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3章
地宫深处的中控室里，长青与萧封的脸色都很不自然。
即便长青早就断定，天灾鱼汐是薪石文明的“能源”，亲眼看到之后，视觉上还是有很大冲击。
对于萧封而言，他很担心这胖头鱼会不会冲出来。“池塘”将其禁锢，没有一丝无序法则的扩散，可他知道，这般体量一旦爆发，他和长青相当于直接处于“笼中鸟”无序风暴的核心。
萧封很相信长青，面对这种可能，他还是觉得长青未必有万全的把握。至于他自己，妥妥死定了。
“镇道石的制造，需要在灵材上镌刻薪石道痕，不同的灵材所制造出的镇道石，硬度也不一样。困住鱼汐的镇道石池塘，很可靠。”
长青安慰着萧封。
“岁月空白之后的现在，这池塘依旧完好，但是从地宫里那些化为天灾的东西分析，这里一定发生过泄漏。”
长青的脑子因为信息量的巨大而快要爆炸，他在控制台上，不断的按压着不同的花纹按钮。
时而整座地宫响起猛烈的震动，时而不知从何处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响动回声。
“你在做什么？”萧封问道。
“检修与验证。”长青回道。
“检修什么？”
“看看这地宫的功能是否还完好，查出破损之处，也就是道痕破碎之处，重新镌刻道痕即可修复。”
“那你在验证什么？”萧封继续问道。
长青抬头，看了眼胖头鱼，道：“我觉得这鱼汐，不应该这么大，也不该被困住这么久。”
萧封也看向胖头鱼，随着胖头鱼挪动身体，鱼汐那巨大的头颅已经对准了两人。
九彩眸光，摄人心魄。
长青无动于衷，萧封坚守内心。
“笼中鸟的位置在哪里？”
长青问着，整个地宫的振动频率也开始紧密起来。
萧封动了动耳朵，他觉得他和长青一路过来的通道，好似关上了一扇扇沉重的大门，可那些大门在关闭后，又在逐一开启。
“在……”萧封皱眉，看向自己画好的地图，沉默半晌之后，才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在位置的方向，而后指向了一面墙，“那边。”
长青不禁咋舌，魔魂九变化身的神魂化身，这方向感真没的说。
长青开口道：“我启动了应急之法，封锁整个地宫所有通道，并且又逐一将各大通道再次打开，以此消耗这胖头鱼的力量。”
说着，长青指着胖头鱼道：“你看，他是不是小了点？”
“……”萧封。
“你问笼中鸟的方向干什么？”萧封问道。
“我要开着归云大陆去找笼中鸟。”长青说道。
“！！！”萧封瞪大了眼睛，他不太敢相信他以为的“开着”的意思。
“不对。”长青皱了皱眉，道：“云海之中，除了笼中鸟，还有什么险地吗？”
萧封想了想，道：“没了，各处云海倒是都有无序天灾，以及很多无序法则，但是他们都会因为笼中鸟的薪石文明的禁制，而不停流动。”
长青思索着，道：“那我就开着归云大陆远离笼中鸟。”
“为什么？”萧封发现自己有太多问题，这五年的时间，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一片“空白”中逐渐描绘。
“因为薪石文明的所有武器，都在笼中鸟那里。”长青耸了耸肩。
“你说的那种大宝贝？你现在能知道那是什么威力以及什么样的攻击吗？”萧封继续提问。
长青想了想，道：“根据这座地宫的设施来判断，薪石文明可以制造出超远程、超大范围的攻击武器。这种攻击，若是打在四界上，将会崩解秩序法则下的一切东西，就好比镇道石圆球抵消无序法则侵蚀一样。”
萧封的呼吸沉重起来，“意思是，等同于牵引无序，投放无序？”
“是，也不全是。”长青解释道：“神树界的腐败诅咒，是‘溶解’，归云秘境的无序侵染却并不是‘溃烂’，这都是‘多序天灾’的能力。我们所见到的溃烂，是镇道石镇压之后的结果，这种溃烂不会轻易诞生天灾。这种攻击可以毁灭一切，包括无序天灾。”
“地宫里的无序天灾，是因为无序法则的泄露而蜕变，但是打碎他们溢散而出的，已经不是原本的无序法则，而是被镇道石镇压之后发生了变化的无序法则。”
“这是虚空猎道者、无序天灾都无法号令的力量。”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力量无法利用，只能用纯净的天地本源之力进行冲刷抵消。”
萧封仔细听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道空白岁月之前的画面。
一幅是薪石文明打穿了原本的宇宙，令“一幅画”破碎不堪。
另一幅是薪石文明与无序法则交战，宇宙在冲刷抵消这种力量时，被撕成了无数碎片。
以萧封以前魔帝境的所知，他肯定是后者。
因为宇宙虚空之中，什么都没有。
“既然薪石文明如此强大，他们应该能够战胜无序，而不是灭绝到一片空白。”萧封心中不解，“即便是你说的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们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一丁点的传承。”
在萧封看来，长青“继承”的，不算传承。
要不是长青，换了谁来，这里都只是一处寻常的镇压着一头恐怖天灾的牢笼。
只是牢笼和那些禁制很奇怪。
“他们当然打得过无序，可是他们打不过……”长青话音停顿，长叹了一口气。
“打不过什么？除了无序，还有什么？”
“虚空猎道者。”长青沉声说道。
萧封眸光一闪，他一直不明白的，为什么虚空猎道者会出现，这对无序有什么意义？现在心里有了答案。
“虚空猎道者，不是天灾，他们也是秩序生灵。”
“他们可以获得薪石文明的信任，他们比天灾更容易在这地宫之类的建筑中，发挥战力。”
“薪石文明的生灵，体魄很弱，他们靠着薪石道痕，一步步积累到了璀璨辉煌，但是面对虚空猎道者，他们就好比……”
长青嘴里一苦，目光看向了控制台中央的，一处不起眼的纹路按钮。
“凡人！”萧封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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