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短弩
周武双手环抱于身前，问那群士卒：“你们服不服？”
“服！”士卒们高声应道。
在军中，凭的是本事。若是有真本事，便是最末等的士卒，别人也会敬重，若是没本事，便是将军，也遭人非议。
所以历代的将军，开战时都是身先士卒，一刀一枪地挣来功名。
帝王忌惮武将，也大多于此，因为武将在军中的威望和号召力，有时更胜于帝王。
“那就给我好好练！人家姑娘做得到，你们大老爷们儿做不到，你们是孬种吗？”周武大声喝道。
士卒们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练习，围观的将士也散去。
周武请萧容珩和杜平他们到旁边坐下，那里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大粗陶茶壶，并一摞粗陶碗，桌旁围着一圈凳子。
他们各自拉过凳子坐下，周武拿起茶壶倒了几碗茶给他们。
杜如柏道：“短驽射出的速度极快，且声音极小，这批人若能再练得好些，便是最好的突袭队。”
“可以短驽数量不多，只能供这么些人用，要是再多点就好了。”杜如松惋惜道。
周武笑道：“小杜校尉，你也太贪心。便是这些短驽，王爷都筹谋了许久，沈老板不知往云州跑了多少趟，才辛苦做出来的。”
杜梅若好奇地问道：“做这短驽，这么麻烦的么？”
“做短驽不麻烦，麻烦的是这牙，悬刀和配短驽用的倒勾玄铁箭矢，特别是玄铁箭矢，需要用到大量的铁。沈老板找了许久，才在云州找到合适的铁矿，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孟左相，拿他的令信在铁矿附近找了一块地，才把这箭矢成批的打造出来。”周武答道。
萧容珩想起有段时日，沈明川经常往云州跑，说是那边有要紧的生意，原来是在制作短驽和箭矢。
杜如松抓起茶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碗，碰地放下，忿忿道：“王爷一心为了大周，却被看得像个犯人一样。”
“如松。”杜平低喝道。
萧容珩拿起杜梅若放在桌上的短驽，道：“这短驽倒是精巧，携带又方便，确实适合奔袭作战。”
他看了看杜梅若，又笑道：“姑娘家都用得如此顺手，周武训练的这些士兵，假以时日，定也会得心应手。”
杜如松笑道：“殿下，你莫要拿梅若同寻常姑娘家比，她自小就练习射艺的。”
杜梅若不服气地道：“殿下说的没错啊，那天八皇叔训练知嬅姐姐，知嬅姐姐练了几遍就会了，当然，射得还不够准。”
众人听到这里，突然沉默下来。
杜梅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孟左相如何了？”萧容珩叹道。
他那日从上京赴漠北，孟府还未出事，到漠北没多久，就收到上京的信，岐山王到孟府提亲，孟府被查抄，孟左相昏睡不醒。
“有王爷在，只要阎王爷不收孟左相，王爷总能把孟左相他们弄出来的。”杜平笃声道。
周武道：“杜将军说得没错，况且王爷又极看重孟小姐，一定会尽力护着她的家人。”
他顿了顿，又笑道：“说来也有意思，那日我在孟府外看到有人盯着孟府，想着王爷告诉孟小姐不便，就托人送信给杜姑娘，让杜姑娘去告诉孟小姐不要出门，谁知孟小姐转眼就出门了，后来还遇到索魂堂的追杀，王爷带着我们去救孟小姐，这短驽第一次派上用场，就是击杀了索魂堂的人。”
杜梅若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大呼：“原来那封信是你给我的，那你为何不明说？”
周武挠了挠头，声音小了下来：“那时候，王爷还未同孟小姐定亲，王爷不想让人知晓他在护着孟小姐。”
萧容珩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如此说来，索魂堂之前，你们就在护着孟小姐了？”
周武呵呵一笑：“对。在南十巷后面的食肆，长平候他们想为难孟小姐，我们的人也出手了。”
杜平笑道：“如此看来，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喝上王爷的喜酒了。”
杜如松掰着指头算：“到时候我们杜家军，赵叔叔的赵家军，还有南疆那边的霍家军，西域的韩家军。”他啧啧道：“岐山王府能坐得下这么多人么？”
杜如柏伸手就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想这么多将军去王爷府上，上面还让王爷活吗？”
众人又沉默了下来。
萧晏祯这些年来，防萧晏泽比防贼更甚，又利用太后掣肘萧晏泽，所以萧晏泽与昔日的同袍，部下皆不敢来往。只因杜平的夫人余岚惜是护国长公主之后，算是是亲戚，才有些来往。
倘若萧晏泽成亲，大周各路大将齐聚岐山王府，无异于给萧晏祯递上刀子。
周武抓起茶碗一气喝完，随手把碗往桌上一扔，粗声粗气地道：“殿下，将军，我去操练他们了。”
他说完就起身往正在练习的士卒走去。
杜平在后面叫住他：“晚上你到我帐中来吃酒。”
“好。”周武应道。
“大将军。”有个参军从主帅营帐那边飞快走来：“有敌军偷袭。”
萧容珩和杜平他们立刻起身向主帅营帐回去。
营帐内，各副将参军校尉已经齐聚在沙盘周围，沙盘后挂起了舆图。
一名副将指着舆图中的一处说道：“斥候回来报，姑衍山有一队人马向我们大营走来，约莫五六千人，为首的是阿古拉手下的巴图副将，目前他们已经接近无水河一带。”
站在沙盘旁的一个副将顺手把黑色人俑摆到沙盘中的一处。
一名参军从沙盘中抬头对杜平道：“大将军，小人觉得，还是可依上午的打法。”
其他几人也点头。
杜平登上主帅之位，其他诸人立刻在其下分列成两排。
“杜如松，张蒙，令你二人各带两千兵马，在无水河前滩截住巴图。”杜平沉声下令。
“得令！”杜如松和张蒙抱拳高声应道。
“呜……”
大营吹响低沉的号角，几名士卒迅速把辕门推开。
“杀！”
人声鼎沸，马声嘶鸣。
杜如松和张蒙领着各自的人马，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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