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互相算计
米秀儿：“……？”
被喊住回头，就看见一个干瘦老太婆呼哧带喘的朝她这边跑。
米秀儿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老太太，看穿着破破烂烂的应该也不是沈家人。
她皱眉：“大娘你喊住我有事？”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胡老太已经跑到米秀儿跟前了。
她喘着粗气抬头朝米粒儿露出‘无齿’的笑。
当初为了给儿子白捡个媳妇，被隔壁生产队里头的社员打掉的门牙现在还没镶上。
她舍不得钱，觉得少颗牙也没啥，只要自己不觉得寒碜别人爱咋笑话咋笑话。
她是想法挺光棍儿，却不想她缺颗牙从面相上看简直给她本就磕碜的外表雪上加了霜。
看起来更寒碜了。
就比如米秀儿现在见胡老太第一眼，心里都是压不住的嫌弃。
看老太太就顾着冲自己露‘无齿’笑，米秀儿有些不耐烦：“大娘，你找我到底是啥事啊？”
没事别耽误她回沈家跪灵。
胡老太没看出来米秀儿对她的嫌弃，眼神在米秀儿身上刮了一圈，她对米秀儿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腰细屁股大，关键‘家风’好，米粒儿可是说了，米家的闺女以婆家为天，守寡都不走，这样的好儿媳上哪找去？
她这好不容易碰上了，可不能把人轻易给放过了。
胡老太搓手：“闺女，你现在是不是没人家？”
“啥？”米秀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老太太她见都没见过咋一上来跟她说胡话呢？
“是这样。”胡老太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没头没脑的逮住个姑娘问这事儿有些没深沉。
可她实在是太眼馋米家闺女了。
这不，好不容易见着人了，再没深沉她也得问啊。
胡老太：“是这样，大娘啊……挺相中你，就想让你给大娘当儿媳妇。”
“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妹妹，就是通过你妹妹我才相中的你，我不是那看见个姑娘就走不动道儿就想拐带回家的。”
“大娘这眼光挑着呢，我瞅你妹妹就不错，你是她亲姐，你们一家子姊妹肯定也差不了，这不，好不容易看见你人了，大娘没忍住就过来追你来了。”
“按理来说这种事我应该找你爹娘说，没有像我这样的媒人都没请呢自己先出头了，可大娘实在相中了你，这不是怕你跑了嘛，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应该是胡老太近几年来难得说过的人话。
对于自己相中的未来儿媳妇，她还是可以装一装的的。
最起码刚认识可不能暴露本性把人给吓跑了。
对于胡老太的话，米秀儿先是嗤之以鼻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满眼深思。
以为米秀儿此时的沉默是因着不相信她，胡老太赶忙自证说：“闺女，你是不是说怕我是坏人啥的？天地良心，我胡老太在大杨村都是有名的。”
她也是知耻，没说明白自己有名有的是什么名。
胡老太：“我是真实心实意的想让你当我儿媳妇，我家就在村西头，我老胡家是咱大杨村有名的坐地户，你不用怕我骗你。”
“要是还不放心你就跟我回去看看，在门口看一眼也成，咱家条件不差，我儿子长得也俊，要不是我眼光高现在我都抱孙子。”
胡老太所谓的‘条件不差’，那是因着当时家门和院子篱笆都被沈有仓打上门的时候拿锄头给凿了。
家里破破烂烂重新做的大门，重新砌的炕和院墙，看着崭新崭新的，可不是看起来能糊弄人条件‘不差’嘛。
至于她所说的她儿子长得俊……其实也算不得假话。
她儿子成天在家里养尊处优也不下地干活，一眼看过去和村里别的汉子简直是两个色差。
她儿子白白嫩嫩，别的汉子又黑又糙，这么一对比，她儿子可不是算得上‘俊’那伙儿的？
为了给自己捞一个心仪的儿媳妇，胡老太恨不得把她家从里到外一股脑全美化一遍。
胡老太：“闺女，你信大娘的，大娘家真的啥都不差，不信你随便拉个村里人问问，大娘就是相中你了才这么上赶着。”
米秀儿看她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一点不怕她查，对胡老太的话也算是信了七八成。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她正愁前头没出路呢，出路自己就找过来了。
她不知道胡老太家里条件怎么样，可至少大杨村的条件比他们村和隔壁生产队强。
胡老太嘴里还一口一个她家条件不赖，那之所以穿这么破破烂烂，可能是因着老太太岁数大，俭省。
这都可以理解。
当然，米秀儿也没因着胡老太的热情当场就飘了，她心里不是没有顾虑：“大娘，你要是通过我妹妹知道的我。”
“那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声……被传的不咋好。”
胡老太心知这就到了该她表现的时候了。
一生刻薄的老太太难得把话说得这么漂亮：“闺女，你也说是被‘传’的不咋好了，那一个人一张嘴，传来传去没个准，大娘不是偏听偏信的糊涂人。”
“你是啥样人从你妹妹身上就能看出来，你们老米家的闺女就不能差了，至于他们说你的那些话，那是因为当初没娶着你，这才搁背地里使劲儿编排你呢！”
没想到现成的借口都被胡老太给主动送到眼前了。
米秀儿眼里闪过笑意，她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是，大娘是个明白人，还是大娘懂我，当初沈家定下的虽然是我，可后来我跟人一打听，发现这沈家名声不咋好。”
“我就不愿意嫁过来了。”
“正巧我妹妹嫁不出去，她一听觉得沈家再怎么说条件不差，她想捡个漏这才求的我，说可以替我当这个沈家儿媳妇。”
米秀儿擦擦眼睛，看似神伤：“可没想到我妹妹到了沈家就不是这个说辞了，说是我逼她替的嫁，搞的我里外不是人了。”
“沈家人恨我瞧不上他们家，背地里咋编排我我都知道，可我就一个人，哪怕挨个儿跟人解释也解释不过来，最后没法子，我也就认了。”
“那不能认啊！”胡老太一脸的心疼，“你这闺女脾气可真软和，这是能认命的事儿吗？”
“你跟人掰扯不明白认了命那以后可咋整？你这辈子名声被说坏了还怎么嫁人？”
米秀儿眼泪越流越多：“我本来不想嫁的，名声不好我想说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了。”
“可刚我妹妹说我爹娘给她找了个改嫁人选，我妹妹没瞧上。”
“那等我回去之后这门亲肯定就得推给我，我都不知道他们定好的人家是谁，原本都要认命了，没想到能遇上大娘，我看大娘第一眼就觉得面善。”
米家人刚才过来闹场子的时候胡老太可是从头看到尾。
自然也听到了沈锦诈出来的米家给米粒儿挑的改嫁人选是怎么回事。
见状赶忙说：“这可不成，那可不是啥好人家。”
米秀儿苦笑：“不是好人家也没法子了，我爹娘都和人说好了，肯定得嫁个女儿过去，我妹不改嫁那就只剩下我了。”
胡老太眼睛一瞪，这不是和她抢儿媳妇呢嘛？
她胡老太抢东西啥时候输过？
原本她还想着挑时间找媒人去米家说说结亲的事儿，可现在米家这明摆着是不可能把闺女嫁给她了。
人家都和别人家定好了。
那就别怪她胡老太事急从权了！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一脸的担心：“闺女，要不然这样，你先上大娘家避避风头。”
“你放心，这村子里全是人，大娘要是想算计你只要你喊一嗓子村里人都能出来给你做主。”
“大娘没别的想法，也不是想占你便宜，实在是相中你当儿媳妇了，哪怕你之后看不上我家小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回去跳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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