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承受不起
柳如眉被拒之门外，眼中泛起阵阵寒意。
她返回自己的琳琅院，找到张嬷嬷：“老爷方才突然向我提出许多奇怪的问题，你去查探一下，是否是那小贱蹄子又在老爷面前说了些什么。”
“奴婢这就去办。”
张嬷嬷悄然退了出去。
在房间的角落，苏雪目睹了柳如眉的暴躁情绪，感到有些不耐烦：“母亲，您真的不必再与唐家对抗了。目前林州的情况就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们好不容易借助许若瑾的影响力，即将进入刑部任职。”
听到这话，柳如眉快步走向前，用力捏住了女儿的脸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明明给了你一副美丽的容貌，却人人都偏爱苏漾，而忽视了你！先是信王，现在连许若瑾也想回头，你不仅不帮忙阻止，反倒为苏漾求情，你是不是真想把我气死！”柳如眉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女儿。
她原本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脱颖而出，于是特意安排人教她学习舞蹈，在京城舞动生辉。
虽然名声和威望都有所提升，但最终却导致了无人敢向女儿提亲的尴尬局面。
名门望族的公子们，若想纳舞女为妾，大可轻易购得，但家中的主母更偏爱那些贤淑端庄、出自名门正派的嫡女，或者那些背后有着权势母亲的庶女。正是这样的标准，使得苏雪难以觅得良缘。
如今，情况却截然相反，众多公子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漾身上！而自家的女儿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你和林州一样，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柳如眉愤怒地甩开她的脸庞，留下两道鲜红的指痕。
苏雪痛苦得眼中泛起泪光，心中满是不甘：“谁能料到许若瑾竟会想要重拾旧情，连信王弃之不顾的人，他也想一亲芳泽，真是个变态！”
“别再说了，不管许若瑾是否想要苏漾，我都不会允许那个小贱人在我府中兴风作浪。”柳如眉愤怒地拧着手帕。
若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争气，加上其他妾室也未能生育，她也不会考虑让自己的侄女嫁入府中，却没想到连苏义松也拒绝了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如眉百思不得其解。
……
书房。
苏义松召唤了自己久未归来的亲信，影子。
影子跪在地上，得知苏义松打算重新调查苏漾生母进入青楼的旧事，他轻声回应：“此事已过去多年，恐怕难以查出端倪。但既然老爷对现在的夫人产生了怀疑，属下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柳家已经失势，现在的夫人自然不会再那么傲慢。”影子说完，将头垂得更低。
“确实有些道理。”
苏义松沉思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嵩县送来的两位女子确实不错，你暗中帮我为她们更换汤药，再让漾儿给她们送去一些滋补身体的汤药。我想弄清楚，究竟是我命中注定无子，还是那个恶毒的女人蓄意加害于我。”
“遵命。”影子点头应允，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去。
然而，影子尚未走远，便注意到不远处假山的阴影中，有一道身影正静静地观察着她。
苏漾藏匿于油纸伞与假山的缝隙间，仅露出双眸窥视着。
影子感到一阵眩晕，指尖的黑线时隐时现。待他回过神来，苏漾已不见踪影。他揉了揉头，自言自语道：“遵照老爷的指示行动，对了，现在的夫人似乎心怀不轨，必须小心提防，最好能让她失势。”
他的声音消散在浓密的雨幕中。
在小路的尽头，苏漾不紧不慢地朝长明苑行去：“让他们闹去吧，把这丞相府搅得天翻地覆，只要不影响到我，便是最好。”
她返回长明苑，院内的侍女立刻迎上前来报告：“嵩县县令的亲信已经抵达，正在大厅中等候。”
“请大家都退下，我需要与嵩县的这位客人私下详谈。”苏漾示意众人离开，随后步入屋内，目光投向那位显得有些不安的嵩县县令亲信，她俯身向前，指尖轻触，一道黑线悄无声息地渗入对方体内：“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神情恍惚地回答：“我名叫李树根。”
“李大人，我这里还有些事情，不知您是否了解。”苏漾嘴角微扬，向门外示意。
门外的侍女缓缓地将门扉合上，仅留下两扇窗户以保持通风，却无人察觉李树根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阴霾，他低声自语，对苏漾的话语总是有问必答。
苏漾询问道：“嵩县内，可有暗庄的踪迹？”
“确实存在。暗庄在嵩县内布下了众多眼线，甚至在嵩县周边的小村镇中也建立了他们的据点，那是一个进行非法交易的场所。”李树根语气坚定，却难以掩饰身体的轻微颤抖。
苏漾继续追问：“你对血月阁了解多少？”
“略有所闻，似乎暗庄的人与血月阁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李树根每多吐露一字，身体的颤抖就愈发明显。
“血月阁，你了解多少？”
“他们涉嫌叛国，屠杀了边境的两个村庄，正准备……”李树根的话尚未说完，便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鲜血从鼻下蜿蜒流淌。
无法继续追问了。
此人的失败无关紧要，但如果被察觉出破绽，倒霉的将会是自己。
苏漾挥动手臂，收回了缠绕在他身上的黑线，导致七日寒的手臂剧痛难忍，但她似乎毫不在意，缓缓站起身来。她目睹李树根恢复意识，摸了摸鼻下的血迹，结巴地说：“王妃，这，我……”
“出乎意料，竟有如此多的人仰慕本王妃。”
苏漾漫不经心地将她平日里鲜少使用的素帕轻掷于他面前，“在离开本王妃的居所前，务必将一切打点妥当。用过的帕子需谨慎焚烧，否则……对王妃不敬的罪责，你承受不起。”
李树根全身颤抖，战战兢兢地扶着桌子站起，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直觉上感到对信王妃的畏惧。
此刻，苏漾凝视着窗外，雨势逐渐增强。
屠戮边疆的村庄，难道是为了嫁祸给萧意梧吗？
尽管边疆村庄充满危险，理应处于军队的保护之下，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
为何矛头偏偏指向萧意梧？
一个清晰的影像缓缓在苏漾脑海中浮现。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她突然眼眶泛红，用力拍打桌面，怒气冲冲，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玉雪！”她怒喝道。
“的确，我当初就不该插手沈沐的事，应该直接解决掉你！”她懊悔地说道。
信王府内。
萧意梧独自一人坐在长明苑的廊下，坐在苏漾平日里最爱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沈殷洲则蹲在旁边的角落，眼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
他们已经被困在府中数日。
皇帝几乎将整个府邸封锁得连苍蝇都飞不进来，所有的消息都被隔绝，连长明苑的前主人也音讯全无。只有黄明德不时来访，但他的言辞总是令人感到酸涩。
“王妃目前在丞相府中生活得十分惬意，王爷大可不必挂心。”
“王妃近来正忙于为新任武骑尉筹备所需物品，事务繁多，无暇他顾。”
“丞相多次为王妃担保，连太后娘娘亦为之感动，皇上素来孝顺，自然不会对王妃不利。”
言谈之间，尽是关于王妃的事宜。
仿佛在暗示王爷，王妃早已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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