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早朝宣读罪状
赤霄王宫。
三日后早朝。
殿上的气氛几近肃穆，所有大臣都知晓了太傅入狱候审一事，惊骇不已。
若说之前证据不足，尚有质疑。那么凌雪儿与凌蕴接连被捉，吐出口供，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彻底重新审视当年东宫旧案。
难道，当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为的就是将专宠的宸妃与王太子拉下水？
这背后之人，可谓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又胆大至极！竟能拿皇家血统之事当做筹码，混淆栽赃。
今日赤霄王严令所有大臣，无论官阶品级必须到场，有重要的案子要在早朝上当庭审判，大概也是此事了。
早朝上，照例奏完常务后，赤霄王眼神示意大太监。
大太监一甩拂尘，撩开帐子，请宸贵妃由宫女搀扶着走了出来，坐在陛下身边。
而后尖声道：“陛下有令，将罪臣凌蕴带上来！”
随着铁链响动声，凌蕴被数十个侍卫押解着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的手脚均被戴上枷锁，多年未见，苍老的脸满是沟壑，俨然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短短十年，已完全看不出当年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太傅的半点模样。
甚至有些呆滞，走路的姿势都慢一拍。
他就站在殿中没有反应，直到被踹了一脚，才重重跪在赤霄王面前。
听说他这几年都在山洞躲着，很少与外界交流，看着精神和语言能力出了些问题。赤霄王压着火气，“直接宣读罪状吧。”
“是。”慎刑司主理人一拜，将昨日画押的罪状宣读。
“罪臣凌蕴，于赤霄光华六年冬，即二十二年前雪山朝拜之行的第六日夜晚，调走宸贵妃帐外士兵，逮捕幼狼于其帐外嚎叫，从而引宸贵妃出帐求助，堵了所有出口，让宸妃只得沿着计划好的路线下山去求沈将军。
同时，在宸贵妃与沈将军的饮食里下脱骨散与幻散，扰乱其神智，昏死在一起。第二日约寅时，凌蕴潜入帐内，趁四下无人将二人造成衣冠不整的样子，灌入解药让其二人醒来，以坐实罪名。
在后来的数十年里，屡次操纵凌雪儿接近五殿下，探取情报，多次意图陷害，伺机而动。
在五殿下十二岁那年，见时机成熟，谋划了当年血书之事。
寄到十六位大人家中的血书，均是他一人所造。而后，他收买苏檀，叫百官的视线顺理成章转到宸妃与沈将军上。
后串通赤霄及他国巫医数名，意图证实五殿下血脉不纯。在五殿下入狱后，亦免不了他的“打点”“照顾”，致使其差点死在狱中。
事成后，凌蕴为了逃出大都，提前告老还乡，诈死隐居在深山中，数年未外出。”
这是凌蕴招出的所有事情，可谓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百官哗然声一片，凌蕴这些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宸贵妃骤然落泪，捂着心口垂下头去，抽泣不止。赤霄王愧疚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事情还没完，振作起来。
多年的冤屈一朝解开，萧璃心里并未轻松，始终冷着一张面。他知道，这凌蕴看似在深山里变得呆傻，实则隐瞒了重要的事。
凌蕴是有意为之。
这面具，自己非揭下来不可。
萧璃步步走近他，“凌太傅，你还有一事忘了招认。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凌蕴自嘲的笑几声，“什么背后之人，臣听不懂。”
“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也无任何利益牵扯，你为何害我、害我母妃？”萧璃逼着他抬头，直视于他。
凌蕴咬牙看着他，口齿不清道：“宸妃狐媚，自入宫后专宠于椒房，大有祸国妖妃妹喜妲己之态。若不除必成大患，赤霄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放肆！”赤霄王怒不可遏拍着龙椅，怒吼。
“陛下，瞧这些年，不就是一番活生生的例子吗？”凌蕴冷笑，“就算臣在山里，也听到了您的事迹。宸妃纵使冠上‘私通’名号，仍能在宫里，不痛不痒的禁足几年，复宠后又生下一子，还是立为王太子。”
“放眼中原西域，即使是番邦，哪一国的王上敢把王太子一位当做儿戏，拱手送给妖女讨欢心？！”
这番话对赤霄王大不敬，却也说的句句为真，颇有几分戳赤霄王的心窝。
赤霄王自问一生墨守成规，唯在宸妃这里出了格。他怔愣指着凌蕴，竟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是萧璃率先回过身，一脚将凌蕴踹翻在地，“休要污蔑我母妃，顾左言他。本王问的是，你背后之人谁？！”
“没有背后之人，五殿下尽管去查吧。”
萧璃靠近他，在他耳边道：“你之前问本王，是怎么找到你的，本王没答。现在，本王可以回答你。”
“本王是跟着拓跋王后的人去的。”
凌蕴眉心微不可查的动了下。。
萧璃挑眉，“不然，你以为，本王如何在这么短时间找到你？”
“凌太傅，你面子很大，王后娘娘派了母族最为精锐的一列士兵，足足四十人，手握兵器，日夜赶去找你。”
凌蕴眸子中的微震被萧璃看在眼里，他继续道：“本王刚放出抓捕你的消息，皇后立刻开始行动。他们是去做什么，护你还是杀你，不用本王告诉你吧。”
凌蕴的确猜到了，他在山洞里躲避之时，就听到外面风声鹤唳的厮杀声。
世上唯一人知道自己的下落，他对这过程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这话，从萧璃口中证实，终是和心底猜想不同。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拓跋玉儿，为了你，我舍弃自己，搭进去整个家族……你竟然这样对我。我能理解你，但绝不能原谅你。
他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生气，变得灰败无比。虽然未吐一句话，却在质问他是否有背后之人时，不再激烈否认，当做默认。
赤霄王见状，让人拿出凌雪儿与拓跋王后的信件，命人去带王后。
拓跋王后已经被禁足半个月，这半个月，赤霄王逐步撤了她宫里所有的人。
她只能每日抄经祈福，盼着这事能到底为止。
没想到，收到了要她去趟行宫的消息。
这个点，不是早朝时间吗？
她匆匆赶到那里。
一眼看到了自己最不愿、也是最怕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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