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神僧（16）

林然听鲁智深说武大郎和潘金莲重生后沿袭了郭孝直、柳慧娘的武功，而且全是高手；嘘叹一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年被人当烂白菜一样欺负的弱小人儿竟有如此大的建树：手中的扑到饹馇两声便就削去金狗的脑袋，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鲁智深粗中有细道：“做事不能残道，该饶人是得饶人，洒家当年是失手打死了郑关西；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只三拳头就将那厮打死了！”

        鲁智深说着定定神，接着前面的故事往下讲：

        武孝直和柳慧娘想把被金兵困在荒寒之地的宋庭旧臣掩护送回中原，其情可赞，其运可嗟，其事可榷，其人可嘉。

        那李侍郎更是泪流满面，禁不住吟诵起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虞美人》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李后主的绝命词。他于自己生日之夜在寓所命歌妓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

        宋太宗闻之大怒，命人赐药酒将他毒死；宋太宗的手段不啻于残忍，有意思的是：百年之后，李煜的《虞美人》从他的大臣李侍郎嘴里吟诵出来；而李侍郎就是他的子孙徽宗赵佶的贴身秘书。

        李侍郎此时的心情也就是落难皇帝徽宗和钦宗的心情，什么叫报应？着是不是叫报应？你丫的烛光斧影要了兄长的命，想让你的子孙世世代代在天下第一把交椅上坐稳屁股；可哪里会想到黑龙江边的渔猎民族会把你的子孙以及宫廷大臣几万人押解到荒寒之地极尽折磨。

        你丫的撮鸟宋太宗，当初你要是不对词人李煜下那般毒手；子孙赵佶、赵恒恐怕也不会走上如此惨逼的不归之路。

        李煜无非就是一个被夺了皇权的废才，他写词唱几句就让他唱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你这撮鸟就是不依。

        不过着李煜也忒有才华了，比那个宋徽宗还有才华，一首《虞美人》写得荡气回肠，流芳百世；至今还被人吟唱，你丫的鸟头宋太宗毒死了李煜；能毒死千千万万的人马？去你丫的鸟头臭裹脚。

        《虞美人》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现了一个亡国之君的无穷哀怨：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三春花开，中秋月圆，岁月不断更替，人生多么美好。可词人囚犯的苦难岁月，什么时候才能完结呢？

        春花秋月何时了。表明词人身为阶下囚，怕春花秋月勾起往事而伤怀。回首往昔，身为国君，过去许许多多的事到底做得如何呢，怎么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李煜当国君时日日纵情声色，不理朝政，枉杀谏臣……透过此诗句不难看出；这位从威赫的国君沦为阶下囚的南唐后主此时此刻的心中有的不只是悲苦愤慨，多少也有悔恨之意。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苟且偷生的小楼又一次春风吹拂，春花又将怒放。回想起南唐的王朝、李氏的社稷——自己的故国却早已被灭亡。词人身居囚屋，听着春风，望着明月，触景生情，愁绪万千，夜不能寐。一个又字，表明此情此景已多次出现，这精神上的痛苦真让人难以忍受。又点明了春花秋月的时序变化，词人降宋又苟活了一年，加重了上两句流露的愁绪，也引出词人对故国往事的回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尽管故国不堪回首，可又不能不回首。这是具体写回首故国的——故都金陵华丽的宫殿大概还在，只是那些丧国的宫女朱颜已改。这里暗含着李后主对国土更姓，山河变色的感慨！朱颜一词固然具体指往日宫中的红粉佳人，但同时又是过去一切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象征。

        词人竭力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景物与人事的对比融为一体，尤其是通过自然的永恒和人事的沧桑的强烈对比；把蕴蓄于胸中的悲愁悔恨曲折有致地倾泻出来，凝成最后的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词人先用发人深思的设问，点明抽象的本体愁，用生动的喻体奔流的江水作答。用满江的春水来比喻满腹的愁恨，极为贴切形象，不仅显示了愁恨的悠长深远，而且显示了愁恨的汹涌翻腾，充分体现出奔腾中的感情所具有的力度和深度。

        李侍郎吟诵完南唐皇帝李煜的词句《虞美人》，将其中的意思给身边人讲述一番；让自己帐篷里面的同胞前去通知临近几个帐篷中的人。

        金兵将宋朝的宫廷大臣押解到这个跑马上百里也见不到人家的荒漠草地后搭建起十几座帐篷供他们居住却没有兵卒看守。

        金兵料定如此荒寒的地域这些宋朝的宫廷大臣根本就跑不出去，只能将累累白骨留下来；也就不废一兵一卒。

        很快，附近帐篷里面的人闻讯赶来，将李侍郎的帐篷挤得严严实实；大家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柳慧娘和武孝直，似乎有满腹的委屈吐给两人来听。

        李侍郎指指周围的人道：“这些人都是宫廷大臣、乐坊艺人，国遭不幸被金寇押到荒寒之地，每天只吃一顿饭，干的却是牛马活，不少人在饥寒交迫中郁郁而终，临死前还在呼唤故乡的名字。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之人每天都盼望故乡人前来营救，可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望不到；二位壮士不期而至，我们可是拨云见天……”

        话没说完，忽听帐外的张智、李朗、王谦、余华4人呼喊起来：“李大人，金兵巡哨来啦！快让故乡人躲避！”

        金兵尽管给这个地方未派兵卒看守，但巡逻哨还是时不时地前来。

        李侍郎听见张智、李朗、王谦、余华喝喊，慌忙对柳慧娘和武孝直道：“二位壮士，快将刀具埋藏起来，这身衣服也不要穿了！”

        一边说，一边将柳慧娘和武孝直的刀具埋在地下；扯来两件破衣衫让两人着了，便听金兵巡哨喝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你们这些南蛮子真不老实，这么多人聚集一起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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