮受伤的男孩洗澡不是理所当然吗”的错觉,应了一声走到浴房门口。
晋殊站在浴桶边上,举着两只不能沾水的伤手,静静地望着她。
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林知若脑子一懵,问了句:“我帮你脱?”
“不然呢?”晋殊平静地道:“你叫个丫鬟进来帮我脱?”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林知若深吸一口气,迈进浴房,一只手几经试探,终于摸到他的腰带上。
两人离得近,她心慌手颤,半天没能解开。
晋殊垂眸站着,本来是一副任她摆布的姿态,但她柔软的额发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蹭过他脸颊,两只柔软的手在他腰际乱摸,惹得他身体越来越僵硬。
林知若正同这条腰带酣战,即将获胜时,头顶忽然响起晋殊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快点儿!”
她一怔,手上加快速度,终于把这条难缠的腰带解了下来,一块黑铁令牌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放在浴桶旁的小台上。
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晋殊配合着她转身抬腿,三下两下就把周身衣物脱了个干净。
无数的鞭痕袒露出来,连带着大片怪异的淤青,看得林知若心里抽疼,几欲落泪。
晋殊本来气呼呼的,见她这样,又不好意思起来,低声道:“冲一下就好了。”
他坐到浴桶的台阶上,低着头任她用水瓢冲洗,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凑过来想亲她。林知若偏头躲开,他顺势咬住她通红的耳垂,吮弄一阵,又贴着她滚烫的脸颊轻蹭,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撩得她浑身发热,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
晋殊揽着她的腰,按着她压到自己身上。
最后一丝理智被他的体温烫得烟消云散,林知若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启唇放他进入。
晋殊迫不及待地勾出她舌尖吸吮,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忽然用力在她唇上一咬。
两人相对喘着,都没回过神来,一粒血珠自林知若唇上冒出,晋殊凑上去替她舔掉。
突然脚步声响,紫菀在外头喊了声:“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林知若瞬间清醒,羞愧难当地起身跑了出去。
隔了半晌,待紫菀走了,晋殊也低着头出来,自己去柜子里找衣服穿。夜里,林知若沐浴出来,掀开床幔,就看到被子里安睡的晋殊。
他就仿佛睡在自己的床上一样自然。
林知若尽量严肃地道:“你还不回去吗?”但毕竟才做了那样的事,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晋殊懒洋洋地望了她一眼,拍拍身边的位置,道:“赶紧睡吧,我又不会做什么。”
这话是可信的,上回同床而眠,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林知若犹豫一会儿,吹熄蜡烛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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