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钦差上门
门房老张头听见敲门声急忙赶了过去，只是他才刚刚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门外之人就蛮狠地使劲儿一推，险些将老张头推了一个趔趄。
其余几个门房见状忙操起棍棒，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就要出来赶人。
谁知来人竟是一群官差，一时间，握着棍棒的门房们气势一落，都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这时，那群气势嚣张的差役们却自动分成两条队伍站好，只见一身灰色襕袍、腰挂钦差令牌的郑卓然施施然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门房不敢怠慢，一边恭敬地将他往里迎，一边则让人赶紧去请向夫人和向老太太。
向星不在家，只好由向老太太和向夫人出面待客，好在她二人年纪都大了，倒也无妨。
向老太太端坐在向家正厅上首，又客气地请了郑卓然在自己旁边坐下，向夫人则陪坐在右侧下首第一把椅子上。
待到丫鬟碧桃亲自上了茶水，向老太太这才淡淡地开了口，“不知郑大人今日亲自登门拜访，又摆出这等阵仗，究竟所为何事？我向家一门孤儿寡母的，可受不得这等惊吓。”
向家婆媳冷淡的态度似乎早在郑卓然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丝毫不以为忤。
只见他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这才笑着道：“本官到了青州，本该早些该来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才是，无奈一直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出空闲来。”
他将茶盖一扣，“拖到今日才上门，老夫人和夫人不会怪罪吧？”
闻言，老太太垂了垂眼皮，“郑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既身为钦差自然是公务要紧，这点子道理老婆子还是懂的。”
向夫人似乎并不想理会郑卓然，见过礼后她便一直低头坐在那里，不停转动着手中的念珠。一时间，厅堂里的气氛有些沉默下来。
没人圆场，郑卓然也不显得尴尬，听向老太太说完后，他又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放下茶盏，他这才挥手示意小厮竹叶奉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面上带着些许的歉意道：“方才都是手下人心急，不知轻重，都是些粗人，万望老夫人莫要怪罪。等会儿本官自会勒令他们向贵府门房赔罪。这是一点儿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笑纳。”
向老太太见他态度诚恳，面上的表情有所缓和，见她微微点了点头，碧桃这才上前屈膝行礼，从竹叶手中接过了郑卓然送来的“薄礼”。
如此便算是揭过了方才的不愉快，郑卓然不再耽误，直入正题道：“老夫人一如当年般如此深明大义啊，那本官就厚颜开口了。”
他直视向老太太，“老夫人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青州，就是为了查探多地官银被盗一事。可就在昨天晚上，那伙盗贼竟然又现身了，还正是在这青州城！”
向老太太听他说到盗贼出现了，不由得直起身子来，就连向夫人转动念珠的手指也是一顿，郑卓然见吊足了她二人的胃口，这才继续开了口。
只见他满脸羞愧的样子，自责起来，“唉，都怪我还是大意了，自以为布下天罗地网万无一失，谁曾想还是叫那伙奸猾的贼人逃走了。”
向老太太听到这里，身子又靠了回去，她似是可惜般叹了口气，“唉，此事老妇人也有所耳闻，如今西市那边，恐怕都闹翻天了吧？”
她忍不住絮叨起来，“今日我家厨房采买上的人一大早照例出去买菜，却是白跑一趟空手而归。”
“一问，这才知道连西市都没进着，就被差役给拦了回来。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唉，这一大家子都等着吃喝呢。”
说罢，向老太太还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直到向夫人着急地朝她使了个眼色，老太太这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似的，她呵呵干笑两声，掩饰道：“我方才可不是在说你啊，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呵呵，喝茶喝茶。”
郑卓然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絮絮叨叨又沉不住气的，真是当年那个八面威风的向老夫人？
果真儿子丈夫的接连去世还有这青州小城的安逸生活，彻底消磨了她的意志？
郑卓然看着向老太太满脸的褶子和满头的银发，不由在心中嗤笑一声，自己真是太小心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老夫人再如何，也已经老了。
老太太自然不知郑卓然心中所想，她瞄着郑卓然又端起来茶碗来，便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只是郑大人不去缉拿贼人，跑到我家来做甚？您怕是没这个功夫特意来与老妇人闲聊吧。”
郑卓然心下轻松了些，他呵呵一笑，“老夫人说笑了。本官今日前来除了拜会二位夫人，也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正，“昨日那伙贼人昨日四散逃窜后，很快便隐入周围的民宅巷道中不见了人影，似是对这青州城很熟悉的样子。”
向老太太闻言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原来如此，我说呢，难怪人没抓着。不过，这与我向家又有何干系？”
郑卓然见她问到了点子上，突然严肃了脸，“本官自然也不相信向家会与贼人有什么牵连。”
“只是，就在两刻钟前，本官得人线报，说是今早寅初时分，有人亲眼看见可疑之人，一路朝后街一带过来，四下查看一阵便一跃而入，竟是进了向家的后院！”
“此事干系甚大，又有这许多双眼睛盯着，本官实在无法寻私，只好带人走这一趟。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夫人、夫人海涵。”
说着郑卓然站起身来，冲着向老太太和向夫人拱了拱手，提出了要让人进府搜查的要求。
且说向老太太、郑卓然几人正在正厅僵持不下，这头在演武场上的向早和向晚姐妹二人自然也得了消息。
向早听了鹤龄添油加醋的禀报后，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她顺势将手中正练着的小皮鞭往地上一抽，愤愤道：“凭这钦差是个什么来头，如今便是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跑到我向家门前撒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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