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处理弯木
“这……”
郭子义身旁的一位老木匠，看着沐思瑶那娴熟的手法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另一人更是直接问道：“小兄弟，你当真只学了不到三年的木工？”
沐思瑶点头。
跟着柏老的这两年多来，她使用最多的便是刨子，柏老也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刨子使用好了便能快速刨好木料，事半功倍。
众人面面相觑，均有些不敢相信。
就连郭子义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知道柏松源不会无缘无故收下这小子，却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如此天赋，能够在短短不到三年时间里有如此精湛的技艺。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小子，也低估了柏松源。
见几位老木匠都围在沐思瑶跟前，似乎早已忘记另一边还有个胡长东，郭子义抬眸给了郭宏宇一个眼神。
郭宏宇当即便上前对几位老木匠道：“请几位师傅移步另一侧查验胡长东的技艺。”
几位老木匠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位比试者，纷纷转身朝胡长东走去。
可有两位却是不舍，他们想再亲眼目睹一次沐思瑶对工具的使用。
接下来王秀岳又喊了一声：“凿子。”
沐思瑶从一旁找出凿子，又拿出一把锤子，却并未着急下手，而是掏出随身带着的炭笔在木料上画了几笔。
然后才侧身坐到木料的右侧，左手拿凿右手拿锤，认真的凿了起来。
凿子在沐思瑶的手中始终垂于木料，她的每一下都是那样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几下，便凿出了榫眼。
两位老木匠凑上前瞧了瞧，见榫眼内光滑平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又伸手摸了摸。
这一摸更是当场惊呆。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做到简单几下就把榫眼凿得如此干净平整的？”
“我只是按照师傅所教来做，稍加了些巧劲罢了，并无其他妙法。”沐思瑶说着，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师傅他老人家说过，‘锤要打准打平，凿要扶直扶正’，想要榫眼凿得好凿子必须要拿直，踢出凿眼里的木屑时也定要干净利落，否则凿出来的榫眼会有戗茬。”
“仅是如此？”两位老木匠相视一眼，眼里均有赞赏之色。
正说着，王秀岳又说道：“接下来请将案台上的那块弯木做成可用之材。但不可改变它弯木的特点。”
处理弯木是个十分讲究技术的活，即便沐思瑶跟着柏老学过几次，至今却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处理得当。
同样为难的还有胡长东。
木匠圈有句话叫“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才能当师傅”，而这三年的学徒生涯里，他甚少处理过弯木，不是用现成的木料就是有师兄帮忙。
今日忽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理弯木，他不禁有些慌了神。
加上郭子义和几位老木匠都在一旁看着，胡长东越发紧张，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朝沐思瑶看去。
只见沐思瑶静静地看着案台上的弯木，眉间微微皱着，想必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守在沐思瑶跟前的两位老木匠瞧着她的反应，也捋着胡子轻点了点头。
心想这才是一个学了三年的木匠该有的反应。
不料，接下来沐思瑶却直接拿起斧子沿着弯木的边缘砍了下去。
她仅凭着双眼，手起斧落，便能准确的砍下废料。
很快，弯木的大致形状已显现出来。
她的果断和准度，让跟前的两位老木匠很是惊讶和佩服。
郭子义和另外两位老木匠也被她吸引了过来。
另一边的胡长东诧异之余，也拿起斧子想要学着沐思瑶的方法来处理弯木。
奈何他对木材的把握并不如沐思瑶来的准，两斧子下去，弯木便断了头。
胡长东更慌了，连忙放下斧子，换了把锯子。
奈何台上只有板锯根本没办法用在这弯木上。
好在还有个铲子，胡长东便保守的用铲子一下一下的铲了起来。
而他这边还没铲出雏形来，另一边的沐思瑶已经拿起刨子开始打磨木料。
沐思瑶在刨木材时，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要刨面先冲线，先高后低刨平面，端平刨子走直路子……”
听着她的话，一旁的几位老木匠纷纷点头。
这些做木工的术语但凡是个木匠基本都知晓，奈何道理都懂，真正能够将其不差分毫做出来的却少之又少。
别说那些学了三五年的学徒，就是他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老木匠也只是在教学徒时随口那么一说，自己做时都是按照习惯和经验而来。
有些人认为完全按照术语来太过死板，倒不如自己的经验来的有用。
却不知，术语之所以成为术语也是经过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积累流传下来。
沐思瑶不知这些老木匠的心思，只默默地处理着自己手中的弯木。
门内的比试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门外的众人却已急不可耐。
未散去的十数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日的比试究竟会花落谁家？
早已在马车待不住的春丫也守在了云天木坊门外。
抬头看了眼天色，已近午时，春丫心中越发担忧。
陈箬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劝慰道：“不用担心，今日只是一些问答，等比完他自会出来的。”
春丫却拧起了眉：“既然只是问答，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可能是有其他事耽搁了吧。放心吧，有安王在呢，就算云天木坊想对明沐怎样，也是不可能的，你就安心等着，看这时间应该也快了。”
果然，陈箬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了一记锣声。
闻声，散开的人群又重聚在了门前。
“结束了结束了！”
有人长叹一声：“是呀！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赢了，这半天等的人真是心焦。”
随即便有人自嘲般的调笑道：“哈哈~你说这比试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咱们在这心焦什么？”
一言既出，众人皆跟着笑了起来。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云天木坊的大门才被缓缓打开。
见沐思瑶就站在门后，春丫立马扑了过去。
“明沐，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春丫说着，不忘上下打量着沐思瑶，生怕她在里面被云天木坊的人欺负了去。
面对春丫的担忧，沐思瑶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走吧。”
说罢，抬脚便出了木坊。
见她出来，围观之人忙凑上前来：“小兄弟，你们比试的结果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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