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眼坏透了
“他得趁真的1号还没被人抽出来之前,销毁掉假的,所以这个便宜,他不敢占,既然不能占1号的便宜,又废这么大力气安排了造假,三伯总不能真让自己空手而归。”
“所以,一招以退为进,一石二鸟的好戏诞生了,他大义凛然的要把假1号放回去,借着抹消造假证据的机会,狠狠刷一波自己的好名声,这么一看,三伯不但没吃亏,反倒血赚。”
沈锦眼睛弯起:“更何况我刚才一直盯着三伯的手,三伯可不像真想把假1号放回去的样,大概是个假动作,手伸进去,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把1号放回去了,其实是把假1号藏在手指缝里。”
“到时候借着天冷插兜的功夫放进兜里,神不知鬼不觉,到了那个时候,箱子里只剩下一个支书叔手写的1号,我要是不阴差阳错把真的抽出来,谁也不会发现那个箱子里曾经有过两张相同的数字。”
说实话,沈三河计划严密到让沈锦怀疑这是不是以他的智商能想出来的招。
好在她有福气罩顶,有信心能抽出真正的1号,不然哪怕说出自己的怀疑,也不可能有人真的去抓阄箱里,在好几百个纸团里翻找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还有个1,沈三河是不是真的造假。
成本太高,社员们也没心情陪她个小姑娘玩侦探游戏。
所以说,今天但凡换个人在这,保管被沈三河父子俩坑的死死的,沈锦叉会腰,可给她牛坏了!
“你、你瞎说啥呢?”沈锦说的全中,沈三河背后发凉的同时,嘴上除了骂骂咧咧说沈锦瞎说之外,竟是连解释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沈锦回头看向田有田:“我是不是瞎说很快就知道了,刚才支书叔问这段时间谁碰过抓阄箱的时候,队长叔就派人去查了,众目睽睽的,应该很好查。”
“毕竟婶子提议我和沈小宝比抓阄是一时兴起,你只会利用这件事敲定之前的这段时间差里动手,不可能早有准备。”
“而仓促动手的弊端就是会留下马脚,三伯,你要是不心虚,咱们就一起等着。”
虎子娘听的连连点头:“对,他肯定就是利用那什么差的时间动的手,大家伙都在这,这么多双眼睛,肯定有看着的!”
她不懂啥叫时间差,她只知道刚才沈三河嘴欠还敢撺掇她男人管她,这下好,给他黄鼠狼皮都扒下来!
此时的场面,和被游街示众也差不多了,大半社员都在这,接猪血的都顾不上盆满没满,抻个脖子往这边看。
没一会就见几个人压着沈有仓过来。
“抓到了!大队长,咱们一问就听好几个人说刚才沈有仓鬼鬼祟祟的搁抓阄箱旁边不知道干啥呢。”
“铁头娘还看见沈有仓往箱里放啥了。”
几人一路喊一路押着沈有仓过来,沈有仓挣扎间憋的满脸通红。
“放开我!你们凭啥抓我?我搁抓阄箱旁边能咋地?”
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沈有仓做了坏事本来就心慌,眼见自己被逮着了,心里更是怕到不行。
被带过来一眼就看见人群里被孤立的沈老头,沈有仓好似找到救命稻草一样。
“爷,爷你快帮我说句话,他们凭啥抓我?”
沈老头没说话,他现在脑袋里好像有团浆糊被人不停的搅,搅得他头晕眼花。
有人啐了一口:“还啥也没干呢?你们老沈家真行,这也能弄鬼,以后咱们生产队有点啥事是不都得防着你们?”
轰!
沈老头踉跄的后退几步。
到底撑着棍子站稳了,他不能倒,这个时候他要是昏了,那他家就真解释不清了。
“对,刚才不说铁头娘看见沈有仓往抓阄箱里放东西了吗?”
沈有仓嘴硬:“我扔个虫子进去也有错?去年铁头还想往抓阄箱里撒尿呢,你们咋不抓他?”
“对,就是铁头,肯定是铁头又干啥了,他娘怕让人发现铁头再挨收拾,所以把我推出来顶缸!”
沈锦仔细打量他半晌,很快注意到沈有仓身上的一个小问题。
“有仓哥,你一直攥着手干啥?”
听到沈锦突然问这个,沈有仓表情一僵,随意恼羞成怒:“你管我呢?”
果然,沈锦勾起唇角:“你手是不是不能张开?”
被一语道破,沈有仓逃避的不看沈锦,只继续在几个带他过来的社员手里挣扎。
沈锦看向支书和大队长:“叔,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干的,他和三伯联合起来造假,沈有仓把假1放进箱里,配合三伯让沈小宝装神弄鬼的抽到1。”
村支书眯起眼睛:“哦?怎么说?”
“因为他手张不开呀。”沈锦笑眯眯,“我其实有想过,即使三伯他们造假,但沈小宝是怎么一把就抓到假1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假1被单独放在一个地方。”
“可箱子底层全是阄,假1能单独被放在哪?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被单独粘在箱子里的板上,最容易被摸到。”
沈疆一拍脑袋!
“囡囡的意思是,铁蛋娘看见有仓往箱里放东西,放的是……”
“浆糊。”沈锦指向沈有仓一直没张开的手,“他把浆糊抹在手上,趁着大家不注意抹到箱子里边,浆糊快干的时候是最粘的,到时候再把假1放进去,贴到浆糊上。”
“所有的事情,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事发突然,他们能急中生智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顾得上考虑这么做浆糊会不会粘在手上。”
沈有仓慢慢停止挣扎,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
沈锦朝他微笑,笑的他心底发寒:“有仓哥,我猜你一定用雪搓过手吧,要是我没猜错,你现在的手,只要一打开,里边就全是被搓起泥的浆糊吧?”
不是沈有仓搓的不仔细,也不是时间太短他来不及消灭‘证据’。
而是浆糊这玩意又粘又不好处理,尤其是干在手上牢牢贴合手纹的浆糊,仅仅用雪洗,那可洗不干净。
有人见状上前使劲掰开沈有仓的手。
“嘿,和锦丫头说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你们自己贼喊捉贼?老子刚才差点被胡秋华骗了,以为你们真是无辜的!”
没人能接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糊弄,如果说刚才第一次被戳穿造假的沈三河是遭人鄙夷,现在第二次被揭露作案手法的老沈家几人,则是成了大杨村的过街老鼠。
村支书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跟沈老头说:“沈老哥,孩子还是得好好教,别管长得高不高壮不壮,人品才是首要的。”
这相当于被当众盖戳说沈有仓和沈三河一家人品不好了。
沈老头一瞬间老泪纵横,苟支书摇摇头:“老哥,你知道的,这件事虽然不会给咱生产队造成啥损失,总归影响不好。”
沈老头抹着眼泪:“是,支书说得对,该打打,该罚罚,是我没教好孩子,才让他们一个个为着赌口气干出这傻事。”
蔡老太撇撇嘴:“傻子可干不出来这事,还赌气呢,可真会说,一个个心眼都坏透了。”
她是藏在人群里说的,人多她挤不到中心位置,可现在所有人都等着听支书的处理,场面安静,她这么一开口,周围人都听的清楚。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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