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房花烛妻何在
那布条上赫然写着:老朽可作证。五个大字。
李修和步练禹成婚当日,周瑜带兵围住了李府。原本整个舒县的达官贵人正在李府观礼。见有士兵围堵在门口,瞬间慌乱,还以为是那支军阀的部队来舒县烧杀抢掠。于是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四散而逃,有的人挤人地拼命向门口跑去,有的行动不便的老爷员外们直接趴在地上,让香案遮挡住身躯,还有的人直接扑通跪到地上,浑身颤抖喊着饶命!
周瑜威风八面地站到香案上,手执一柄长剑指向天空,喊道:“大家不要惊慌,在下舒县周公瑾,今日特来审理李员外家纵火案和施大人被杀案!”
听到公瑾的话语,大家顿时安静了,舒县周公瑾美名远播,既然是他带兵占领舒县,那么他就不会对乡亲们痛下杀手。大家都向公瑾行了一礼,公瑾也回了一礼,他今日一袭白衣,头上也戴着一条醒目的白带子,站到红色礼堂正中央显得格外扎眼。
周公瑾径直走向喜堂,瞟了一眼一身红衣的李御,李御愧疚地不敢看他。新娘步练禹也掀开了盖在头上的红绸,她知道李置的案子是扎在哥哥心头的一根刺,为了李置,步练傅竟不来参加亲妹妹的婚礼。
周瑜把案情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向大家推演一遍。包括施大人被杀案也是李修指使人干下的。在场的人无不惊愕,都对着李修一家三口连连摇头,步练禹也扯下盖头站到自家亲人身边,
“一派胡言!”二夫人朝周瑜怒道,“周将军,即便你手握重兵,也不能混淆视听颠倒是非黑白,李员外是我们大哥,置儿是我侄女,还有施大人更是与我李家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害他?”
“问得好,乡亲们,亲情血浓于水不假,可要是在利益面前却一文不值。李员外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天下,而你二房的生意却寥寥无几。为了霸占李员外的家产,你们狠心纵火将其烧死,并且嫁祸给置儿,这样一来,你们便可顺理成章得到李员外手里的生意。”
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大家纷纷点头,觉得周将军所言极是。
“荒唐!”李修站出来道,“那施大人呢?施大人可与我家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县衙杀人灭口呢?”
“那就要从你返回庐江舒县为置儿喊冤说起了。”周瑜示意手下将一卷竹简展开举到大家跟前,他接着道,“这是施大人生前所留下的案卷,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李修表面上为置儿喊冤,实际上是为了告诉施大人置儿早与李员外不合,是有杀人动机的。还有,李御曾经想花重金贿赂施大人,施大人是一位廉洁奉公的清官,自然不吃这一套,便训斥了李御一番。我想应该是施大人察觉了什么,李修一家才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李御和李修不再多言,二夫人却依旧强词夺理:“证据呢?国有国法,周公瑾,现在虽然时局动荡,但大汉朝廷仍在,你没有证据能奈我何?还有......”她指着周瑜,抬高了语调,“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当年因为周公瑾退婚,才害我家置儿投湖自尽。现如今又来陷害于我们,为的只怕是我们兄长的财产。”
周瑜朝外挥了挥手,小桑和老管家便走了进来。李御见到小桑尚在人间惊愕地攥着母亲的衣袖,小桑把李御干的恶事悉数交代出来,还说李御肚脐眼上有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红痣,如果乡亲们不信,可当堂查验。而那位老管家交代,二夫人那晚确实是指使他人纵火,不慎被他偷偷撞见,原本他打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戕害了那么多人命,害得他日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哪怕所有人都指责他叛主,他也要将二夫人的恶行公诸于众。
周瑜派士兵将他们三人押了下去。乡亲们纷纷赞叹他英明神武为李员外和施大人满门报了血海深仇。
步练禹惊魂未定地返回家中,将事情的首尾告诉了哥哥。步练傅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县衙,喊着要见周公瑾。当步练傅走入了县衙正堂,看着县衙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爱妻李置之灵位”,步练傅疾步过去,摸了摸牌位,似笑非笑道:“爱妻,周公瑾,你不配用这两个字。”他忽然青筋暴起,拽着周瑜的领口,怒道:“你知道吗?置儿在大牢最后的日子用石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写你的名字。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何处?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她如此青睐,周瑜,即便你为她报了仇,也抵不上她对你的情分。”
一遍又一遍写他的名字?周瑜诧异地凝视着步练傅,他爱李置是因为他们相处了半年日久生情。可对于李置而言,他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为何要对他有如此深厚浓郁的情分?
“步兄,我愧对于她,是我负了置儿。”他真诚地望着步练傅,一颗颗泪珠从脸颊上滑落,他跪在牌位前,“我周公瑾在此立誓,李置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今生今世绝不再娶。”
步练傅颤抖地松开了手,一边走向那个牌位,一边欣喜道:“置儿,你听到了么?你已经是周公瑾的妻子了,他终于回来娶你了。你在天之灵安息吧!”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公瑾道,“你必须给置儿一个盛大的婚礼,所有礼数一概不能少!”
三日后,庐江舒县周家举行了一场庞大的婚礼。新郎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周公瑾,而新娘却是一块冰冷的牌位。
十日后,李修一家三口被斩首示众。
周瑜学着孙策的样子,制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小木牌,上面刻着李置的样貌,日日带着身边。就这样,周瑜带着他的军队离开了庐江舒县,这个让他伤情之地。
曲阿城门口,有两位衣着朴素的公子,步行至此,两位公子个头相仿、年长的那位约莫十八九岁,另一位年纪尚小,只有十一二岁。年长的公子望着城头“曲阿”二字,整个人透着发自内心的欣喜感,她依旧保持着仰视的姿势,小声笑道:“曲阿,周公瑾,我来了!”
那年少的公子,一时对同伴的话语摸不着头脑,微微有些怔忡,问道:“置儿姐姐,以前来过这里?”
“不,并没有!”那个年长的公子看着他,撅起嘴,“然儿,你又忘了,我现在是你兄长。”
“然儿记住了,然儿谨遵兄长教诲!”他拱手道。
原来是李置带着施然来到了曲阿,自从离开了庐江舒县,这二位的生活一落千丈。施然也算是东汉的官二代,从没有为生计发过愁。李置就更不必说,在21世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到东汉末年过了一年养尊处优有人伺候的美日子。刚刚出舒县的时候,她们饿着肚子走了一百多里路,后来幸得一个打猎老翁收留,才不致饿死。
面对苦难,李置没有退缩,她想找一份活计,一边工作一边寻找孙策军队的下落,找到了孙策,也就找到了施然的舅父朱治,更找到了周公瑾。
她男扮女装跟着老翁到县城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她能干的活计,她那九十多斤的小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干不了苦力活。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高招,她不是擅长写小说,编各种爱情故事吗?何不去当地驿馆编排舞曲呢?
艺馆生意之好,完全超出了李置的想象。达官贵人的身边里都围这四五个穿着暴露的艺妓。哎,东汉王朝即将走到尽头,这里的人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是应了杜牧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李置为艺馆编排舞曲的第一日,艺馆的客人陡然大增,馆主给了她非常丰厚的报酬。就这样,从庐江到曲阿,二人走走停停,走了整整一年。
她和施然寻到朱治府上,递上拜帖。朱治闻讯赶来,舅舅和外甥抱头而泣,李置顿时松了一口气,施大人的委托,她终于完成了。她看着施然和亲人相认的场面,心下十分羡慕,天下之大,除了那个负心汉周公瑾,她便没有亲人。
“舅舅,这位是李姐姐!父母不在了,她一直照顾我,能不能把她留下。”施然用无比赤诚的眼光望着朱治恳求道。
“这是自然,然儿,李姑娘是我们共同的恩人。”朱治慈爱地摸了摸施然的小脑袋,转身对李置道,“李姑娘可安心在朱某府上居住,朱某定以上宾礼待之。”
“朱大人客气了!”李置嫣然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小女子有一件难为情的事,不知朱大人可否答允?”
“哦,不知是怎样的事情,姑娘请说,若是在朱某能力范围之内,朱某一定倾力相助。”
“小女子久闻孙策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想亲眼目睹将军风采。”她拱手道,她想见到了孙策也就见到了周瑜,她不能直接跟朱治说她要找的人是周瑜,万一周瑜闻风而逃,她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事不难,朱某明日就要去觐见将军,让将军将然儿改成朱姓,以后,他就是我朱治的亲子。姑娘可跟随我们去见将军一面。”朱治一边说一边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施然,充满了慈父般的温暖。
“多谢朱大人成全!”李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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