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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捂住眼等宿主在日记本上誊写代码时,  系统不合时宜想起了网上的某个帖子。

        【如果一个人喜欢说话说一半,平时冷淡得要命,  遇到和自己相关的要紧事异常强硬,  没什么爱好,也不在乎你平时的爱好——

        那么一定要对他突如其来的温和保持警惕。】

        下边的留言五花八门。

        跟帖纷纷找出身边人来对号入座,从父母到公司老板,  从幼儿园抢自己牛奶的狗同学,  到相亲遇到的结婚对象。

        还有人回:

        是,我家祖宗也这样。

        配图是一只抬着下巴的缅因猫。

        小黄鸡在思考,  自己宿主属不属于这个类型。

        应该不属于。

        毕竟宿主平时工作时间居多,  但闲下来和它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一直挺温和。

        制定了意识海形态之后,  经常摸它脑袋呢。

        “抄完了。”

        楚祖看系统眨巴眨巴眼,  问,  “你要不要检查下我写错没?”

        小黄鸡:“不看了……”

        它遗憾摇头:“看了我也不能记住,不如不看。哎,您抄完就行,  记得《万王之王》结束出去后千万别提。”

        楚祖:“行。”

        ……

        当萨格特尼与其他国家的分界线逐渐模糊,  祖伊与纳奇娅用鲜血为袍,  逐一踏平视野所及。

        正文时间线,  尼利亚的名声也逐渐传开。

        没到口口相传的地步,尼利亚本人也没什么自觉,直到他和波利卡在旅店吃饭,  听到隔壁桌的闲聊。

        “有维达利亚人找到了暴君的遗产。”

        那人没压低声音,  “据说是秘术庭议的秘术师……”

        “太夸张了,  四五个遗迹被凿穿,  当地驻地骑士赶到后,  还能看到没被全部带走的黄金。”

        另一人回:“不是秘术协会吧?遗迹被搞成那样,考古秘术所的那群老东西坐得住?”

        “跳起来又能怎么样?维达利亚的秘术师鼻孔都长脑门上,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那人说,“这个维达利亚人明明有二级秘术师的资格,但就不走正规渠道,要搞破坏,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就是他拿走了暴君遗产。”

        “不过……怎么确定是暴君遗产的?”

        “你傻了吗,卡尔文迪亚哪来的黄金?”

        “而且听遗迹看守人说,他亲耳听到那个维达利亚人嘴里说着什么陛下,萨格特尼一世……”

        “还说那小子就跟暴君养的疯狗一样,谁提暴君名讳他就折磨谁。”

        “把人弄得要死不活,再把人治好,也不提要求,继续把人折磨得要死不活。”

        尼利亚:“……”

        波利卡:“……”

        遗迹的黄金一直就在那里,不过保存形式五花八门。

        以卡尔文迪亚举例,谁能想到,那块与石板嵌合了千年的熔金块,被当作国王的棺材板盖在上面。

        尤其这个国王还不是末代高尼王,是只有一颗头颅的贾拉巴。

        他的墓室又小又窄,石室外用高尼语刻着字,但被岁月腐蚀得太厉害,看不清。

        据史学家一直以来的说法,高尼王国的覆灭,根本原因就是贾拉巴在战争最后背叛了高尼,没有参加最终战役,试图投靠暴君。

        萨格特尼没有投降一说,也不接受投降,于是贾拉巴的头被砍下来。

        暴君以此当作对高尼王的嘲讽,扔在了大殿上。

        尼利亚愈发觉得,这群史学家是真的屎。

        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搞不好又是希克塔这个变态搞的。

        他不知道祖伊在哪儿,又皮痒想挨揍,干脆画上数千年的时间慢慢造谣。

        他污蔑萨格特尼一世肯定的,污蔑萨格特尼一世的事业,甚至污蔑萨格特尼一世本人。

        咬牙切齿完,尼利亚先记住了那些由黄金记录的秘术,然后通知秘术协会来开凿。

        当然,尼利亚自己也会挖几块揣兜里。

        他和波利卡也算是远征军,这是陛下赐予的军费!

        自认为没做错任何事的尼利亚小声说:“波利卡,你有没有被人冤枉过?”

        波利卡深深看了他一眼:“认识你后的每一天。”

        “你严肃点!”尼利亚冲他呲牙。

        “我们满打满算也就爆破了两个遗迹,后面都是拿证件进出,还通知了秘术协会来挖黄金,怎么转眼就造谣我?”

        尼利亚看好兄弟气定神闲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而且为什么只有我承受了所有?”

        波利卡反问:“他们也没指名道姓,你不如自己检讨一下,为什么听到‘疯狗’就对号入座。”

        尼利亚:“……”

        尼利亚:“真想让你妹妹知道,她哥是个刻薄又冷酷的小年轻,还怂恿朋友买二级秘术师假证。”

        听到妹妹,波利卡的神色缓和了几分,随即冷瞥向尼利亚:“这次回圣伊莫莱,你提一下试试?”

        尼利亚:“试试就试试!”

        他们吃饭吃得快,是在这一路上养成的习惯。

        如果仔细瞧就能发现,尼利亚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这人平时爱听八卦,还爱制造八卦,但现在的目的依旧是观察四周。

        死亡教团的人压根没有藏着掖着,圣伊莫莱的两次事件让他们肯定了祖伊的位置,飞蛾扑火般找上尼利亚。

        这倒省去了尼利亚去找人的功夫。

        在路上第一次撞上死亡教团,尼利亚还二话不说把波利卡往前推,自己掉头就跑。

        他给祖伊的理由是:

        不行啊,陛下,我看他们就是冲着琥珀……冲着您来的。

        要是波利卡被抓,他什么也不会说。但要是我被抓,甚至不用给我上刑,我这破嘴它有自己的的求生欲!

        然后就被一脚踹回到死亡教团面前。

        波利卡冷笑:“你跑啊。”

        那一刻,尼利亚甚至出现了幻觉,好像波利卡才是这群死亡教团教徒的老大,势必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但来得次数太多,太频繁,尼利亚要命的发现,自己居然习惯了。

        从一开始挨打,到后来按着教徒打,尼利亚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天赋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短短两年,波利卡至今都只能做到拖住一个教徒,对上两个必须逃命,但尼利亚已经能在一对多的战斗中开始琢磨其他事了。

        唯独波利卡的怒骂一如往昔:

        “让你看准了再用秘术,对我用「受难日」?你脑子和眼睛全部长在屁股上?!”

        尼利亚反手将「受难日」套准教徒,也吼回去:“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心心念念我的屁股!”

        依尼利亚现在的水平,本没必要用「受难日」,他不定住对面也能占据完全的优势。

        尼利亚想最后“见”对方一面。

        在那片幽黑的世界中,他见到了好多教徒……或者说,见到了好多秘术天才。

        有的人脾气又臭又怪,冷嘲热讽表达愤怒,有的人非常温柔,看着他眼里带笑,还说谢谢。

        其中甚至还有和尼利亚臭味相投的话唠。

        看到尼利亚,立刻喋喋不休抱怨起来,一开始尼利亚没听懂,话唠见状,立刻从卡尔文迪亚土著语转为官方用语。

        他说,他是为了三百银币补贴才加入了秘术协会的招募。

        尼利亚问,你怎么不拿了钱中途跑路,能参与招募的秘术师实力差不到哪儿去,跑还是能跑的。

        那人回答:每天都在想啊,谁不想跑,能跑我第一个跑。

        但那可是三百银币,你知道三百银币是什么概念吗?

        在卡尔文迪亚,三百银币是一个三级秘术师半年的奖金,是秘术协会大多数文员坐一年办公室的总工资,三百银币足以让普通的一家三口衣食无忧整整两年。

        三百银币能让秘术师贫瘠的土壤生长出天才,天才登上传奇的台阶,最后在谎言、欺骗、宿命与死亡中让他玩命。

        “在我这种垃圾也能用出「受难日」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比我还不要命的人会站到我面前。”

        自诩为垃圾的天才瞧着挺高兴,“你这不就来了?”

        他给不了尼利亚报酬,还以己度人,担心尼利亚和以前的他一样,每天想着半路不干。

        尼利亚实在没好意思说,他不跑路是因为真跑不了。

        而且他兜里揣着的还不是银币,是黄金。

        这个待遇落差太大,尼利亚怕对方本来就被希克塔搞的破破烂烂的意识,更加千疮百孔。

        而不管是臭脾气还是亲和派,或是那个话唠,最后都会拍着他的肩。

        “去吧,杀了我。”

        他们还说,“谢谢。”

        没人想要争夺那处白光,一如当初的萨格特尼一世,只是站在原地,与他擦肩,然后看着他离开。

        死亡教团的人怎么也杀不完,越接触越能发现,其实世界并不缺天才。

        希克塔从未出现过,萨格特尼一世也不告诉尼利亚要怎么找他。

        尼利亚问过祖伊,您为什么不随便选个天才,对他用「受难日」,您不会破坏他们的意志,而他们也绝对愿意暂时让出身体。

        王回答:我只需要窝囊废。

        接着,维达利亚传来消息,柯淮仕出现了大量死亡教团。

        校长喊他们回去。

        这年,尼利亚和波利卡·兰铎18岁。

        世界在他们脚下,历史延伸而来的未知在他们眼前。

        萨格特尼历九八六年,丰收月,萨格特尼一世一手掀起的万国战争落下帷幕。

        数场战术与战场教训被刻进军事家心里,但战略上则被评价毫无意义。

        没有攻防,罕有拉锯,胜利只是丰收月悬于树梢的果实,只等万王之王采摘。

        在战争的最后一刻,萨格特尼一世抛下了漫无章法逃窜的敌军,从前线直接回到萨格特尼的黄金宫殿。

        宰相纳奇娅快死了。

        许多人都预测萨格特尼一世一定会大发雷霆,把气宣泄在医师和照顾的奴隶身上。

        而当大臣抱着泥板赶赴王宫,对自己未能处理好纳奇娅交代的事物请罪时,他跪在祖伊面前,说。

        “下官使您蒙羞,萨格特尼没有能暂时代替宰相的人选,所有罪过都是下官一人之责。”

        “如今还厚颜苟活,是为了能让萨格特尼暂时仍能跟上陛下的步伐。”

        “待宰相一职落定,以待陛下裁处!”

        他深深俯首,头抵在地石,怀中紧抱泥板。

        汗水从脸颊滑落,但他动也不敢动。

        祖伊用他那冷峻的猩红眼睛凝视这位大臣,好一阵,终于在难捱的寂静中开口。

        “纳奇娅把事交给了你,你想推辞?”

        “并非如此……”

        “那就滚下去,做你的事。”

        匍伏在地的大臣从未想过君主会宽宏大量,尤其他在身份上属于宰相纳奇娅的替代品。

        王从不求其次,他只要最好的。

        床榻上,面容憔悴的纳奇娅抬手去触碰祖伊的脸。

        临死的感觉如此清晰,相应的,她所能听到、看到、摸到的一切都在逐渐模糊。

        世界正在离她远去,恐惧也变成了不可思议又难以描述的喟叹。

        纳奇娅并不在乎死亡,算算年龄,她能活到现在反倒超出预料。

        她的盆骨总是传来阵痛,腰背也是,关节喀吱作响,小腿有明显的青筋凸起,随时都会痉挛。

        她还越来越嗜睡,从战场下来后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睡醒之后浑身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还想抓住些什么。

        身体的状况急转直下,死期也就在眼前。

        纳奇娅不在乎这些,她害怕的只有无法在与祖伊相见。

        在视野的窗口彻底闭合前,有些话非说不可。

        “我无法见证那一天了,您必须原谅……”

        她的祖伊还是那样,对谁都堪称苛刻。

        他只看向自己没有得到的,那时候眼里会放光,其余时候都懒得动弹。

        脾气不好也是因为懒,祖伊的世界里没有太复杂的东西,他能粗暴砸烂所有诡计,简单得理所应当。

        所以复杂的关系可以用姐弟概括,或者君臣,又亦是“万王之王与他承认的王”。

        “我从不需要你见证。”

        祖伊突然张开双臂拥抱纳奇娅,亲吻她带着死气的面颊。

        祖伊不爱和人接触,纳奇娅只在他小时候抱过他,成年后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把纳奇娅从地上拽起来。

        但现在他的拥抱非常结实,压根没考虑这是个身体孱弱的将死之人,简直粗暴。

        纳奇娅看不见他的脸,应该和平时没区别,眉宇间冷淡,眼底的血泊中藏着刀刃。

        他的心跳还是很稳,一如萨格特尼这个国家般强壮。

        “我梦到了那个小孩。”

        纳奇娅说,“在卡图尔的祭祀上,被烧死的男孩,他问我,萨格特尼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吗?”

        祖伊“嗯”了一声,不是表示肯定,单纯在等着纳奇娅继续说。

        “我回答,不知道,我不是萨格特尼的王,无权定义国家是否伟大。”

        她说,“但萨格特尼一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他做到了自己应允的一切。他让所有侵犯他财产的愚者,所有出言玷污他尊贵的妄徒,不论是谁,都付出了代价。”

        “还没有。”祖伊说,“还差一点。”

        “你总会做到自己想做的,祖伊。”

        纳奇娅不再喊他国王,或是陛下,她的手指绕在祖伊的长发里,温柔至极。

        “踏上战场的时候,我非常高兴。那是每个萨格特尼王室的光荣土壤,站上去的才是赢家。”

        “我是赢家吗……?”

        祖伊还没回答,他能感觉到女人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在瞬间的颤栗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而下一刻,纳奇娅在他耳边说:“您想让她活下来吗,陛下?”

        ……

        “希克塔!!!”

        系统快气疯了,鸡爪踩在意识海里狂跺脚。

        “希克塔——!!!”

        它骂了很多被和谐的脏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他怎么敢对死在祖伊怀里的纳奇娅用神谕?!他怎么敢?!

        楚祖:“嘘。”

        小黄鸡双眼冒火,扭头看宿主。

        楚祖正在评估。

        “「r语言」效果生效对象是谁?”

        楚祖问,“如果我对现在的希克塔使用,针对的个体是纳奇娅,还是他自己?”

        系统瞬间明白宿主选择「r语言」的根本原因,他想用道具把躲着的神明揪出来!

        “希克塔!”

        系统急促说,“「r语言」引自《诗体埃达》,诸神黄昏。交战双方已定,就连‘谎言之神洛基’也不能对‘彩虹桥守卫海姆达尔’使用谎言,双方只会不死不休。”

        和暴怒的小黄鸡相比,楚祖反而很平静。

        他在思考,平静到显得诡异。

        ……

        祖伊还抱着纳奇娅,脸上淡淡,却好像早就身披戎装,佩剑在侧,萨格特尼的千军万马立于身后。

        希克塔对祖伊而言不算需要千军万马对付的东西。

        他就像苍蝇,又像高尼城墙上的黑鹫,人类会用军队去驱逐苍蝇,赶走黑鹫吗?

        “生气了吗,陛下?”

        希克塔说,“可我已经很遵守规则了,我大可以随时钻进这幅身体,当你最亲密的姐姐,还是母亲?可我没有那样无礼,相反,我给您带来了希望。”

        祖伊像没听见,他松开纳奇娅,短暂的默哀是仅有一人参与的葬礼。

        敛眼片刻,当他再度看去,视线中再无任何王姐的身影。

        他默念了什么,哪怕是希克塔也听不清。

        转眼间,四周环境骤变,不再是王宫,比两河更加汹涌的红海汹涌,怒号着吞没陆地。

        《诗体埃达》里描写诸神黄昏。

        巨狼浑身冒着火焰,巨蛇吐信,烈火与毒舞相互交织在海面,地狱犬与霜巨人在灰暗深渊的礁石上发出狂啸。

        芬里尔与耶梦加得奔向阿斯加德,火巨人军队从南方来袭,史尔特尔的烈焰照亮天空,巨人们攻破彩虹桥。

        奥丁探访命运井后,率诸神迎战。

        托尔击杀耶梦加得后中毒身亡,弗雷因无剑与史尔特尔搏斗而亡,提尔与地狱恶犬加姆同归于尽。

        奥丁与芬里尔交战,不幸被吞,儿子维达尔随后复仇,将巨狼撕裂。

        战场血腥,诸神与巨人尽皆陨落,天地最终化为火海。

        北欧神话中,神明与巨人陆续死亡,幸存者继承就世界的遗产,新世界由此诞生。

        神话总是揭示所处时代背景下人类对一切的理解。

        毁灭的结局也是新生的起点,世界在不断毁灭和重建中循环往复。

        希克塔并不知晓,他不是人类,算不上神明。

        在面对并非三神的力量面前,死亡之神被迫露出最真实的模样,居然和平时没有区别,依旧美丽得令人窒息。

        世界的轰震倒映在希克塔眼中,没有任何重置能比得上这一刻的毁灭,而这些毁灭全部诞生自祖伊脑海。

        这个人类……他平时构想的是这种程度的战争吗?

        希克塔的双眼被这绝望又壮烈的东西点亮,然而他只看了短短一瞬,就被祖伊撞入包裹着毒雾与烈火的战场。

        祖伊的红瞳居高临下。

        在那瞬间,时间好像都失去了意义,北欧诸神面露狰狞,巨人恶念腐蚀大地……周围一切的一切都陷入凝滞。

        不,不是凝滞,是时间被拉长放慢!

        “明明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你依然觉得自己是人类。”

        希克塔突然在毒雾与火焰中嘶哑大吼,

        “征伐是你的游戏,亲情也是打发闲暇的东西,你和卡图尔,和亚图鲁有什么区别?”

        他声音嘶哑冷酷,满脸笑容,语速越来越快。

        “现在你要开始征服‘死亡’,这太好笑了,祖伊。他们把你当作人类对抗神明的象征,亚图鲁甚至觉得能用人类安稳来说服你。”

        “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只因为个人的傲慢——阿舒尔巴尼帕尔-祖伊-萨格特尼,你才是把世界当乐园的家伙!”

        ……

        系统看宿主接连使用了「r语言」和「雨果的毯子」,心疼得要命。

        如果不用新鲜出炉的零号秘术,希克塔死不了,再多的道具砸上去也只是让他挨揍。

        而且希克塔说的话太刺耳了。

        小黄鸡在意识海里踱步,看着始终保持沉默的楚祖:“……宿主?”

        楚祖:“我给你顺个剧情逻辑,你听完告诉我可行性。”

        系统:“好。”

        “亚图鲁承认了,他们都是概念的象征。智慧、纷争、死亡。她还说,在我的统治下,世界可以没有纷争,人们可以没有智慧,但死亡的概念不会消亡。”

        楚祖说,“其实不是我消除了纷争,消弭了智慧,是我代替他们成为了概念的象征。”

        “象征这种东西有意思的点就在于,它不一定会随着我的死而消散。”

        “当我碾压了他们,只要后世不再出现与我齐名,或是名声超越我的人。只要提到智慧,提到纷争,人们想起的还是我。”

        楚祖轻声说,“希克塔像个疯子一样质问我,其实他是在问我:你为什么不能代表死亡?我当然不能,人类都不能。”

        系统一直想阻止宿主揣摩变态的想法,但此刻,它居然顿悟了这个癫神的脑回路。

        希克塔不理解死亡,他没体会过,也无法体会。

        哪怕祖伊真的杀了他,成为这个时代“死亡”的代表,可祖伊还是会死。

        如果历史没被掩盖,扭曲,正确的史书会评价:

        萨格特尼一世曾统御大地,立下万世伟业,以不屈之志征服命运的每一页。

        然而,铁骑驰骋,疆土扩展,未能征服的,是那不可逆的时光与无情的终焉。

        最终,这位伟大的君王在命运无声的审判下屈膝而降,伟业如烟云消散,他的王冠在历史的尽头沉默地落下。

        ——曾经荣耀的帝王,也终败于死亡的不可违逆。

        系统在心里往希克塔脸上狠狠吐口水,问宿主:“……您想计算的剧情逻辑是什么?”

        “我修正后的人设是个很纯粹的征服狂魔,个人意志高于除纳奇娅之外的一切,怒气阈值极低。”

        楚祖说,“现在希克塔不光骂我没用,还侮辱了纳奇娅。直接在我雷区狂跳。”

        系统:“……他好像没骂您?我看希克塔自己都要气哭了。”

        “我听着像是骂那就是骂。”

        “……行。”

        “我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能征服的东西,神明和人类的斗争止步于卡图尔和亚图鲁。现在能和我掰手腕的也只有希克塔,可他不配我去征服。我要摧毁他的‘梦想’,说得通?”

        “……说得通。”

        楚祖说:“这能解决背景设定中有关人类的覆灭,还有正文里召唤希克塔回归的留有我血脉遗孤,以及《万王之王》这个标题的问题。”

        话题转折跨度有些大,系统反应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千言万语化为一个。

        “啊?”

        “纳奇娅不可能再生育,她的身体条件本来就不允许,她也不会再想有被小孩束缚的经历。”

        “用不着献祭召唤希克塔,他不冒头,尼利亚也得去也把他揪出来。”

        “至于人类的覆灭……”

        楚祖想了想,“我倒觉得这是必然。”

        系统:“啊?”

        楚祖:“我统一了大陆,但没有后代,纳奇娅也死了,有谁能接管萨格特尼?”

        ——没有人。

        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从希腊到埃及,再到波斯甚至印度西部的庞大领土,建立了一个横跨三大洲的宏伟帝国。

        但在他死后,帝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使国家迅速瓦解分裂。

        秦始皇嬴政通过一系列的战争与政治谋略,于公元前221年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的大一统,建立了秦朝。

        仅仅在秦始皇去世四年后,秦朝便在公元前206年覆灭,成为中国历史上最短命的统一王朝之一。

        被称为“上帝之鞭”的阿提拉征服了东欧、中欧及部分西欧地区的众多部族,威震整个罗马帝国和其他邻国,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匈人联盟。

        而匈人帝国在阿提拉死后不久便迅速瓦解,匈人势力从欧洲舞台上消失。

        ……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在继承问题和权力结构高度统一的情况下,强盛君主的离世往往成为王朝瓦解的导火索。

        “当萨格特尼已经成为全人类的王国,把萨格特尼的覆灭称为‘旧人类的覆灭’,也说得过去?”

        楚祖说,“就像北欧神话的结局,残存的神来到世界极南,新世界诞生,此时的人类才被称为‘人类的祖先’。”

        系统:“哦哦哦,也可以这么说。”

        它还是不解,可这和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楚祖轻描淡写说:“因为纳奇娅让我意识到,我需要继承人,所以从现在开始,希克塔只是我验证继承人的工具。”

        一个如此广袤无际的国家,只有君主撑着全部是绝对不够的。

        而萨格特尼一世也从不是仁慈的君主,不会为子民扛下所有灾祸。

        他只会让萨格特尼人拿稳刀,对抗自己要对抗的一切。

        即使祖伊杀死了“死亡”,谁又能保证世界没有新的概念诞生?

        谁又能保证,没有新的,所谓的神明凌驾于生命之上?

        君王要挑选君王,深涧行宫将会对全世界开启,秘术就在那里,那是萨格特尼一世留下的所有遗产。

        人会死,人类不会。

        而随着时代变迁,曾被统一的世界再度分割,萨格特尼一世的愿景迟迟没有实现。

        “所以希克塔最后才会死在尼利亚手里,他会是万中之一。”

        系统:“可那样的话……希克塔还不是如愿以偿死了吗?”

        楚祖笑着摇头:“你仔细看看尼利亚。希克塔最看不上的窝囊废,没脑子,遇上麻烦就跑,谈不上智慧,更远离纷争。对不对?”

        系统:“……”

        小黄鸡很想怜爱尼利亚一把,给他找点好话。

        怎么找都找不出来,压根没办法反驳啊……

        “希克塔会发现,杀死死亡甚至不用抢走死亡的概念。”

        “尼利亚使用的是我赐予的力量,我早在万年前就能做到,但我偏不。”

        楚祖说,“在那时,神明的概念被彻底瓦解,希克塔的一切认知都会被摧毁,就连他花费数万年,追逐死亡本身这一行为都显得可笑。”

        “而我会当着他的面见证这一切。”

        小黄鸡听爽了,大爽特爽!

        系统:“说得通!”

        它甚至无师自通,给剩下可能存在的问题自动找补。

        “琥珀也能解决,本来代码就和意识海差不多。咱们去买个道具,就说是祖伊手搓的,祖伊无所不能!”

        楚祖在先前铺开的所有发展都能收束,没人会质疑祖伊为何能做到。

        他都快成为概念象征,正儿八经让卡图尔和亚图鲁感到威胁,还令希克塔破大防了,搓个琥珀不算机械降神!

        楚祖却说:“不,先不管琥珀。恶心希克塔是工作外的事。”

        他敲敲小黄鸡脑袋,“既然祖伊始终承认自己是人类,也接受了纳奇娅的死亡,那就不会想活那么久。”

        系统勉为其难:“好吧。”

        这样一来,祖伊的人设从头到尾都能圆上,没有任何逻辑问题。

        千万年来,哪怕不知道萨格特尼一世的本意,但确实有源源不断的人类尝试攀登,结果堪称惨烈。

        可祖伊的时代本身就是惨烈的时代,他只会按照萨格特尼的风格行事,他期待萨格特尼人能在他死后依旧蛮横,强大,果决。

        系统算了算,在无法单次回溯过长时间,且由未来影响历史的前提下,这或许已经宿主是能修改的极限了。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落点都在尼利亚这个主角身上。

        读者不会代入萨格特尼一世,他太超凡了,属于过去,篇幅虽然展开得完整,但和主线相比也只能算寥寥几句。

        萨格特尼一世是“导师”,是开启整个故事线的引子。

        尼利亚不同。

        他因自己同时兼具天赋与废柴才被选中。

        不管萨格特尼一世和希克塔的那些烂账,尼利亚会站出来的唯一原因,只会是他自己。

        他甚至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喊“为了人类”的口号。

        可尼利亚已经不再是圣伊莫莱每天对学分寻死觅活的傻小子了。

        他不止在梦里见过这片大地。

        祖伊曾指给他看的所有地方,尼利亚和波利卡一起用脚步丈量,那才是这个时代人类的尺度。

        他还会始终记得,意识中擦肩而过的,来自属于人类群星闪耀着的谢意。

        祖伊已经没怎么再逼迫他,他自己知道要面对什么,在何时绝对不能逃避。

        这么一想,系统后知后觉。

        好像尼利亚也符合之前宿主教他的,主角必须具备的品质。

        就是偶尔还是会贱贱的……无伤大雅!

        问题梳理得七七八八,现在就只差萨格特尼和正文时间线同步开展的结局。

        楚祖打算先在「r语言」和「雨果的毛毯」里先给希克塔六个月的殴打,不杀生,就纯发泄,看谁先受不了。

        此时,系统却突然提示:“尼利亚要被强制喊醒了,波利卡好像……”

        很难用三言两语把事情概括清楚,系统干脆双线并行,将尼利亚那头的场景投放到意识海中。

        回圣伊莫莱路上的旅店,波利卡冲进尼利亚房间,粗暴把他摇醒。

        尼利亚晕乎乎的,诸神黄昏的天崩地裂让希克塔震撼,更别说是尼利亚这种小年轻了。

        波利卡完全没给他缓神的时间,抓住他衣领,又拍打他脸。

        “有完没完啊你!”

        尼利亚怒了,瞪眼看兄弟。这一眼看去,他自己愣住。

        波利卡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汗水把他头发粘在额头上,狼狈得不行。

        他嘴唇翕动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尼利亚费力去听。

        “「受难日」……”

        波利卡一向冷静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崩溃,“希克塔对……珊洁莉娜用了「受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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