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钻了空子
陈正说着站起，来到郑建业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你们宜山县，必须要有领导干部站出来担责的！”
“我愿意承担失职责任。”郑建业哭丧着脸。
“失职？一句失职就可以了吗？”陈正看向张栋梁问道：“几十亿的损失加上一条人命，就算判死刑都不为过吧？”
张栋梁知道陈正是在突破郑建业心理防线，配合道：“重大经济损失以及间接导致一名公职人员因公殉职，判死刑不为过，但是我们政府不是直接过错方，判个十几年平息众怒就差不多了。”
“十几年啊！”陈正在郑建业的身边，边走边说道：“严复宽是宜山县县委书记，他可以来担这个责任。卢文浩是宜山县县长，而且主管了宜山大坝的修建工作，他也可以担这个责任。”
“我们的郑局长……是水利局局长，是水利工程项目的直接负责人，而且我相信大部分工程工作也都是由你经手的吧？由你来承担这个责任倒也说的过去，虽然你的级别低了点，但大小也是个局长。”
“如果把责任再推给下面人，就不太合适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三个人，由谁来担这个责呢？”
郑建业心头一悸，假若在他们三个人中间选择，无疑是他。
因为他级别最低，最关键是严复宽和卢文浩都在市里有大靠山。
陈正见郑建业脸色有些变了，语气放缓说道：“若只是追究责任的话，我认为八成是要落到郑局长你的头上，但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违法违纪，那就不一样了。郑局长，在宜山大坝项目上有没有人违法违纪？”
郑建业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挣扎了会还是说道：“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继续嘴硬。
陈正绕回到郑建业的身前，“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自己想清楚。张书记我们走吧，就让郑局长在屋里好好想想。”
“郑建业，你如果想清楚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喊人。”
张栋梁同陈正走出屋子，关好房门。
张栋梁可惜道：“他明显动摇了，但还是不肯说。”
“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没那么容易，就先晾着他，暂时不用派人问话，让他摸不清你们的路数。”
张栋梁笑道：“陈秘书，我可听说黎冰书记当初想把你调入我们纪委的，你挺适合吃纪委这碗饭。”
“你小心我回去和杨书记告状，告你挖他的人。”
两人笑着走下楼。
来到楼下，陈正一脸严肃说道：“张书记，你们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三人身上，如果一直撬不开他们的嘴就要扩大调查范围，下面的人兴许也能找到突破口。”
“明白，只是我们的人手有限，网撒不开啊！”
纪委内一部分人留在市里开展工作，所以只有一小部分人被安排到了宜山县，张栋梁手里的兵有限。
陈正迟疑了下说道：“宜山县纪委的人肯定是信不过的，不如从其它县调人来协助工作。我记得张书记出自吉平县，可以从吉平县纪委借调些人过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一会就和黎冰书记申请，请她批复从其它县借调人手。”
陈正从宜山县政府出来，来到宜山县的县医院，毛旭的尸体暂时被安置在了县医院的停尸间，郭有德因为淋了雨加上悲伤过度也住进县医院。
陈正特意来探望郭有德。
“郭站长，你身体怎么样？”陈正来到郭有德身边询问道。
郭有德神情落寞，还在为毛旭的死自责，“我身体没事，我真希望死的是我，我一把年纪了，如果能替毛旭死就好了！”
陈正劝慰道：“毛旭是个好孩子，他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死者完成他们未了的心愿。”
“宜山大坝的情况查清了吗？”郭有德突然问道，这一定是毛旭最关心的事。
陈正点头，“市里已经做出指示，对宜山大坝存在严重质量问题事件进行调查，只是……”
“项目承建公司的负责人和财务总监在关押期间自杀，追责调查进度受到了极大影响。”
郭有德一把拉住陈正的手，“就因为两个人自杀，就停止调查吗？他们两个该死，但一定还有更多人需要为此负责。”
陈正拍了拍郭有德的手，“郭站长放心，这件事么那么容易了结，如果就此结案，我们怎么对得起毛旭？该为此担责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陈正陪着郭有德聊了一会，让他好好休息，离开县医院。
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正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馆吃了口饭又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休息。
洗过澡后，陈正给李淼发了个消息，“杨书记下班了吗？”
过了很久，李淼才回消息，“没有呢，杨书记正在听取乔局长和黎冰书记的工作汇报。”
“他们离开后，给我发个消息。”
半个小时后，李淼的消息才发过来。
陈正立即坐起，给杨怡打去电话，“领导，您还没下班吗？”
“你不是安排了个眼线在我身边吗，我有没有下班你还不清楚？掐着乔正平和黎冰离开的时间给我打电话，又是你的眼线通风报信吧？”杨怡翻看着材料调侃道。
“我是怕打扰领导工作或者休息，所以才向李淼问了一嘴，市里的调查有进展吗？”陈正问道。
杨怡叹了口气，“纪委那边暂时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但市局那边倒是有些进展。”
陈正激动的问道：“什么进展？”
“乔局通过不合规建筑材料这条线索查到了平盛公司名下的一家建材生产工厂，宜山大坝所用的建筑材料就是这家生产商通过更换合格包装将建筑材料运往的工地。”
陈正气愤道：“监管单位就没有发现？”
“监管单位也是由省、市、县三方出的人，都推脱说以为是其它两方负责，最后归咎到三方沟通不到位上。”
三方进行监督是为了完善监督体制，同时起到互相监督作用，却没想到反而给平盛公司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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