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爱与杀心的交织
孤儿,这两个字犹如一把利刃扎进了李置的心房,继而她眼眶蓄满了泪水。原来她一直误会了公瑾,公瑾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她。她不顾一切地冲进书房,想要早些看到公瑾。
书房里香气缭绕,公瑾换上了一件棕色的寝衣,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兵书。
李置缓缓地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用无比愧疚的眼神凝视着公瑾。
公瑾将视线移到门口,随意道:“置儿,收拾妥当了吗?”
李置终于忍不住了,她的两团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跑到床榻边跪了下来,趴在床榻边缘抽泣了起来。公瑾一脸茫然,将书放到一边,抚摸着她的脑袋:“置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哭了许久才抬起头,怜爱地抚摸着公瑾的脸颊:“你为何不找告诉我,循儿和胤儿的身世,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耿耿于怀,怪你,怨你吗?那年我去找过你,看见你怀中搂着一个孩子,叫你爹爹,算算那孩子的年岁,正好生于伯符去世次年,我以为你那么快就把我忘了,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公瑾,对不起,我太看轻你对我的感情,对不起。”
“置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公瑾坐起身深情地将她搂在怀里,“你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只要你在我身边,都不算晚,我还能与你厮守一生。这么多年来,我和小桥清白如水,所以她才会气急败坏地针对于你,为难循儿胤儿!”
“公瑾,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小桥针锋相对,我会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从前是你许我种种承诺,今后是我要许你一辈子。”说罢,二人深情地吻了起来。
周循周胤本来想探望爹爹,竟看见这样的一幕。二兄弟皆悄悄地退开,然后欢欢喜喜地手拉手回了房间。
“哥哥,娘亲回来了真好,爹爹很爱娘亲,娘亲也很爱爹爹!”周胤拍着小手道。
“胤儿,最近几日咱们不要去打扰爹爹和娘亲了!”周循拉着弟弟的手似大人般叮嘱道。
“嗯嗯,我不打扰爹爹娘亲你侬我侬!”周胤调皮地回望着哥哥。
“小小年纪,谁教你这些的?”周循戳了戳周胤的小脑袋,周胤被逗得哈哈笑。
小桥坐在妆台前百无聊赖地梳着头发,李置回来了,她不仅要受夫君的冷落,还要看李置和夫君甜甜蜜蜜。她负气地将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掀到地上。
她支开了侍女,换上夜行服偷偷潜入侯府。
孙权接见了她,屋子里还站着一样惶惶不安的张昭。小桥跪到孙权面前哭诉道:“求主公为妾身做主啊!”
孙权被她的哭声吵得脑仁疼,扶着额道:“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抓不住公瑾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孤有什么办法?”
“请主公帮妾身除掉李置!往昔妾身那样对她,她必定恨妾身入骨,她早晚会杀掉妾身的,那样妾身就再也无法为主公效力了。”她连连向孙权磕头,额头上霎时一片青紫。
“李置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若想除掉她大可自己动手。”孙权摆弄着案上的笔架淡然道。
“可是主公,李置武艺高强,妾身只怕还没近她的身,就会死在她的剑下。”小桥为难道。
“小桥,难道你不会下毒吗?”孙权真是佩服小桥的智商,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遇到事情只会硬上,一点不知变通,怪不得不得公瑾钟情。他给张昭使了个眼色,张昭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放在案上,他接着道,“此毒无色无味,服用少许三个时辰后就能致命,你把它下在李置的饮食中,这你总该能做到吧!”
“可是主公,李置一死,公瑾机警必定会查出真相,他会杀了我的。”小桥想到此处,双手瑟瑟抖动起来。
孙权摇了摇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你给所有人都下毒,这瓶子里是解药,在毒发之前服下解药,便可安然无恙。”
小桥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那个瓶子,却又收了回去,她眉头紧锁,眼神飘忽,似乎没有下定决心。
孙权看她犹豫不决,便耸了耸肩,不满道:“怎么?你不敢?那便算了,你就在周府守一辈子活寡吧!”
孙权说罢佯装要将两个瓶子拿回去,小桥心中一颤,伸手一抓将两个瓶子紧紧攥在手里。她慌忙地站起来,向孙权简单地施了一礼,便跑走了。
张昭上前一步,问道:“敢问主公,那白瓷瓶里真的是解药吗?”
“此毒我也是偶然所得,哪有什么解药?”孙权冷笑一声,死命攥着一策书简,看向张昭,“既然江陵已经攻下,孤还留着周公瑾做什么?子布,你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
说罢,只听见一片竹子落地之声,原来孙权手里的书简已被他捏散,跌落一地。
张昭志得意满的回了府,他拿来一壶酒,躲在书房内,提前庆祝铲除周公瑾的喜悦。片刻之后,一大坛子酒下肚,张昭似乎已经醉酒,竟对着月色将孙权嘱咐小桥下毒的事情与大桥小桥的身世,一并说了出来。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张昭却没察觉,趴在案上睡熟了。
就这样春天来了,吴郡一片生机盎然,繁花似锦,好似一切从头开始。这两个月李置和周瑜日日相伴,岁月静好大抵也不过如此。
那日朱然到府上拜访,居然让李置代他向主公提亲,朱然要迎娶江东的孙献郡主。
正在饮茶的李置将茶水全部喷了出来,还被水呛了气管,咳嗽了起来。周瑜轻轻拍着她的背,嗔怪道:“你看看,这么大了,连喝水都能呛着,让朱然笑话。”
“然儿,你再说一遍,你要娶谁?”李置再三求证道。
“姐姐,然儿要娶主公府上的孙献郡主为妻。”
李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历史记载,几个月后后,孙权就会送郡主去跟刘备和亲,缔结秦晋之好。
“然儿,你死了这条心吧!姐姐不同意!”李置负气地背过身子,“江东的女子你娶谁都可以,唯独郡主不可!”
“为何?姐姐!”朱然急促道,姐姐的反对,他始料未及,“您反对这门亲事,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我......”李置真的不知道说什么,难道她能告诉朱然,历史注定孙献是刘备的孙夫人吗?她又将视线移到公瑾身上,责怪道,“公瑾,我不是托你给然儿寻一门好亲事吗?你怎么不听我吩咐啊!”
“置儿,战事刚刚结束,我们不是刚刚回来吗?我还没来得及去寻。”公瑾淡淡道,她不知道置儿为何那么反对郡主和朱然,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他会支持置儿,置儿对然儿的爱毋庸置疑。
“姐姐。”朱然跪在了李置面前,李置想把他扶起来,但他依旧不起来,“姐姐,我与郡主两情相悦,我此生非她不娶,请姐姐姐夫成全然儿的心意。”
“不行!”李置再次转过身子,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然儿,你若是认我这个姐姐,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说罢。李置理直气壮地走进了屋内,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周瑜从地上扶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然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置儿的,绝不会让你失去心爱的人。”
“朱然多谢姐夫。”朱然抱拳道。
晚上李置披散着头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周瑜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对她道:“你晚上什么也没吃,来喝点羊肉汤吧!”
“大晚上让我喝一碗油腻的羊汤,你还嫌我不够肥吗?”李置嫌弃地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回到吴郡的两个月,我都胖了好多,我要保持身材。”
公瑾展颜一笑,将那碗羊汤搁在案上,坐到床榻上从背后揽住李置的腰,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夫人杨柳细腰,哪里胖了?”
李置失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经不如当年嫩滑,眼角也爬上了许多皱纹,她长叹一声:“都说红颜易老,我本就没几分姿色,如今已经三十多岁,只怕更加不堪入目了。公瑾,你还要我吗?”
“你就会胡言!我夫人的魅力,岂是寻常女子可比!”公瑾吻了吻她的耳垂,她扭过头,抵住他的额头,他霸道地吻着她的唇瓣,她也热情地回应着她。
芙蓉帐暖,尽是春宵。
深夜,两个人都仰望着天花板,李置戚戚道:“公瑾,昨夜我又梦见我们的孩子了,若是......他也和循儿一般大。”
“置儿,不要想过去的事儿,人要向前看。”
李置半侧着身子,用手抚摸着公瑾的面庞:“因为我,害你多年无子,这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创痛。你放心,我会好好调理身子,虽然我三十多岁,我一定会......”
“不!大桥夫人生文儿那一幕一直闪现在我脑海!置儿,我不要再次失去你!”公瑾搂着她,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宁可无后,也不想再次承担失去你的风险,这辈子我只要你!”
李置心肠大动,竟然捂着被子哭了起来。她是太感动了,古代男人都当女子是生育工具,为他们生一辈子孩子。闯过生产那关就罢了,闯不过就血尽而亡,孤独地死在床上。她们的男人或许会为她们办一场体面的丧礼,她们的孩子们或许会飞黄腾达。
可就这个可怜的女子而言,还有何意义。她已经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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