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祈求
“对，我们就如此办。殿下先进宫，我们去知会其他人。”吴淳道。
三人一同出了端王府的大门，登上马车，在夜色中各自奔去。
岐山王府的紫竹居，萧晏泽和沈明川分坐在榻上矮几两侧，手中各自拿着信纸看着，几上还放着几封信。
沈明川看完手中的信，放在矮几上，指着几上的信摇头道：“到处是天灾。这是不是古人说的，人君失德，天降灾祸。”
萧晏泽也放下信纸，慢慢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垂眸不语。
屋外的紫竹林忽然呼啦作响，屋内的烛火也晃动了一下，矮几上的信纸也翻动了一下。
“起风。”沈明川转头望向窗外，烛光映照的那几杆紫竹正随风来回摇摆着。
卫谦匆匆走了进来，对萧晏泽道：“王爷，宫里传出消息，圣上又晕倒了。”
沈明川一愣：“又晕倒？”
萧晏泽手中的佛珠一顿，抬眸看着他，“可要紧？”
“说是同上次一样，御医让圣上静养，不近女色，不能动肝火。端王，魏王，齐王已进宫伺疾。”卫谦答道。
萧晏泽点点头，卫谦退了出去。
沈明川咋舌：“这金丹的功效竟如此厉害，竟悄无声息地让一个正值盛年男子虚亏得如此厉害。”
“自古诸多帝王都食用金丹以求延年益寿，说明金丹尚有它的可取之处。只是被人用了催化之物，催化出其的毒性。御医也深知，所以屡次提出不能近女色，不能动肝火。”萧晏泽淡声道。
沈明川疑惑：“御医为何不明言？”
萧晏泽没有回答，只看了他一眼。
沈明川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有人让他们不敢明言，会是谁呢？”
“送女色给圣上之人。”萧晏泽答道。
沈明川骇然：“皇后？”
又一阵风吹过，窗外的紫竹来回摇摆着，竿身还没来得及回正，又被紧随而至的另一阵风扑得东歪西斜。
风一阵接着一阵，屋内的烛火也被吹得左右摇晃，矮几上薄薄的信纸也被风刮得翻飞起来，沈明川连忙用手压住。
萧晏泽看着沈明川手下的信纸，状似自语：“大周现在乱不起啊。”
大雨在后半夜骤然而至，雨珠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噼里啪啦作响，伴随着电闪雷鸣，天亮时分才渐渐停歇。
春樱站在窗前给孟知嬅梳头，目光无意从窗外扫出去，“呀”了一声：“石榴花落了一地。”
孟知嬅从菱花镜后面伸头出来看，果见那素日里缀满如点点火焰的石榴花掉落了不少，满树的叶子被雨水冲洗过，反而越发的翠绿了。
夏莲正在调着脂粉，随口应和：“昨晚那雨也忒大了，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可吓人了。”
门上的一个婆子在房门前叫道：“大姑娘，陆府的姑娘送帖子来给您。”
秋棠去接过来奉给孟知嬅，笑道：“昨日大夫人和姑娘刚去陆府赴宴，今日陆姑娘又送帖子过来了。”
孟知嬅接过来看，原来是陆宛屏备了桃子，邀她去玉清观上香。
没想到那日她和陆宛屏去吃乳糖樱桃，她们的打趣之语，陆宛屏竟要来做贴邀约。
春樱在后面看到了，笑道：“这陆姑娘倒有意思。姑娘，您就去吧，向大理寺那边告个假。您连日为那案子思量到深夜，今日暂且去放松放松，说不定能柳暗花明呢。”
“好。”孟知嬅也笑着，对秋棠道：“去回个帖子，说我一定到。”
玉清观的山门前，因不是初一十五，所以很是安静，只有陆府的马车停着。
陆宛屏的丫鬟正在马车旁，远远看到孟府的马车驶来，便对着马车内道：“姑娘，孟姑娘来了。”
陆宛屏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在路边等着。
孟知嬅下了马车，走过来与她携手走进山门，笑问道：“你今日怎肯出来了？”
自端王府的雅集后，吴静仪便对外人说陆宛屏又病了，要静养，齐王本来也想办一个慕贤的茶会，以皇后的名义邀请众官眷参加，听到此消息，便作罢了。
陆宛屏悄悄道：“圣上病倒了，诸位皇子要在宫中伺疾，我祖父和我父亲此刻都在宫中，现下那位可没工夫盯着我。”
她说着，两人用绢子掩嘴一笑。
孟知嬅道：“如此，我们便再去吃一次乳糖樱桃如何？”
“好啊。”陆宛屏挑眉：“这次你请客。”
孟知嬅笑道：“自然，我再介绍一个姑娘给你认识，她也是很好相与的。”
“行。”
两人说着话，来到紫薇殿中。
跟着陆宛屏的妈妈，把带来的桃子奉在供桌上，再捻香点燃给她们敬拜。
孟知嬅跪在蒲团上，仰望着庄严的紫薇大帝，闭眼在心中默念着：“保佑祖父早日醒来，家人和王爷，梅若都周全。”
孟知嬅祈求完毕，看到身边的陆宛屏还在祈求，便站在旁边等她，待她起身，两人走出大殿。
孟知嬅笑着低声问道：“你求那么久，是不是在求如意郎君？”
陆宛屏羞红了脸，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孟知嬅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的。称病也只是缓兵之计，倘若你能找到如意郎君，才能彻底断了齐王的念想。”
她们本要往后山走，但道人告诉她们，因昨晚雨大，雨水带下许多杂草泥土，道人们正在清理，她们就往走出山门，沿路而下。
陆宛屏拉着孟知嬅的手，幽幽叹道：“如今满上京都知晓皇后和齐王的心思，谁敢向我示好。况且，我见这些世家子弟，跟齐王和窦璘都差不多，整日里净想着钻营心机，没见哪个是上进的，我当真瞧不上。”
孟知嬅思付着道：“现在与你们陆府门楣相当的，倒是找不出翘楚来，往下找，或许有好的，只不知你祖父和你父亲肯不肯。”
“我阿娘同祖父和父亲说了，只要人好，家世单薄些也是不打紧的。”陆宛屏脸色一直带着淡淡红意，说到这些，她终归是有些羞涩，又怕别人听到惹了非议，遂换了话头：“你呢，你求什么？和王爷白头偕老？”
她说着，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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