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留不得
春丫生气,小嘴一撅还没开口就见沐思瑶对她摇了摇头。
小脸一皱,气鼓鼓的端着茶碗进了屋。
沐思瑶将姚远送至院门外。
姚远住脚回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勾唇颔首道:“打扰了。”
沐思瑶拱手相送,并未多言。
昏暗中,姚远的马车渐渐走远,沐思瑶才神思凝重的关了院门。
回屋时才发现天上竟飘起了雪花。
“这人真是当官当大了都当出毛病来了,见人就使唤,烧水就烧水吧,你瞧他刚才那嫌弃的样!”春丫一边抱怨一边迎出来,到了沐思瑶跟前时,却变得小心翼翼,“明沐,你爹怎么突然来找你了?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世打算接你回家呀?”
沐思瑶缓缓扭过头朝她看去,眼里闪烁着泪光。
春丫被吓到,忙上前挽着她:“怎么了明沐?你别吓我!”
话音刚落,就被沐思瑶一把抱住。
这一刻,春丫才发现她的身子竟在微微地颤抖。
接着耳边传来沐思瑶哽咽的声音:“春丫,我没有认他。”
“为什么?”春丫伸手轻抚着她的背,疑惑的同时却又有些暗喜。
见到姚远的那一瞬,春丫还真怕沐思瑶会抛下自己跟他离开。
可若她真要离开,春丫也不会阻拦,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天更暗了,雪也下的越发急了。
春丫和沐思瑶相携着进了屋。
暖了身子后,沐思瑶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这才轻声道:“纵然他还记得阿娘,可终究是他负了阿娘,阿娘过得如此凄苦,可他却另娶了旁人,我知阿娘心中定也是怨的,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与我说起阿爹,直至临终时才让我来寻他。”
“而且,我若不曾知晓沐府的事便也罢了,如今我既已知沐府惨案,我就更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便他是我阿爹,我亦不能相认。为我好,也是为他好。”
对于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春丫并不是很懂。
但她不希望看着沐思瑶悲伤难过。
便安抚道:“没事,不认咱就不认呗,反正你还有我呢!你要真跟你阿爹走了,我才要哭呢,以后可就没人陪我了!嘿嘿~还好你没走。”
说罢,春丫两眼弯弯笑出了一双酒窝。
沐思瑶的脸色也放松了些。
而从小院离开的姚远,刚回到太傅府便急急地招来了管家老林。
“老爷,您找我?”
老林话音刚落,姚远便沉声道:“把门关上。”
“是老爷。”老林忙回身关上了房门。
房门刚关,耳边便传来姚远低低的叱责声:“老林,你怎么回事?亏得本官这般信任于你,如此重要之事你竟瞒着我?!”
老林一愣,不解道:“老奴愚钝,不知老爷所言何事?”
姚远紧锁着眉,眼底仿佛要淬出火来,怒道:“何事?十八年前本官让你斩草除根,你可做稳妥了?”
闻言,老林心里陡然一沉,忙问道:“老爷此言何意?可是出了什么事?当初老奴确实找人将沐府流放之人劫杀,此事官府不是早在十八年前便发过邸报吗?老爷何故又提起此事?”
“你知道本官今日去见了谁吗?”姚远走到老林跟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老林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忙垂眸摇了摇头。
“哼!”姚远冷哼一声,“本官今日去见了沐锦荑的儿子!”
“什么?!”老林身躯一震,惊讶的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当时沐家流放之人确实全数死于非命,又怎会突然冒出沐家二小姐的儿子来?”
姚远斜斜的扫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冷冷的说道:“若是没见那孩子,本官也不会相信沐锦荑还活在这世上,可今日见后,本官觉得此事空穴来风,他还真可能就是沐锦荑的孩子,因为他与沐锦荑十分想象。”
“而且……”姚远顿了下,双眼微眯道,“这孩子今年刚好十八,你说巧不巧?”
老林反应了下,当即又是一惊:“那他……”
年近六旬的老林是看着姚远长大的,对姚家和沐家的事也知之甚多,尤其是姚远和沐锦荑两人的事。
他知道姚远与沐锦荑在沐府出事之前曾偷尝过禁果。
所以当姚远说那孩子刚好十八岁时,老林才会如此震惊。
缓下心神后,老林小心问道:“老爷既去见了他,那可有打听到什么?他是否知晓您是他……”
不等老林把话说完,姚远便打断道:“那小子说他并不认识沐锦荑,还说自己自幼父母双亡,那院子也确实只有两人生活的痕迹,所以本官猜测沐锦荑可能已经死了。不过,那小子表现的实在冷静,本官越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那老爷是打算?”老林疑惑的看向姚远。
姚远没有丝毫犹豫:“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不管他是否与沐府有关,本官都留不得他!”
“可他不是……”老林不敢置信姚远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是什么?他什么也不是!”姚远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和漠然,紧握着拳头,浑身戾气,眼神阴鸷道,“本官一路走来能有今日有多不容易老林你是知道的,本官绝不容许他一个本不该出生在这世上的人毁了这一切!”
“老爷……”老林也被疯狂的姚远吓到,惊恐的缩了缩脖子。
接着就见姚远眼神一凌朝他看来,警告道:“这次若再出现纰漏,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是!是老爷!”老林慌了,忙应道,“老奴这次一定把事办妥。”
看着被自己威严震慑的老林,姚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挥手道:“下去吧,此事不许声张,尤其不要让夫人知晓。”
“是老爷!”老林拱手便要告退。
开门时,身后又传来姚远的声音:“本官希望能尽快听到好消息。”
老林的心顿时悬起,连声应是后退了出去。
而就在姚远进府后,一仆人也匆匆赶了回来。
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后院,进了姚夫人的房间。
不多会,便传来姚夫人气恼的声音:“什么?!他竟然……”
许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姚夫人忙压下心头怒火,咬牙启齿道:“你果真看到老爷去见了那小木匠?”
仆人重重点头:“回夫人,千真万确!小的听夫人吩咐一直跟着老爷,不过老爷申时才从宫里出来去了那小木匠家,在那小木匠家里也只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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