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缘起缘灭缘因你(一)
文儿订婚之宴由太夫人亲自操办。文儿是先主公长女,又是太夫人的长孙,自然很受重视。
前来观礼的宾客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程普黄盖韩当祖茂,是侯府的第一批客人。当他们看到长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孙文时,不仅感慨时光匆匆。当年他们跟着先主公和都督脱离袁术的时候,他们还尚未娶妻,一晃,他们的孩子都有定亲了。
公瑾一大早就喝了一大碗补药,他只能靠补药吊着精神。李置替他换上了一套黑红色的正装,在给他整理肩膀上的褶皱时,她不经意发现公瑾的肩膀竟然瘦了一圈。她心中闪过一丝悲伤,却很快地恢复了笑脸,转到公瑾面前:“公瑾,今日文儿定亲,你一定很欢喜吧!”
“嗯。”公瑾微微地点点头,冲她笑了笑,走到伯符的灵位前,点上了熏香,“伯符啊!你在天上好好看看,你的女儿要嫁人了。伯言贤侄是个稳妥之人,将来必能成就伟业,文儿交托给他,你安心吧!”
“公瑾,我想伯符一定很欢愉!”
公瑾回过头来,望着李置,她今日一席紫衣显得格外端庄有气质,他上前挽起她的手臂,一同走了出去。
等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上了一道前来的孙权和步练师,他们四人一同进入会场,向太夫人施礼后,一同坐了下来。
“今日真是喜庆啊!”孙权端起酒杯,笑着对公瑾道,“公瑾啊!等过些日子孤也给大虎和循儿办一场比今日还要隆重的订婚礼,到那日,你这个公爹该给我们大虎准备什么礼物呢?”
孙权这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公瑾站起来道:“主公厚爱,公瑾不胜欣喜,鲁班郡主嫁入府中后,公瑾全家定视如己出。”
“好!这是公瑾最大的礼物啊!”孙权喜道。
不一会儿,宴会的男女主角出场了,这是李置第一次见到在夷陵之战大败刘备的一代名将陆逊。
陆逊身量与公瑾相当,容貌虽没有公瑾俊美,但也称得上眉清目秀,虽然比孙文大十余岁,可陆逊长了一张比年龄小许多岁的脸,与文儿郎才女貌。
“文儿,伯言,拜见祖母,叔父,周叔父!”文儿携陆逊一起跪下,向大家施礼。
“好啊!好啊!”太夫人抹了一把激动的泪水,示意二人起身又四处望了望,便问,“文儿,你母亲和弟弟呢?”
经太夫人提醒,大家才意识到今日高朋满座的宴会上少了一个举足轻重地女主人公。周瑜和李置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想这大桥一向视文儿为掌上明珠,应该不会缺席孩子的订婚宴。
“回祖母,今早母亲给文儿梳头之时,文儿感觉母亲的动作有点迟缓,好像是这几日为操持文儿的婚礼累着了,这回儿也许在房里休息。”孙文道,“至于绍儿,他刚刚还在跟伯言闹着玩,这回许是不知道跑哪儿了。”
太夫人眯着眼,不满道:“大桥病了?这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
“母亲,也许大嫂是舍不得文儿才会生病啊!”步练师劝道,“当母亲的谁不想多留女儿几年啊!”
“是啊母亲!”孙权接着话茬道,“大嫂身体不适,就让她休息吧,不是有您替文儿操办吗?有您在,陆家也挑不出什么理。”
李置感觉事情不妙,正要去寻大桥,大桥便由侍女搀扶着进入大殿。大桥走路的时候步履有些僵硬,身后的侍女的一只手一直伸到另一边的袖子里。
“母亲,妾身刚才有些难受,小憩了一下、现下已无大碍。”大桥拱手道。
周瑜观察到,大桥说话的时候,身后的侍女的嘴唇也在微微颤动。
“你没事就好,快去坐吧!”太夫人道。
步练师走下座位正欲扶着大桥,侍女一惊将大桥往里一带,大桥道:“夫人客气了,我自己能走!”
“嫂嫂今日怎叫我夫人,嫂嫂不是一直唤我练师吗?”步练师失落道。
“练师,刚才我唤错了,你不要介意啊!”大桥解释道。
她俩的对话传入了周瑜和李置耳中,他二人表现的胸有成竹,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
待大桥坐下,孙文问道:“母亲,绍儿呢?”
“他可能去什么地方玩了吧!”
“这孩子,明明说好要和我一起给爷爷叔叔伯伯敬酒呢!”孙文嘟嘴道。
“傻孩子,有陆逊陪你啊!”大桥欣慰地摸了摸文儿的脸颊,忽然她的手迅速地垂了下来,侍女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垂下去的手。
“母亲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孙文担心地扶着母亲坐了下来。
“文儿,到婶娘这边来,让婶娘看看!”李置把文儿唤了过去,等文儿快走到李置身边,那个侍女也跟着过来,侍女一步步逼近周瑜,李置一把将文儿拉到一边,用一只手从案下抽出一柄剑,朝那名侍女刺了过去。
那名侍女上前一脚挡住李置的剑锋,从手中抽出匕首向公瑾刺去。李置俯身上前拽着她的腰带,与她缠斗了起来。登时会场就乱作了一团。
四位老将军见状也围成一圈护着主公和太夫人,陆逊则挡在文儿和公瑾身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夫人慌张地抓着步练师的手,连声问。
步练师见大桥还置身于险境,就想上前将她拉到安全地带,谁知刚一触碰大桥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虽有温度,但和木头一样僵硬,叫她也没有反应。情况危急,步练师感觉退回到孙权身边。
忽然府内伺候的数十名侍女皆撕开衣衫,原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他们将大桥和那个侍女围在中间。
李置立于案上,用剑锋指着她:“白江,我知道是你,撕下你的人皮面具吧!”
白江诡异一笑,撕下面具,拍手笑道:“周夫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也是,我太大意,竟在称呼上露出马脚。”
“你这个毒妇,把我母亲怎么了?”孙文指着她愤愤道。
“孩子!你真正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你却无动于衷,我费尽心思筹谋策划要为你爹爹报仇,你却这样对我说话?”白江道。
“白江,你在胡说什么!”周瑜怒吼道,“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何苦牵扯稚子!”他又对陆逊道,“陆逊,你快带文儿先行离开。”
“不!周叔父,文儿已经长大,能分辨出是非黑白。”
“文儿懂事!”李置看着文儿,“孩子,婶娘告诉你,这个女子已经丧心病狂与曹丕联合,要主公,公瑾的命,甚至连子敬都不肯放过。她要帮曹丕吞并我们江东。”
“白江,你好歹是先主公的未亡人,为何与曹丕蛇鼠一窝。”孙权捶着胸口道,“孤真为大哥感到心寒!”
“呸!孙权,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白江狠狠道,“当时就是你害死的伯符,你忘了吗?”她又将视线移动到周瑜身上,“还有你,你可是伯符最好的兄弟啊!当年伯符对你言听计从,祸福与共,就算全天下人对他的死无动于衷,你也不能啊!”
“许贡的门客已死,白江,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公瑾道。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许贡的门客!我说的是......”白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步练师的惊呼声,原来是太夫人受不了惊吓昏了过去。
“孙仲谋,周公瑾,李置,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白江吹响了口哨,那数十名黑衣人都攻了过去。
李置拿起一个青铜酒爵,狠狠地摔到地了。吕蒙和朱然闻讯带兵赶来,迅速地与黑衣人厮打在一起。兵荒马乱中李置死死护住公瑾,慢慢移动到大桥身边。文儿抱着僵硬的大桥哭了起来,她哀求道:“叔父,婶娘救救我母亲!”
李置查看了大桥的情况,对大家说:“她是被下了毒针,这是西凉马家精通的一种秘术!”李置帮大桥拔了针,大桥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大桥心有余悸地将女儿搂在怀里。
黑衣人很快地处于下风,随即被擒,白江一看大桥已经清醒,一时走神被吕蒙一脚踹到地上。
她捂着起伏的胸口,艰难地对李置道:“你怎会解五识针?这是西凉独门秘术,是二公子花重金才得来的,他从没有示于人前。”
“我曾在外游历,走南闯北,什么地界没到过?什么秘术没见过。”李置蹲在白江面前挑衅道,“你当真以为我与公瑾直到今日才识破你的奸计吗?”
“白江,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你和曹丕能在我江东为所欲为吗?”公瑾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江凌然道,“自打从文儿口中得知你曾登过门,而夫人却刻意隐瞒你的行踪。所以我猜想是你用某种手段迷惑住了夫人。”
大桥一边抱着文儿,一边颤抖道:“都督,白江说除掉主公,她的盟友就会拥立绍儿为江东之主。是大桥一时被权力蒙蔽了心智,还痴心妄想着当母仪天下的一国太后。结果却被奸人利用,差点丢了性命。”
“原来都督一早就怀疑我了!”白江用手撑着地,艰难道,“可你为何迟迟不动手。”
“那是本都督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操纵你!”公瑾指着她,“可我没想到,你却给夫人下毒,还选在文儿的喜宴上下手,你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伯符,但你可知你今日的行径会不会让伯符更加痛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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