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初入祠堂
九歌随着老妇走了一段，在拐过一条巷子后，又一条长街印入眼帘，长街被徐徐而下的水流分成两半，而叶祠便坐落于水流的西面。
老妇笑着在祠堂旁边的小屋前停下，然后转向九歌：
“公子应该还未用膳吧，如果公子不嫌弃，便在老妇这儿将就一餐可好？”
九歌闻言一愣，转而拱手道：“谢老人家。”
“因着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所以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叶大娘。”
“是，叶大娘。”
“哎。”叶大娘听罢很是高兴：“来，快随我进来。”
叶大娘的住处简单却很整洁，九歌瞧着叶大娘进了屋子便放下竹杖忙前忙后，行动利索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盲人，不觉迟疑道：
“叶大娘，可有需要九歌帮忙的？”
“不用不用。”叶大娘呵呵笑道：“你一个公子哥能干什么？你只管坐着便好，你大娘这里别的没有，粗茶淡饭还是不缺的。”说着叶大娘转向九歌：“不过你若是渴了，水在桌上，自己倒，就跟家里一样啊。”
“好。”九歌应声道，习惯性的四周打量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进屋的瞬间，似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眼下却淡了开去。
“大娘也喜焚香？”
“是啊，老习惯了。”叶大娘将洗净的菜从桶里捞起：“当年叶府的夫人素爱调香，我便跟着学了点。”
九歌微微点头：“这香气清冷舒适，很是好闻。”
叶大娘不觉笑道：“此香名曰‘还乡’，是当年叶夫人为大女儿出嫁所制。”
“还乡？”九歌轻轻重复，“想毕这叶夫人是借香料以寄托自己的思女之心。”说着九歌不觉看一眼叶大娘：“只是不知这女儿后来可有还乡？”
叶大娘眼盲心不盲，砧板上的菜在她熟练的刀工下切的很是齐整，叶大娘将切好的菜放置一旁然后淡淡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再说这匈奴与昭国相去甚远，回来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九歌闻言只是默默的点头，没再说什么。
“九歌貌似对叶氏很感兴趣？”
九歌一愣，转而恭敬道：“叶将军乃国之良将，九歌心中敬仰，不瞒大娘，九歌此来原本是想来叶祠祭拜叶将军的，却不曾想半路遇到了大娘。”
“哦？”叶大娘闻言转向九歌：“如此说来，你与叶府有渊源？”
“大娘说笑了，九歌初来商地，和叶府并无关系。”九歌说着不觉叹道：“只是在军中曾听人提及叶将军，不免感怀天妒英才，叶氏一门忠烈，不想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时运不济罢了。”叶大娘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来，吃饭，你若是想去祭拜叶将军，稍后大娘带你去。”
“谢大娘。”九歌说着也不客气，接过叶大娘盛好的饭便吃了起来，先前一番打斗，肚子早就表示抗议了。
“大娘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好吃。”九歌不觉点头：“比九歌先前吃过的任何一餐都好吃。”
叶大娘闻言顿时笑起来：“看来是真饿了。”
“嗯。”九歌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九歌长驻军营，大娘做的饭菜有家的感觉。”
“常驻军营？你父母兄弟呢？可有回去看看？”
“九歌孑然一身，并无父母兄弟。”
“孑然一身？”叶大娘筷子顿住：“那你父母兄弟何在？”
“不知道。”九歌说着不觉话锋一转：“九歌自幼在市井长大，从未见过父母，更不知是否有兄弟了。”
“原来如此。”叶大娘不由的轻叹一声，“时逢乱世，能活命就不错了，来，吃菜。”
“哎，大娘你也吃。”
......
吃过饭，叶大娘便带着九歌走去旁边的祠堂。
“这祠堂座西朝东，背山面水。是商地百姓集体筹资为叶氏所建，当时还请了大师看过，风水是极佳的。”
叶大娘领着九歌跨过大门，走向仪门，九歌不觉抬头，仪门的上端挂有一牌匾，上面写着“叶氏祠堂”四个大字。
叶大娘缓下步子，“此匾乃当今昭王钦赐，据说也是应了百姓之请。”
“看来叶将军果然深得民心。”
“民心？”叶大娘淡淡道：“民心所向向来只有一个，叶将军又岂能消受。”
九歌闻言愣住，不觉看一眼叶大娘，她的面色平静而淡然，脚下却没有停歇，九歌也不好多问，忙跟上叶大娘的步子。
穿过仪门是一方宽大的天井，天井当中有甬道，两旁各有庑廊。
九歌随着叶大娘走上甬道，叶大娘将竹杖轻抬指向前方：
“这甬道的尽头是露台，你我登上露台便可进入大厅。”
九歌闻言点头，点完头方意识到大娘看不见，忙应了声是。
大娘步伐稳健，不一会儿，两人便登上了露台，九歌抬头看去，这大厅名为“永德厅”，享堂悬有巨大匾额，上书“忠孝仁德”。
叶大娘带着九歌穿过大厅，然后一指前方：
“这里便是寝殿，寝殿里供奉着祖先的神位，是整个祠堂的精华所在。你若是想祭拜，便在此即可。”
九歌朝着叶大娘躬身施礼道：“谢大娘。”
叶大娘呵呵一笑：“谢我做什么？我一个打扫的，常年在此也碰不上几个人，你有心能来，大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叶大娘走下寝殿的天井：“大娘还有些活没干完，九歌你若是祭拜完了便来大厅找我。”
“好的。”九歌看着叶大娘的身影消失在台阶处，便转身进了寝殿。
寝殿里供奉着叶氏祖先的神位，九歌大致看了一眼，从上往下竟不下数十排，可见叶氏当年的兴旺。
九歌的目光落在了最近的两排上，其中叶战应该是当年的叶将军，左边紧挨着的牌位应该是他的夫人，可下面的两个牌位，九歌看着不觉眉头皱起，叶心和叶信。
叶心倒是没什么问题，因为之前便听宗郢说过公子小何事后，她便抱恙而亡了，可叶信怎会出现在这里？九歌明明记得宗郢说过，自匈奴兵变后她便下落不明？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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