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病倒

院门跑进一个小丫鬟，跟春樱说了几句，春樱面色一紧，匆匆进屋，在孟知嬅身边道：“大夫人屋里的小玉过来说，大夫人身上不舒服。”

孟知嬅猛地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杜梅若连忙跟了过去。

小玉还站在院里，孟知嬅一面走一面问道：“大夫人身上是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大夫过来看？”

小玉答道：“今早大夫人说有些头疼，方才用午饭时差点眩晕，常妈妈去扶，发觉大夫人发烧了，文哥儿已经去请大夫了。”

孟知嬅抿着嘴唇，脚步飞快。

杜梅若小跑着跟在身后，安慰她：“许是昨日在庄子那里扑了风，我阿娘有一次也是如此，歇息两日就好了。”

沈月清的正屋外，有好些个管家婆子，来领事或回话，此刻站在院中，探头向屋内张望，看到孟知嬅赶来，连忙让开。

孟知嬅来到母亲房内，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周姨娘在铜盆里绞着帕子，董姨娘在另一边的暖阁看着孟知姮和庶弟孟知渊，庶妹孟知妍。

沈月清躺在床上，双目闭着，呼吸急促。常妈妈在蹲在床边用瓷勺给她喂水喝。

孟知嬅伸手在母亲额头上一探，滚烫异常，她面色一紧。

沈月清睁目见是女儿，看到她脸上紧张的神情，强笑道：“我不碍事，不过着凉了，歇一歇便好了。”

孟知嬅接过周姨娘新绞好的帕子，接替常妈妈的位置，给母亲擦拭额头，柔声笑道：“阿娘要好好歇一歇，知嬅在这里陪着阿娘。”

孟知文很快请来了大夫，孟知嬅和周姨娘到那边的暖阁避让。

大夫诊完脉，笑道：“大夫人这是着凉了，无大碍，小的这就去开药方。只是这几日要饮食清淡，好生歇息，不可劳思劳神。”

孟知文道了谢，带大夫到书房去开药方。

杜梅若看她们上下忙着，就回去了。

孟知嬅从暖阁出来，看到母亲想挣扎着起身，她忙过去摁住母亲的肩膀道：“阿娘，大夫可是说了，这几日你都得好好歇歇。”

“大夫都是惯会吓人的，他既说是着凉，我也就放心了。着凉喝药下去发汗就好了。我想起今日我们庄子上的人来回话，等下还要赶着出城回去，不能耽搁。”沈月清推开孟知嬅的手，坐直身体，直觉眼前一黑，她身体晃了晃。

孟知嬅不由分说扶她躺下，拉好被子，道：“阿娘若信得过，这几日的事我来办就好了。”

常妈妈也道：“大姑娘做事稳当，又有谋划。大夫人您就放心让姑娘来办，您好好把身体养好，可不要落下病根子才好。”

沈月清直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越发地沉，她不敢再逞强，只得道：“知嬅，你就辛苦这几日。常妈妈，你这几日就跟着姑娘，她一个姑娘家，只怕那些婆子会懈怠。”

“是。”常妈妈应道。

待服侍母亲喝完药，孟知嬅来到屋外，看着下面一群等着回话的管家娘子们，她对常妈妈道：“常妈妈，阿娘要歇息，我们不好在这里说事，你找个地方，这几天来回话就到那里去。”

常妈妈想了想，笑道：“大夫人原是在前边的百菊堂议事，因那年修葺，大夫人就挪回正屋，后来修葺好了，大夫人也没有回百菊堂议事，如今空着，我叫她们收拾一下，即刻能用。”

孟知嬅点点头。

她小的时候就在百菊堂玩，一间敞亮的屋子，打开三面的窗子，就看到外面的庭院，秋天的时候院子满是各色的菊花，一走进院子，就能闻到浓郁菊香。

那时候她在院子里玩，院里进进出出的，是一拨一拨来回话领事的下人。她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屋子母亲在屋子里忙着。

下人们很快就把百菊堂收拾出来，常妈妈带她过去。此时是春日，尚未到菊花时节，院里空落落的，。

以往母亲坐着的长榻铺上新的青缎条褥，榻上放着矮几，几上有笔墨纸砚，榻前两排椅子。

孟知嬅在榻上坐下，只听到屋外的常妈妈对院里等候的众管家娘子高声说道：“因大夫人身体不适，这几日是大姑娘管家。大大夫人吩咐了，姑娘是娇客，大家可仔细着点，把差事办好，可别懈怠了。”

“是。”众人回到。

“庄子上的人先进来回话。”常妈妈说道。

两个娘子进来，给孟知嬅行了礼，奉上一本册子，说道：“大姑娘，这是庄子上新收的佃户名册，请大姑娘示下，是全安排在一个庄子，还是散在各个庄子？”

孟知嬅打开名册一开，有十几个名字，看籍贯全是南疆那边来的，她问常妈妈：“阿娘当初可有说如何放置这些人？”

常妈妈回道：“这倒没有，当初只听大夫人说过，丞相吩咐了，如果是南疆来的人，各庄子看到，就收留，整理名册出来，再做安排。”

孟知嬅沉吟一下，问那两个娘子：“如今有哪个庄子最大？”

一个娘子回道：“南边的鸣风庄，那里大。”

“好，就把这十几人全安置在鸣风庄。”孟知嬅拿起朱笔在册子上写下“鸣风庄”三字，发还给她们。

两个娘子接过册子领命而去。

孟知嬅想起在南安候庄子上看到枯瘦的阿福，对常妈妈说道：“常妈妈，你去嘱咐她们，南疆来的人，多上点心。”

“是。”常妈妈追了出去。

又有一个管家娘子进来回话道：“常乐长公主五日后过五十寿诞，奴婢来请姑娘示下。”说着，她站在下边低头候着。

孟知嬅看了她一眼，不吭声，端起茶盏慢慢地喝茶。

那娘子见孟知嬅不吭声，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正对上孟知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吭声。她头皮一麻。

常妈妈回来，看到那娘子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催促道：“王礼家的，有事快回姑娘阿，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孟知嬅慢条斯理地说道：“她说常乐长公主五日后过五十寿诞，等我示下，我在想，该如何示下。常妈妈，她们素日也是这样来回阿娘的话吗？”

常妈妈一听便明白了，骂道：“你这婆子吃酒吃蒙了心了？敢来糊弄姑娘。”

王礼家的忙道：“姑娘，奴婢错了。常乐长公主的寿诞……”

孟知嬅打断她的话，道：“你且站到旁边去。”她又对春樱说道：“你去外面说一声，常乐长公主的五十寿诞，谁能办的就进来回话。”

一个娘子进来回道：“去岁常乐长公主的寿诞，按惯例送了绸缎布匹，还有一座新式屏风，今年是五十寿诞，可如东郡王太夫人一般加赠一样东西就好。。”

孟知嬅对常妈妈道：“给令牌给她，让她去办，办好了有赏。”

王礼家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紫涨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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