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瑾置夫妇的日常
此时孙策迈着轻盈的步伐尴尬地退出了这是非之地。他原本打算看一出夫妻相认抱头痛哭的情感大戏,可画风却来了个惊天大逆转。可想而知在公瑾投奔他之前,他与李姑娘一定有一段引人入胜的故事。
公瑾啊!李置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可有的受了。
周瑜紧紧将李置拉到跟前,虚弱的李置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周瑜的脸渐渐在她面前变大。他们都能清楚地听见彼此地喘息声,周瑜不客气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吻既霸道又厚重,令人称奇的是李置竟然很享受。
这个吻好长,长到连李置都忘了她在和周瑜赌气。
“置儿,无论你怎么对我,在两年前的庐江舒县我已经娶了你。步兄在旁见证,你已经是我周公瑾的妻子。”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瓣,解释道。
“荒唐,谁是你的妻子?”她依旧很生气,坐起身背朝着周瑜,“我只记得,关在县衙大牢的那几日,是我人生中最悲催的时光,那时候陪伴我的是步练傅,而不是你周公瑾。伯符告诉我,你是为了不连累我才会退婚,我深信不疑,我以为你的心还是有我的。可我终究还是太傻,不懂你这聪明人的思维。我万没想到,你会扮成老伯潜伏在我身边半年之久,周公瑾,你当真骗得我好苦。”
“置儿,我知道我现在解释再多你都听不下去。我可以等,等到你气消了为止,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两年,不在乎再多等几日。”周瑜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尖锐的剪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李置被吓得面色惨白,赶紧过去拉起他的手臂,他白皙如雪的皮肤上被割开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口子两旁的肉已然翻了上来、他的热血顺着手臂一直往下流淌。李置顺势撕下衣角,为他包扎伤口。
“你这是干嘛?就算我一辈子不原谅你,你也用不着自残啊!”她死死盯着周瑜那白皙清秀没有波澜的面庞,“你又在使老掉牙的苦肉计吗?你傻不傻,你们这儿医疗条件那么差,得个感冒没准就会死,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你不是说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你想让我守寡啊!”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周公瑾反握着李置的手,双眸似水般温柔,深情地对她说,“我周公瑾以热血为誓,今生今世我只要李置一个妻子,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切!”她嗔怪道,“如果誓言都能应验的话,这世间上的人早就死光了吧!好,周公瑾,我李置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年作为观察期,要是在这一年内你的各项评分符合我的要求,咱们的夫妻之约就继续,否则,一拍两散。我就不信我非你不可?别忘了,老步还在舒县等着我呢!天色不早了,本姑娘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周瑜被李置半推半搡地赶出了门。他跨出坎就听见门咣铛一声,这姑娘的力气好大,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人。周瑜很享受地站在门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那个胡言乱语的李置又回来了,他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臂,绷带接口处竟然被系成了蝴蝶模样。
她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后来李置才知道她中了毒,昏睡了两年。她都要疯了,不在老家居然还有人想将她置于死地,这李小姐是得罪谁了?不对,她忽然从床榻上半坐起身,将一头散发拨到胸前。她心想,不对,不对,他们投毒的对象应该不是李小姐,而是我。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难道是孙策?他怪我对他无礼,所以才想悄无声息地毒死我。不该呀!按孙策直来直去的性格,要杀我,一刀便罢,何必投毒呢?再说他对公瑾情深意重,我是公瑾的未婚妻,他也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朱然知道李置醒了,就欢欢喜喜地来看姐姐。
“姐姐,我来看你了!”
李置正坐在庭院里看书,忽然见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紫衣的少年郎,提着一个方形食盒走进来,兴奋地朝他打招呼。她暮然地起身,手里的竹简顺着她碧色的衣裙滑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然儿,是你吗?”恍惚之间,朱然已经站到她跟前,向她施了一礼。她仰视着面前这个与公瑾身量相当的少年,欣慰地拍着他浑厚的肩膀,“两年不见,然儿长大了,长成大男子汉了。告诉姐姐你这两年过得可还好?二公子对你如何?”
“姐姐,我一切安好!只是日日担心姐姐,如今见姐姐安好,还嫁给了周将军,然儿也替姐姐开心!”他会心一笑,又拱手道,“然儿祝姐姐姐夫百年好合,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你啊!”李置踮起脚尖点了下他的额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嘴甜,然儿,在二公子身边一定要小心谨慎,最好不要多说话,你要记住言多必失。然儿,你必须跟二公子搞好关系。”
“为何?姐姐,二公子对我不理不睬,我还想跟父亲说说别让我去当伴读,我想跟着主公和姐夫冲锋陷阵!”朱然的情绪有些焦躁,李置很不解,历史上朱然和孙权的关系老铁了,难道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三国的秩序。
“然儿,你听姐姐一言。”李置将朱然唤道跟前,拉起他的手,用命令的口吻道,“比起公瑾和伯符,姐姐更希望你跟着二公子。你不要问姐姐为什么,姐姐不会害你的。当年施大人将你托付给我,我必要护你周全,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不希望你受任何损伤。”
“可是姐姐.....”
朱然正欲申辩,李置打断道:“没有可是,怎么,然儿长大了,就不听姐姐的话了。”
“哪敢啊!姐姐是然儿的亲人,您的话然儿自当遵从。”朱然抱拳恭敬道。“那姐姐好好将养身子,然儿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李置欣慰地点点头,目送着朱然离开。她慢慢地上前几步,心想,然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等孙权登基为帝,你就是孙吴的肱骨之臣,这样施大人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孙权从朱然口中获悉李置苏醒了,便就此惶惶不可终日。时过境迁,孙权想杀她的心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他就想问问她为何要唤他东吴大帝,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李置换上了一套简洁的蓝色男装,梳上了男子的发髻,用灰带子束着,插了一根镂空雕花木簪。看上去就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她从马厩里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白马,她瞪着马镫一跃上马,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她拉着缰绳,来回抚摸着马头,自得地心想,还好是穿越到汉末了,不然再往前穿越几百年,穿越到先秦时期。那时候还没有发明马鞍,骑马就更不易。
她骑着马按照公瑾的叙述来到了会稽军营。还没进大门口,她就被孙策辉煌的军队震撼了。
公瑾和伯符站在演兵台上洪武有力地挥动着指令旗,台下的士兵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拿着武器步伐规整的两两对战。冬日的寒风刺骨的冰凉,但再恶劣的天气也未曾消灭分毫江东儿郎们的的斗志。数百年前,西楚霸王项羽兵败被汉高祖刘邦逼到了乌江边,就是因为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才自刎乌江,为后世唱尽了悲歌。
她越下马来,迎着寒风走去,她竟然流泪了。她凝视着演兵台上斗志昂扬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建安五年春,孙策在长江边遇刺身亡,年仅二十六。
她一边走,一边想,二十六啊,在二十一世纪上完博士都不止这个年纪,人生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军营!”守在军营门口的士兵将她拦下。
她随意抹了一把泪水,将公瑾之前送给她的令牌展示给士兵看,士兵看完毕恭毕敬地目送她走了进去。她进去后,正巧中场休息,周瑜看见她来了,笑着跳下了演兵台。
“置儿,你怎么来了!”
“我在府中看书很无聊,就来看看你和伯符!”
“弟妹,你叫我什么?”刚刚跑来的孙策吃惊看着她。
“伯符啊!怎么?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孙策笑道,看向周瑜,“只怕公瑾会不乐意!”
“他有何不乐意?”她高傲地仰起头看着公瑾,挑衅地问道,“这一年是观察期,就是说在这一年内,我还不是周公瑾的妻子,我想怎么称呼别人就怎么称呼,他管不着!”
“是是是!伯符,置儿想怎么称呼你都行,我真的无所谓!”周瑜扶额无奈道,谁叫他得罪了他这个小娘子呢?还设了一年观察期,在这一年里他必须谨小慎微。不过他听着自家娘子称呼别的男子那么亲切,还是有点吃味的。即便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罢了罢了,只要置儿欢喜,他都无所谓。
“置儿,伯符,眼看到中午了。咱们去营帐里,我给你们做几道小吃。”周瑜一手挽着李置的胳膊,一手指着营帐道。
“不是吧!周公瑾,你还会厨艺?”李置一脸嘲笑的表情。
“是的!弟妹,不要小看你夫君,你会的他一定会,他会的,你肯定不会!”孙策骄傲地拍了拍周瑜的肩膀。
“哼!光说不练假把式,操练起来吧!”李置吐了吐舌头,兴奋地跑向营帐,期待周瑜做的黑暗料理。
公瑾一展厨艺,做了四道小菜,烤兔肉,鹌鹑汤,糯米饭,豆腐松,就蒸饼吃。李置拿了一块蒸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心想,果然现在还没有发明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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