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咳血
他的话着实惊到了沐思瑶。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远大的目标。
朝他看了眼，沐思瑶又问道：“你既打算去京城，又为何在寿南镇停留这么久？”
邱艾明微耸了下肩：“我也得先活着才能走到京城不是？而且这一路走来，做个游医倒也没什么不好，见到了许多以前在家不曾见到的人和事，甚至见惯了生死……”
说到这，邱艾明突然笑了：“虽说生死有命，就算见惯了，能不见那还是不见的好嘛，所以治得了的我才会治，治不了的，我绝不插手。”
联想起先前听到的有关游医邱艾明的消息，沐思瑶似乎懂了。
难怪大家都说他是个神医，经他之手的病就没有治不好的。
如他所言，他知道自己救得了的才治，治不了的不插手，最后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可不就是能治百病且百治百效？
如此看来，沐思瑶也不知该说他心机深沉还是说他会做事？
很快，两人便到了柏老家中。
听沐思瑶说是去接医术高超的游医，自她出去，春丫就一直在门外守着。
此时见两人走来，春丫立马迎了过来。
“明沐~”春丫轻唤一声，却在看到一旁的邱艾明时，呆了下。
只见眼前男子年轻俊秀，身材修长，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的望着她，他轻轻地一个眨眼，却让春丫的心也随之一动。
“他就是邱大夫。”
沐思瑶的介绍唤回了春丫的注意，小脸一红忙移开了眼，转而看向了院里。
邱艾明也朝院子里望了眼，讶然道：“原来你们是做木匠的呀，难怪你说你那师傅伤的那般重呢，这样的体力活，若是受了伤不养好就继续做的话，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说罢，也不用沐思瑶和春丫两人请，便径直进了院子。
见他进来，身后还跟着沐思瑶，李光一脸诧异。
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医术高明的游医？竟如此年轻？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邱艾明问：“请问病人在哪？”
闻言，沐思瑶忙上前将他引到了柏老的房间。
这半个月来，柏老几乎都在床上躺着，实在躺的乏了，春丫就帮他在床头加床被子，方便他靠的舒服。
今日亦是如此。
正盯着窗外瞧的柏老，一扫眼见沐思瑶带着个陌生男子进来，轻蹙了下眉，便问道：“明沐，他是？”
“师傅，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游医邱大夫。”沐思瑶说着，便又为邱艾明介绍道，“邱大夫，这就是我师傅柏老，烦请您帮他看一看。”
显然，邱艾明如此年轻也让柏老有些惊讶。
但再看沐思瑶时，他反而坦然了。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有天赋的人自然不能用他们的年纪来衡量他们的能力。
邱艾明放下身上的箱笼和斜挎在肩上的背包，走到柏老跟前，先是作了一揖，算是打了声招呼。
继而便示意柏老伸出手来，为他诊了脉。
见他紧闭着双眼，眉心微微皱起，沐思瑶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在他睁眼的那一瞬，沐思瑶便问道：“邱大夫，我师傅他怎么样了？”
邱艾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只是抬眸一脸认真的看向柏老，提道：“不知我是否能检查下柏老您的身体？”
柏老微怔，随即看向沐思瑶。
沐思瑶和春丫两人连忙退了出去。
等两人走后，柏老才对邱艾明点了点头。
邱艾明动手之前，又问道：“听您的徒弟说，您两年前曾伤到了胸骨是吧？”
“嗯。”柏老枯瘦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
“那您当时为何不治愈之后再做木工呢？您知道当时若折断的胸骨伤了肺腑的话，会有多严重吗？”邱艾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他胸口摸了摸。
这一摸，邱艾明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柏老，接下来我问的问题请您如实回答。”邱艾明收回手，郑重的问道，“请问您在受伤之后是否经常感觉到胸闷心慌，甚至呼吸困难？”
此言一出，柏老一惊。
就连守在门外的沐思瑶和春丫两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但最终柏老还是点了头。
接着邱艾明又问道：“那您是否时常感到曾经受伤的地方疼痛难忍？尤其是在劳作后或阴雨天时更加明显？”
柏老瞳孔蓦地瞪大，这年纪轻轻的小游医竟能一言道出他身上的症状来。
就连平城的大夫都不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想来这小游医确实有些本事。
便应道：“对，是有这种情况。”
闻言，春丫和沐思瑶两人相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
她们一直跟柏老在一起，竟对他这些情况一无所知，实在是惭愧。
可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才让她们更加心痛。
见柏老还算配合，邱艾明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后才又问道：“不知柏老您近期是否出现咳血的症状？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你……”柏老又是一惊，盯着邱艾明久久没有回答。
反倒是门外的春丫待不住了，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急道：“柏老，您都咳血了？您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呀？”
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担心她太过激动影响到邱艾明看病，沐思瑶忙上前拉住了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继而也望向柏老，梗着嗓音问道：“师傅，您真的咳血了吗？”
在柏老昏倒之前，他什么都不说，她们便也无从知晓。
可自从他卧床不起后，她们便一直悉心照顾着他，却不成想，这些不过是她们自以为的悉心罢了。
竟连他咳血都不知道。
瞧着两人一脸愧疚自责的模样，柏老甚为心疼，勉强扯出抹笑来，安慰两人道：“我哪有咳血？别听这小大夫瞎说，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咳没咳血你们还不清楚吗？”
听他这么一说，春丫抹了把眼泪转向邱艾明。
邱艾明感觉自己的医术遭到了质疑，当场就辩道：“柏老，您这可就不对了，从您的脉象和身体状况来看，你绝对咳血了，而且近期应该越来越严重了才是，您既找我看病，那就不能谎报病情，只有真正了解了您的情况，我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小大夫你……”柏老没想到这小游医竟一点不配合自己。
他也只是不想让春丫和沐思瑶两人担心罢了。
否则也不会瞒了她们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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