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将军是在给我画饼吗?
一张洁白的纸,落在了陆云鼎粗粝的掌心上。
纸张细腻如丝绢,靠近还有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很香。
纸上列着这批物品的清单,食物大家都认识,和上次差不多,主要是药品,明确交代了用法,用量等细节。
看完这封信,陆云鼎,这一身铮铮铁骨的男儿,再一次眼眶发热,眼角微湿。
世上真有如此神明。
细致入微,比人还有人情味。
陆云鼎擦干眼角,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这一面,叫来陈维毅,命他安排下去,让战士们赶快处理伤口。
而他自己,则在独自承受着深深的自责与内疚。
看着眼前的漩涡。
陆云鼎食言了,这一次,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神明。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同,没有战利品。
最后,他硬着头皮,写下一封信,扔进了漩涡中...
-
乔朵朵见东西都被成功接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太好了,陆云鼎老将军安然无恙,肯定是打了胜仗了。
回家的客车上,乔朵朵不停地刷着手机相册,期待着会出现什么图片或者视频。
毕竟上次陆老将军许诺了,战利品会分给她一半,那得有多少好东西啊。
得尽快回家,不然一堆金银财宝落在外边,太扎眼。
客车到了本县县城,还需要坐小客车回镇上。
在等小客车排队时,乔朵朵眼睛仍旧盯着手机。
终于,出现了一张照片,接着手里就多了一页纸,现在传输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只是,为什么只有一页纸,想象中的战利品,在哪里?
将泛着黄的纸展开,乔朵朵查完了上面的字,懵了。
是欠条。
即便欠条的内容,情真意切,歉意中可见坦诚。
可这也只是一张欠条啊。
和画饼有什么区别!
乔朵朵胸膛中翻涌起阵阵情绪,让她非常不快。
她尽心尽力,对方竟然不履行承诺,被诓了一次,还要她相信第二次?
就在负面情绪难以抑制时,乔朵朵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声音非常熟悉。
她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先一步露出惊喜之色:
“朵朵,真是你!在皮县我就看到客车上的人像你,想确认是不是,就一路跟过来了。”
乔朵朵看着徐皓,两年没见,对方依旧阳光帅气,和当年大学校园篮球场上张扬热烈的男孩,没什么两样。
“朵朵,你当年不是说要留在京市吗?现在也回来了吗?”徐皓眼中闪着光。
乔朵朵点点头:
“刚回来。”
徐皓些手足无措,挠了挠头:
“这样啊,那,那,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需要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
崭新崭新的。
乔朵朵想,毕竟都分手了,还是保持距离吧。
刚要拒绝,忽然,电话响了,是村里邻居大姨打来的。
一接通,对方的大嗓门就传过来:
“朵丫头啊,你在哪啊,快回来吧,你妈不行了!”
乔朵朵大脑‘轰’的一片空白,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
“我妈怎么了?”
这时候,那头电话被人抢走,是妈妈的声音:
“我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一下。”
乔朵朵一颗心被揪着,强行稳住了心神,看向徐皓:
“麻烦你送我一下吧。”
徐皓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乔朵朵下车,跑进屋,看到妈妈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疼得咬牙,却愣是不吭一声。
“去医院!”
李燕不去,乔朵朵根本不听她的。
“徐皓,还得再麻烦你一下。”
徐皓很喜欢这种麻烦,非常卖力地和乔朵朵一起,把人抬上车。
又转而回了县城,去了县医院。
折腾完,天已经黑了,乔朵朵站在医院的缴费窗口,再次陷入窘迫中。
“住院费一共八千五,现金还是扫码?”
乔朵朵今天为了买物资,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她好后悔,竟然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她现在不怪别人,只怪自己贪心,如果不是贪图什么战利品,就不会掏空口袋,以至于如今妈妈摔坏了腰,急等着住院,都掏不出钱!
“扫码。”身后一道声音。
乔朵朵还没反应过来,徐皓已经把钱付了。
乔朵朵愈发窘迫,尴尬的脸颊发烫,她轻咬嘴唇:
“徐皓,今天给你添了太多麻烦,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徐皓眼底情绪翻涌:
“我们两个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其实当年...”
乔朵朵口袋里的东西掉出来,她弯腰去捡。
徐皓便止住了话题,蹲下身,帮她捡。
泛黄的纸张,带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岁月痕迹,露出的墨迹,苍劲有力。
“这看起来,很贵重吧?”徐皓问。
贵重?乔朵朵都想把这两张纸撕了。
她一转念: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徐皓指了指那纸张:
“看起来,像老物件,我可以仔细看看吗?”
乔朵朵想起来了,徐皓的舅舅是在古玩市场收老货的,算是个行家。
虽然两个人分手快两年了,但乔朵朵对于徐皓的人品,从没质疑过。
她将两封信纸递了过去。
繁体字,徐皓也认不全,但他受舅舅的影响,会看一点。
“上个月,我舅舅收了一幅字,不如你这个,六百收的,转手卖了三千。”徐皓说。
乔朵朵心念一动。
徐皓继续说:
“这两页有些小,你有大一些的么,可以装裱起来的那种字。”
乔朵朵想,徐皓是看出自己缺钱了,想帮她。
她的手下意识伸进裤兜,摸了摸那块玉佩,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字的事,我想想,今天辛苦你了。”
乔朵朵送走徐皓,翻了翻手机相册,最后还是决定传递一封信过去。
毕竟,她现在太窘迫了。
住院费暂时是交了,可进过医院的都知道,每天的治疗费用,像流水一样,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负担不了。
-
“咱们睿王殿下是怎么了?”
“大晚上,为什么要写字?”
陈维毅在守卫的两个士兵头上,一人敲了一下:
“殿下的事,岂是你们能议论的?”
陈维毅看着堂堂睿王殿下,身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处理,但脸上却是洋溢着一层喜悦,
他精气神十足,提着笔,扎着马步,极其认真地在写字,一直写。
睿王殿下的字,无人不知,小小年纪便享誉京城,十岁便拜了当朝书法名家周宁之为师,他的一幅字,价值千金。
只因后来,遭了皇后记恨,睿王殿下藏起锋芒,封了笔,此后,再无人能求得他一个字。
陈维毅不解,时隔多年,睿王殿下怎么又拿起笔了,还偏偏是这样一个场合?
深夜,漩涡起。
陈维毅更加惊讶地看到,睿王殿下,竟是扔了一厚摞写好的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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