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宽敞的空间,一片亮埕埕的光线里,一下子站了两对人,男的英俊非凡,女的俏丽可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他们的方向。

温绍庭先前一直待着江城,从未出席过任何公开场合,回来接手中瑞,也极为低调,见过他的人不多,袁东晋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温绍庭淡漠到凉薄,微眯了下深邃的眼眸,脸庞上依旧毫无表情,默然的看了一下袁东晋,而后目光落在汪予问手腕上的手链上,又淡淡收回。

“二哥,就买这条手链送给我吧!”女孩子露出小小的虎牙,笑得天真烂漫。温绍庭瞟了她一眼,深邃暗沉的眼眸平静似水。

汪予问则一愣,看了一眼袁东晋,然后就听见他低声一笑,说:“这位美女,这恐怕不行,因为这手链我先买了。”

“呃?”女孩子盯着袁东晋眉头轻轻一蹙,咬了咬唇,看向了身旁的温绍庭。

温绍庭垂眸,眼睫敛住了他眼底的光,半响,他淡淡地说:“冉冉,再选其他的。”

“可是我就喜欢这个啊,一眼就喜欢了。”冉冉依依不舍的撅着嘴巴,遂将目光投在了袁东晋身上,朝他露出笑靥,“你可以让给我吗?”

袁东晋唇角挂着一贯的痞笑,说:“抱歉,这是要给我太太的礼物。”

冉冉听到他说太太,眼底露出一抹狡黠,对汪予问说:“袁太太,你可以把这手链让我给我吗?我真的好喜欢啊!”顿时,汪予问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霎时苍白了几分,她敛眸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眼底深处隐藏了深深的寒意。

她是国民女神,大街小巷都是她的照,银屏上她更是频繁出现,不说全国人民都认识她,但在港城,几乎没有人是不认识她的,即使这个女孩不认识袁东晋,也不至于认为她就是袁太太,众所周知,她单身未婚……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汪予问无法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这种公众场合,她微笑的脸已经开始发僵,手不自觉地攥成拳,顿时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讥笑的目光,扎得她体无完肤。

一旁的袁东晋淡淡的开口,“这位不是我太太。”遂将信用卡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刷卡,帮我包起来,谢谢。”

汪予问垂下头,手指微颤着解下手链,再抬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笑得自然而坦荡,轻声解释:“我只是帮忙试一下款式而已。”“不打扰袁少了,冉冉,去那边。”温绍庭漠然转身。

冉冉刚迈出了一步,又顿住了脚步,对汪予问露出了一个笑,唇角有几不可闻的讥诮,深刻而明显。

汪予问一愣,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眯,不动声色地和袁东晋一起离开。

冉冉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十分不屑的轻哼一声,“二哥,现在的狐狸精都是这么不要脸么?”

温绍庭微微挑眉,沉声说:“你这是在帮谁出气?”

“帮我们的女王出气啊!”她莫名自豪地仰着下巴,“刚那个袁少的老婆,是我学姐,叫陈眠,你知道她有多厉害吗?”

“哎呀,算了算了,你也不会感兴趣,总之她是我们学校工商管理系,史上最霸气的女王!”说完,她又低声叹息,“可是我们的女王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呢?糟蹋了!”

温绍庭敛着眸,沉沉如水的眼眸微微一顿,眼前浮现女人倔强的温凉的眼睛,有小小的意外。

“二哥,你这么聪明,刚就知道我是故意的,怎么还这么配合啊?”

温绍庭温漠的脸淡淡的,凉薄的语调如同他的人,有些冷,“礼物还要吗?”

“当然要!”冉冉嘻嘻笑着去选礼物。

温绍庭一手抄在裤兜里,深邃的眼睛黑而亮,沉沉的如同一潭幽水,无法触摸到底。

刚到底为什么放任冉冉去挑衅他们,他也理不清头绪,只是莫名的想起慈善会那晚,不经意的撞见,似乎隐约看见了她眼底有着一抹泪光。

是同情她?还是觉得她跟自己相似所以忍不住的也想要帮她一回?——

自从上一次陪着袁东晋出席了奠基剪彩仪式,渐渐的陈眠出现在报纸上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大多时候,都是陪袁东晋参加一些宴会。

这天,陶思然刚走进医院,就听到一群护士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走近便清楚听到了她们讨论的内容。

“你们不觉得汪予问比袁太太漂亮吗?难怪袁大少会金屋藏娇啊!”

“我倒是觉得袁太太比汪予问有气质,很有豪门太太的优雅范,汪予问到底是演戏多了,身上的气质不如袁太太。”

“不过最近袁大少经常带着袁太太出席各种场合啊,夫妻看着很恩爱呢!说起来这个袁太太也算是手段厉害了。”

“嗯哼!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哦,袁太太又来我们医院做妇科检查,貌似是准备生个孩子呢!”

“哈!没准袁太太没怀上,外头的情人疼先怀上了,到时候又是一出好戏!这些豪门不都是这样么?乱七八糟的……”

陶思然快步离开那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脸色有几分苍白。

夫妻看着很恩爱。

她打开电脑,不自觉的输入他们的名字,果然就看见各式各样的照片和新闻内容。

望着昔日深爱的男人对着自己曾经最好的闺蜜温柔浅笑,她的心一阵一阵地痛起来。

说好的要忘记,要放下,可是每一次见到都心痛,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晚上下班,周旭尧过来接陶思然一起去吃饭。

“思然?思然?”陶思然蓦地回神,看着对面雅座上的周旭尧,尴尬的一笑,“嗯?怎么了?”

周旭尧淡淡看着她,“神不守舍的,不舒服?”

陶思然一怔,咬了咬唇,“不是,刚在想一些事情。”

周旭尧抿了一口酒,微凉的眼眸半眯着,忽然想起那次在夜庄看到她手机上那张照片,后来给她送还手机,他当时没问,心想着这些都过去了,她不愿意提,他也由着她,但最近她跟他约会的时候,总是在走神。

“思然。”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我是你的未婚夫,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开口跟我说。”

陶思然双手搁在腿上,交握搅在一起,“嗯,我知道。”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不是?”

周旭尧抬眸,半真半假的说,“思然,不瞒你说,我有过很多女人,但是和你,是真心要跟你结婚的,既然选择跟你结婚,就会忠于婚姻,忠于你,明白?”

陶思然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呐呐地,“旭尧,我知道,我没有怀疑你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我见你跟我在一起总是心不在焉的,以为你在介意那些。”他轻笑。

陶思然心头一跳,看着他英俊温润的脸,莫名的就想起另一张脸,他亲吻陈眠的那一幕,一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的心房,翻滚着一股又酸又涩的痛感。

还有第一次见到陈眠,她脖子上的吻痕,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在床上缠绵的场景,她就难过得呼吸困难。“对不起,最近工作有些忙。”她微哑着声音,低声说。

周旭尧眸色很深,心底有些烦躁,忽然就想抽一根烟,不经意的却看见陈眠和袁东晋走进了门口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陶思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等陈眠和袁东晋走近的时候,忽然就开口:“陈眠,这么巧!和你先生来这里吃饭?”

坐在雅座上的陶思然忽地全身一僵,低着头一动不动。

陈眠和袁东晋闻声都顿住了脚步,然后看见了位置上的周旭尧和陶思然。

挽着袁东晋手臂的手微微一用力,陈眠镇静地笑了笑,“周先生,这么巧。”

周旭尧唇上勾着轻笑,“上次没机会请你一起吃饭,这回一起怎么样?刚好你也可以陪陪思然说说话。”

陈眠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袁东晋,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退缩胆怯一向不是她的作风,于是,她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周旭尧的邀请,说:“好啊!”

然后看着袁东晋,微微一笑,“东晋,一起吧。”

袁东晋本想要拒绝的,可看了下陶思然安安静静的模样,居然也就同意了,“嗯。”

周旭尧起身坐到了陶思然的身侧去,然后陈眠和袁东晋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全过程,陶思然未说一字。

周旭尧招来服务生点餐的时候,陈眠发现他体贴又细心,时不时交代服务生几句。

比如有什么东西不能放,比如味道的咸淡轻重。

她知道,那些都是陶思然的口味。从前每一次一起出去吃饭,袁东晋也总是那般细心照顾陶思然,连带她都在无意识里记住了那些口味。

陈眠接过菜单,快速点了餐,转头问意思性的问袁东晋,“你还要什么吗?”

袁东晋收回落在对面女人身上的目光,淡淡说:“你决定就行。”

陈眠对着服务生微微一笑,“葱蒜和生姜都不要,就这样吧。”

服务生应声离开,周旭尧忽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没想到像陈总监在商场上果断杀伐的人,也会这般细心,将爱人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难怪港城的男人都忍不住羡慕袁少。”

“周先生不也一样。”陈眠微微一笑。

餐桌上,只有她和周旭尧说着话,袁东晋和陶思然都像是哑巴了似的,陈眠注意到袁东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一直在不停的摩挲着。相识十三年,她对他一些小动作的了解,是深入到骨髓里,这个动作,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焦躁而抑郁。

她甚至冷眼旁观的注意到,他和坐在她正对面的陶思然,视线总会不经意的碰到一起,又默契的错开。

陈眠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

她见证这两人的分分合合,最后嫁给了袁东晋,明白他心底那个最纯净的女人一直都陶思然,即使后来他们在一起,她也曾在他的书房里,不经意地发现过一本素描本,上面的人,画得全部都是陶思然。

多少次夜里喝醉了,他伏在她的身上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到底是要多深沉的爱,才能够令这个一直放浪的男人这般的伤心?

无法度量。陈眠忽然就生出了一股不安,刚不应该冲动就答应一起吃饭的。

用餐的时候,周旭尧时时刻刻都在照顾着陶思然,为夹着她喜欢的菜,吃鱼的时候帮她挑刺。

袁东晋看着他,有几分怔忪,曾经这些,都是他为陶思然做的,如今,却看见另外一个男人做着重复的事情。

心底有说不出的酸意思,或许男人都有这样私欲,即使是自己曾经的女人,分开了,潜意识里还是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见不得别的男人碰。

周旭尧这个男人,看似温良无害,实质是城府极深,他余光里注意到袁东晋的眼神,便漫不经心的说:“听闻袁少和袁太太也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那么跟我家思然也是老同学了?”

陈眠的心蓦地一跳,惴惴不安看着袁东晋。我家思然四个字,落在袁东晋耳里,他微微一顿,随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周旭尧,微痞着说:“嗯,是老同学。”

“哦,那到时候我们的婚礼,袁少和袁太太一定要赏脸。”周旭尧猝不及防的抛出一句。

袁东晋的手蓦地用力捏紧了筷子,极重的呼吸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安静得几乎不存在的陶思然,眼底有很深的情绪,似乎还有一抹怒气。

半响,他收回视线,凝着目光对着周旭尧,“原来你们都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届时不忙,我一定会参加!”

陈眠觉得袁东晋在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酸气,眼前的美昧佳肴顿时就令她失去了胃口。

她真的是自作孽。

“十二月,我会亲自送上请柬。”这时,陶思然忽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微微泛白的脸,眼底有一抹惊惶,“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起身离开,逃离一般的速度。

陈眠看见袁东晋唇角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眸里只剩下一片阴森森的冷,心情很复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许是早有准备,倒也不觉得多痛。

“我去抽根烟。”袁东晋说完就站起来,大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陈眠维持着镇定,小小的脸庞挂着温温浅浅的微笑,继续坐在位置上泰然不动。

反而是周旭尧,挑眉看着她,饶有兴致的说:“袁太太不去看看么?”

陈眠小口小口的喝汤,动作优雅而高贵,良好的教养一眼就看出,她放下汤匙,抬眸温淡地对视上周旭尧。

温浅的语调很淡定,“周先生,您有话直说,我不喜欢莫名揣测对方的意图。”

周旭尧望着定定与自己对视,温凉的眼底带着几分犀利的陈眠,心底有一抹欣赏,“你老公的意图很明显。”

眼睛没瞎的都瞧得出来袁东晋是去找陶思然了。

陈眠唇角上扬出一道美好的弧度,“是么?哪又如何?”

她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微涩的苦味卷过她的味蕾,一路从喉咙蔓延到胃,连笑容都是苦的,可她就是不为所动。

周旭尧默然,陈眠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柔软而不柔弱,强势而不蛮缠,袁东晋那男人,居然没发现自己手里捡到了一块宝?作为男人,他都觉得袁东晋是瞎了。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陶思然抬头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袁东晋,心头蓦地一跳,眼底的慌乱那么明显,明显得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你真打算跟他结婚?”

陶思然沉默,她忽然不明白袁东晋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个问题,重新遇见的那天,他不是一副看开了么?而且他跟陈眠的感情看着那么好,那她结婚不结婚,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旭尧,是认真的。”陶思然压在心底的酸涩,蹦出了这么一句。

袁东晋只觉得一股脑的火气蹭一下烧了起来,语气冷冽而刻薄,“陶思然,周旭尧是众所周知的大众情人,你不是一向无法忍受男人花心么?啊?曾经你一次二次跟我吵架不就是为了不停的证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呢?换了一个男人就行?”是的,袁东晋和陶思然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分手原因,只不过是袁东晋天生有女人缘,又爱玩,认识她之前女人不知有了多少个,甚至在和她交往以后,因为她的保守,年少冲动的他又按捺不住欲望,也有过其他的女人,因为她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是怀疑,总是跟他吵架。

分分合合几次之后,最终因为误会他和陈眠,就彻底断绝了和他的联系,两人终究是分道扬镳。

现在算怎么回事?曾经他为了她变得守身如玉,她却死活觉得他在欺骗,怎么换了周旭尧,她就能够接受了?

他不甘,他怎么能甘心!

他的话像一棒槌,重重敲在陶思然的脑门上,眼眶忽然就红了,为什么他要这样逼她呢?

“袁东晋,你已经结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当初要不是你和陈眠走到了一起,我们又怎么会分开!分明错的是你,分明是你先和陈眠结婚了,你怎么反而责起我来了!”

说完,陶思然终于忍不住那份哀恸,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袁东晋看着她豆大的眼泪,像是砸落他的心头,纷纷扰扰的将他的心搅作一团。

想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忽然又想起了陈眠,动作就僵住在半空,再也无力继续。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无法抉择。

——

自从那天和陶思然他们一起吃过饭之后,陈眠就发现袁东晋有些魂不守舍,甚至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她也不去过问,甚至视而不见,心中多少有几分明白。

和中瑞合作的项目已经启动,她作为公司代表,需要亲自飞到江城和中瑞一起负责市场宣传工作。出差前一天,她在家里等到凌晨三点,听到门外一阵动静,她打开门,就看见周锦森搀扶着醉成烂泥巴的袁东晋。

“太太,袁总今晚应酬喝多了。”周锦森看见陈眠愣了一下,然后冷静地解释。

扑面而来的酒气,令陈眠微微蹙眉,她侧过身,“麻烦你帮我帮他送回房间。”

“好的。”周锦森说着,几乎是拖着袁东晋进门上了楼,然后放在床上。

“那太太,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送走了周锦森,陈眠回到房间,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转身进浴室打了一盆水出来。

跪在床边,费劲的将他的衣服脱了,又帮他解了皮带,然后拧了毛巾帮他擦身体。

“思然……对不起……”蓦地一句醉言,让陈眠全身的血液凝固,一阵寒凉从脚一路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怔怔地看着他拧成一团的眉头,陈眠的眼睛忽然就红了。

这些天他不是不回家就是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是因为陶思然吧,因为她要结婚了。

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被深爱的有持无恐。

袁东晋本就是越得不到,越是惦记的男人,所以这么久了,陶思然永远是他心上那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说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那就真的只是过日子,婚姻生活,与爱情无关。

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时间和新欢。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身边的新欢换了一个又一个,为何在心底深处的那个旧人,依旧刻在他的心尖上?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不。

而是,当你刻意不愿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时间再长,新欢再好,也终究是抵不过最初动心那一刻。

翌日,袁东晋睁开眼的时候,一时无法反应自己身在何处,他头痛欲裂的爬起来,下了楼,不见陈眠的身影。

机场贵宾候机室,陈眠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温绍庭就坐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手机一阵震动,摸出来看见是袁东晋的电话,她迟疑了半刻才接起来。

“醒了?”

“你人在哪里?”沙哑的嗓音透过无线电传来。

陈眠抬眼望着登记口处的红色时间,淡淡地说:“我在机场,要到江城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不过短期内无法回来。”顿了顿,她问,“怎么了?”

此时袁东晋正站在冰箱前看着上面的便签纸,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他转头看着窗外,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难怪会觉得有些冷,他说,“天气开始冷了,自己注意身体。”

陈眠微微一怔,低声应了声:“嗯。”

短暂的沉默。

“没事我先挂了,差不多该登机了。”

“好。”

“再见。”

而此时,陈眠也不曾没想到,这一声再见,竟然是他们婚姻走向尽头的开始——

挂了电话,广播正好通知登机时间到了,一旁的温绍庭已经睁开眼,陈眠站起来,跟在他身侧沉默的检票登机。

其实她也郁闷,中瑞那边都没有人么?竟然是他亲自到江城指导工作,不过刚在洗手间联系了方言,方言的解释:中瑞是首次进军江城,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很多关系都必须处理好,之前征地的时候就遇到过阻扰,担心会出岔,所以温绍庭才会亲自出马。

机票都是由中瑞统一预定,所以陈眠的机票和温绍庭是连号位置,两人中途没有任何一句交流,沉默的找到位置坐下。

陈眠犹豫了几秒,终究是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他:“你怎么不带助理?”

温绍庭过了半响,才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沉沉的,薄唇徐徐缓缓的掀动着:“沈易航没跟你说?”

陈眠愕然,“他说什么?”沈易航一个字都没有提好吗!“在江城这段时间,你被调派给我当助理了。”温绍庭面无表情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着一抹似而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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