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踩着驸马进丞相府
“即刻出发?不是明天才合该下聘?”滕月面色冰冷。
“公主,方才云硕公主进宫向陛下赔罪,出来后,陛下就下了此命令。”
“既然有些人迫不及待,本宫就如他们所愿,你去准备一下。”
滕月杏眼浮现笑意:“本宫这就去丞相府下聘礼。”
“是。”雨雾领命,跑了出去。
萧璃垂下的眼眸渐冷,心底泛起一股不明的烦躁。
她和驸马不是闹掰了吗?难道只是利用自己,让驸马吃醋?
这女人什么都对自己做了,转头就迫不及待接驸马过门…
等待的间隙,滕月捻起一撮茶叶:“萧璃,你平日里,应该不怎么出这永巷吧?”
萧璃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你过几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红袖楼看戏?”
深邃的桃花眸暗了暗:“你不是最爱同李纨一起去那地方?怎么,这次又想拿我当挡箭牌?”
他顿了顿,硬声道:“上次马车里,实属权宜之计,你和你驸马的事,我不会再凑热闹,也掺和不起。”
“萧璃!”滕月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我没有拿你当挡箭牌,死驸马我自己会给他解决掉。你们不会碰面的,我只是叫你陪我去嘛。”
萧璃皱眉,冷声道:“不去,我这样的身份,出不去。”
“怕什么,我有的是办法接你混出去。”
“我对看戏没兴趣。”
“哎呀,死心眼,这只是我约你的说辞嘛。”她悄悄在他耳边道:“我偷偷将你带出宫,等听完戏,我们可以在街上逛逛,买些东西,散散心呀……”
萧璃打断,不解道:“你为何一定要同我出去?”
“我就是瞧着,昨日你在猎场上,和在永巷中一点也不一样。你这样的人,本该驰聘在无边草原上,不该被束缚在不见天日的巷子里。马背上肆意潇洒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她接着道:“若是整日在这永巷中,好好一个大活人,怕都要闷坏了。
所以想带你去外面看看,出去走走。等你身体好全了,你若喜欢,我就带你骑马射箭,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萧璃紫瞳愈来愈暗,他喉结滚动,眼底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沉默着没答话。
门外传来雨雾的声音:“公主,收拾妥当了,您可以出发了!”
滕月见他还是没答话,叹了口气,出门踏上马车。
马车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滕月撩开车帘,回头去看。
只见火红的聘礼队伍旁,萧璃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在在门口。
他苍白的面上,只眸中漆黑而深沉,像是要在她身上看透些什么。
“我……”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她支支吾吾,萧璃焦躁的摇摇头,像是被她逼得无可奈何:“算了,你不必说了!”
随即逃似的合上了门。
不知是不是滕月的错觉,他的语气中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紧张。
“你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我来接你!”滕月冲他喊着。
等萧璃阴郁的心底,被摧残的身躯都恢复健康。若是他有良心的话,肯定能记自己一功吧?至少不会杀了她……
到时候,她攒些钱,去隐居江南,游山玩水多自在。
她走后,林喻望着长长的队伍,忧心忡忡的打开了门。
屋内,萧璃剑眉微蹙,摆弄着桌上黑乎乎的东西。
见他进门,又迅速放开。
林喻面色复杂:“殿下,三公主这是去?”
“下聘。”萧璃悠悠道。
“下聘?娶驸马?那……那您还和她……”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视死如归道:
“殿下,您忍辱负重,实在受苦了!属下……若是可以,属下愿意代替您……”
萧璃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是来给我治病的。”
林喻不忍的别过头去。他一进门,就发现殿下的腰带重新系过了。
殿下还说是利用她治病,可治心疾和寒疾需要解开腰带?
那女人明显就是来贪图殿下美色,做那种事的。
殿下这样,不就等于三公主在外面养的外室吗?
可他们如今沦落至此,还能怎么办?殿下的顽疾只能靠三公主了。他想着,眼眶又湿润了。
“林喻!”萧璃见他面色奇怪,就知道又在想歪,他拍了拍桌子:“让你查的云溪阁,有消息了吗?还不快去!”
林喻委屈的擦了擦眼角,恢复了暗卫的冷色:“是!”
长安街。
滕月带了整整三十箱聘礼,浩浩荡荡经过。
一路上,百姓无一不艳羡的驻足观看,议论着驸马好福气,得到嫡公主垂爱,天家重视。
更多的是称赞李纨才华横溢、风度翩翩,配一个暴戾的草包公主绰绰有余。
这些都传入了腾月耳中,她坐在轿子中,神情冷淡,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阴冷。
一会要见的丞相,也是扶持大皇子上位的幕后推手。
原主记忆中,三公主与李纨成婚后,丞相表面对公主以礼相待,万分尊敬。
实则背后为儿子出了不少主意。一次西域开战,丞相推波助澜,将武功平平的自己推上战场,又吩咐李纨将粮草烧掉,害自己险些战死。
九弟第一次去青楼,也是他找京中纨绔,将其迷晕带去,而后大肆宣扬。
九弟从此自暴自弃,长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
丞相私下敛财,对皇帝也有不忠之心。
正想着,轿撵驶到了丞相府门口。
“老臣恭迎长宁公主殿下!”丞相李修德带着全家上下迎在门口。
他老早就瞥着滕月身后长长的聘礼队伍,浑浊的眼底是藏不住的隐秘喜色,暗暗瞪了李纨一眼。
这小子,说什么公主对他冷淡了,害自己白白忧心了好几日。这如今长街十里,三十箱聘礼,哪像冷淡的样子?
轿门打开,露出滕月娇美艳丽的容貌。她并没有下车,也没有让丞相一家起身,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她的笑肆意又明媚,然而仔细看,眼底却是冰凉一片。
李修德心感不对,他试探着重复一遍:“老臣携犬子恭迎长宁公主殿下!”
滕月依旧不语,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丞相正头上冒汗,雨雾适时开口:“丞相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公主下轿子,一向是有规矩的。”
李修德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是刁蛮任性的三公主,这是要给他们丞相府下马威啊!
他眉心一凛,事到如今,应以大局为重。苍老的面庞稍稍僵硬,向李纨使了个眼色。
李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相信父亲会同意自己做这种事。
他无奈的盯着地面,背在身后的拳头越攥越紧。
“纨儿,你即将贵为驸马,此乃尚公主分内之事。殿下要你服侍是你的福气,还不快上前?”
李纨牙都快咬碎了,这算什么尚公主分内之事!这种事,面首都不做!
又想到即将过门,生生忍下了。他面上平静,心中愤恨不已的起身,走到滕月轿子,屈辱的跪趴下来。
滕月脚踩上他脊背的那一瞬间,周围的议论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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