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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心事重重


“父皇,这女人是在李殿下屋里头捉到的,她受了指使,想要毁掉他的神智。”

李璞玉一见那女人就大喊起来:“陛下,就是此人!昨日我从渊王府回来不久,此人就假借送御赐膳食之名,想要毒害我!把我变成傻子!”

安和帝面色登时黑了,在他的国界中给质子下药,这还得了?!

李璞玉挥挥手,让人把剩下的一点汤药拿进来:“陛下,她要给我灌进去的,就是这药。”

安和帝沉了口气:“传太医来验!”

须臾,太医院判提着药箱赶到。

他捋着花白的胡子,颤巍巍的端起那药碗,探入一枚银针。

而后又扇了些气味,仔细闻了闻。

苍老的脸上一片严肃:“回禀陛下,此药中掺了大量的失智散。此种药,能迅速破坏人的神智,状若痴傻。

而这失智散,类似一种邪物。恕老臣多言,极其稀有,若不是老臣曾在苗疆游历,也探不出这是何物。寻常人不可能得到。”

滕启漳立刻反驳:“父皇,儿臣与这东西没半点关系!儿臣从未想陷害三妹,也从未毒害质子,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父皇明鉴!”

迎着几乎窒息的气氛,安和帝闭上了漆黑如墨的瞳。

偌大殿内,无一人敢言。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人,他们心中渐渐有数。

此次祭天大典失败,三公主跌下祭台之事,绝非偶然。

一片寂静中,安和帝骤然睁眼,挥拳扫落了一地奏折!

他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将渊王带到祭台上,长跪三天三夜。幽禁百日,俸禄减半,不得出府!”

“父皇,大哥是冤枉的!大哥纯属无心之失,求父皇开恩!”滕茵含泪乞求。

“闭嘴!你同他一起宴请的李璞玉,朕还没问问你,你究竟参与了多少!”安和帝指着她吼道。

滕启漳跪下:“父皇,此事全乃我的无心之失,一步步铸成了今日局面。儿臣知道错已铸成,所以不再辩解。一人做事一人当,儿臣甘愿受罚。”

安和帝眯起眼打量着他,忽然冷笑一声。

滕启漳听着这笑声,有些手抖。他是第一次被父皇这样打量,镇定如他,也不禁有些发颤。

好在安和帝没再说什么,直接让下令让侍卫将他拖走了。

渊王被带下去后,安和帝的目光渐渐幽暗。

这个“温厚”的儿子,看来他得重新认识认识。

他扫着滕茵,幽幽道:“你,明日不用上朝了,去祭天台一同跪拜。”

滕茵的脸白了:“谢父皇。”

……

一场兵荒马乱的早朝结束,安和帝头疼又犯了。

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又被这些逆子之间的斗争气的不轻。

他将滕月叫到了上书房,按揉着脑袋。

“父皇,儿臣想为您施针,可能会出些淤血,您忍一下。”

滕月按揉半晌,便从药箱中拿出银针,找准穴位刺了进去。

“嘶——”

随着银针不断转动、深入,安和帝一开始的疼痛不已,渐渐变得松快了许多。

半刻钟后,银针拔出,带着空气中丝丝腥甜的血气。

滕月将发黑的淤血擦净,给安和帝看了一眼。

安和帝惊叹道:“朕这脑袋,竟淤堵的如此厉害!”

“父皇劳心费神,又经常受风,所以才会这样。儿臣建议您,以后无论上朝、批阅奏折之时,都要放松心情,不可紧绷着一条线。”

“朝中事一件接一件,逆子还不老实,让朕何谈放松啊。”安和帝揉着眉心:“这两天,西南仍没降雨……”

“西南……”滕月想起来了,他们此次除了祭天大典。国师先做的就是开坛求雨,可这两个仪式,都随着长明灯灭,效果打了折扣……

而且,她记忆里,西南不久后死了很多人,原因不明……

正在她思索之际,太监来报,国师求见。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三公主。”他眉间带着抹不开的忧愁。

国师一向清风朗月,很少如此,皇帝亦警惕起来:“岑爱卿,出了何事?”

“陛下,臣这几日,日日在钦天监中供奉长明灯,以求弥补祭天大典之过。可每每祈祷到西南之时,长明灯便微弱的厉害。“”

皇帝沉吟道:“是否和干旱或暴动有关系?”

岑墨之径直跪下:“臣祈雨失败,求陛下责罚。另外,臣自请亲自前往西南,在当地设坛求雨,以弥补此次过错。”

“责罚就免了。此次仪式本就因为……一些原因,遭了变故。错不在你。”安和帝沉吟道:“至于你想亲自前往西南求雨,有几成把握?”

“若无意外,臣敢担保十成。”

“允了。望你此次前去,能解决干旱,以此平息暴动。”安和帝道。

滕月眉心微动,只有她知道此次西南暴动的事,根本不是与干旱有关,日后还会死很多人。

……

出了殿门,滕月问道:“表哥,你之前说,算到西南问题暴动迟迟解决不了,并不只是因为干旱,还有别的原因……”

岑墨之挥了挥拂尘,颇有些心事:“确实如此。但干旱问题一日不解决,终究是我的失职。

正巧,此次求雨后,我亲自一探究竟。”

“……”滕月看着白衣蹁跹,文雅十足的岑墨之,担忧道:“表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五日后。”岑墨之的墨发随风拂动,显得一双眼睛更加清澈。

他冰霜如雪,谪仙傲骨,却也从来远离斗争,没接触过官官相护、欺上瞒下的肮脏事。

滕月不免怀疑,这样单纯的国师不仅解决不了西南的事,连自身都会出危险。

且西南再乱,暴徒和教唆者终究是少数,那些无辜百姓如今又何去何从呢?

不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死了大半人呢?

她与岑墨之告别后,就一直在想着这些事。

心事重重的走在宫中,直到面前一抹黑,撞到了人。

“咳、咳。”面前的人轻咳两声,带着温热的雪松气息抱住了她。

“这么失神,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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