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绑架
程飞忙道：“小人当不得小公子的礼，恐要折寿。你救了小人的命，不怪我们没为霍家喊冤，小人已是惭愧。”
霍子墨轻声道：“当兵的有几个家境富裕的！就算想帮我家喊冤，也无路资到京城，倒是不能怪你们。”
程飞满脸羞愧，道：“这自然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关于吃空饷的……”
程飞顿了顿，小声道：“……之前没报上去，死去的将士得不到抚恤金。后来报上去死去将士便能得到抚恤金。我们若是说明真相……
我这样说吧，就算以前报上去，最多能领五两银子抚恤金，但这次战役死的能领十两。我们若是报上去，就是对死去的兄弟家人不义。”
难怪曹熹能怂恿死去的将士家眷告状了，原来是财帛动人心！怀疑的士兵没有证据，韩正无心理会，曹熹又许以财利，这才使得霍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岳勤感慨地道：“怪来怪去，怪朝廷给了小人可乘之机。霍家真是冤到六月飞雪！”
程飞疲惫不堪，霍子墨让他休息。出了房门，到厨房塞给程伯五十两银子，道：“程大哥受伤要调理。银子多了我也不敢给你恐招事。你收着吧！”
程伯看到这么多银子恐慌得不行，连连推辞。
霍子墨道：“这权当是我给程大哥的谢金，老伯不必推辞。我们告辞了，急着上路。”
程伯追出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收他的银子。
霍子墨不理会这父子三人大呼小叫，与李成文四人牵马离去。
程飞见霍子墨执意要给银子，大声道：“小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人告诉你一条前往半月关的近道，略表谢意。”
霍子墨闻言，复又进去他房中。
程飞自床头摸出一张纸，上面是用炭画的舆图。
“小公子若是走官道，会多上十多天。这是山路图，你们艺高胆大，走山路会更快一些。当年我们结伴回来也是走山路，主要是为了省钱。”
如果是这样，倒是省下许多时日，好过在路上过年。霍子墨谢过他，道：“日后若……”
“小公子放心，若后若需要小人做证人，小人定义不容辞！”之前是为了死去的战友着想，但现在霍小公子救了自己的命，那他便要为他出一份自己的力气。
霍子墨重新谢了他，告辞出来。与李成文四人出发。
他这一趟不但要逮个元辽将领为证人，还要把祖父他们的骸骨给找回来。绝不能让他们死后还要受辱！
少年凝视着前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半月关，形如其名，如同上翘的半月，中间凹下两边则是高峰。高峰下城门前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护城河，这是大夏朝与元辽国的天然屏障。
霍子墨到达时已是十一月初十，关口城门紧闭两国互不相通。关外敌寇进来，除渡河翻越陡峭的山峰外唯有攻破半月关。关内的人想出去亦然。
不过这个自然难不倒霍子墨一行，半月关外冰封千里，护城河早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只要从高山翻下，便可前往元辽人的军营。
与半月关相对的是元辽国的射月城，元辽大军驻扎在此。因天气过于寒冷，双方停战多时，当然韩正占着天然地利死不出城应战，也让元辽人无可奈何。
所谓射月城，其实是临时用土石木头搭出来的，原本就是一块荒芜之地。射月当然是隔应大夏的半月关。只可惜他们射了几百年也没射下来。
潜进敌营有危险，霍子墨让武功较高心思细腻的岳勤，和沉默寡言的马健跟到射月城外潜藏起来，如有意外他断后，二人把逮到的元辽官员带走。
李成文和赵童则在山上，爬越陡峭如墙的高峰霍子墨不成问题，但岳马二人甚是困难，若再带着个敌寇军官更难了。故李赵二人在上头帮忙拉绳索把人吊上去。
霍子墨没想着逮大军官，最好是逮一名副官，知道的事儿多，但人又不太重要，如此失踪一天半天的，都不会引起太大动静。否则因此引到发兵攻打便不妥了。
虽不熟悉元辽人的住宅布局，但料想最大的府第住的是大官儿，潜进去才想起自己听不懂元辽话。来都来了，自不能空手而归，只能半猜半估自屋顶翻查过去。
花了足足两刻钟，快把他给冷僵了，终于给他找到一名官军，自屋顶跃下干脆利落打昏了守门的两名卫兵，风雪大掩盖了他的发出的轻微声音。
屋中的军官一身酒气，正在除衣准备就寝。霍子墨飞掠进去时，带起一股寒风，军官正要责骂，后脖子吃了重重一记顿时失去知觉……
岳勤和马健在城外等到冷得瑟瑟发抖，又是喝酒又是蹦跶缓解寒冷，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团黑影翻下城墙来，两人连忙跑过去。
“怎的这么久？”岳勤低声问着，和马健同时伸手接过他扛着的人形包袱。
霍子墨答道：“我进了最大的府第才想起不会元辽话，就算逮到人问，也问不出个所然来。只好自己一间间房顶翻查。花了好些功夫才寻到这个敌将。”
这敌将生得人高马大太重了，霍子墨扛着他用轻功飞不了多高，只好躲躲藏藏的跑出来，到了城墙才用轻功翻出来的。所幸城中守卫并不森严。
三人边说边跑，以免给城头巡逻过来的士兵发现。
岳勤笑道：“这还得多亏韩正死不出兵，都知道他不会出兵打，自然不会守卫森严了。”
射月城离半月关不远，大约八九十里路，三人轮流换着扛一百八十斤有余的敌将，一路都是厚厚积雪，累得着实不轻。
马健喘着气道：“早知道吊匹马下来。”
岳勤笑道：“只怕马不是吊下来的，是掉下来，把上头吊的两个一起拽下来。”
马健自己也好笑，道：“咱们别扛了，直接拖快。”
“这可不行，万一撞到石头白辛苦一场。没给敌军发现追来，慢一点也无所谓。”岳勤制止道。
霍子墨歉然道：“是我内功修得不够好，辛苦两位大哥了。要是我师父在，这会子早到护城河了。”
马健忙道：“开玩笑的，本就是奉令行事，是小公子太客气。不是你，咱们还逮不到这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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