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决定
刘睿智溜着墙根儿，一路上了八楼，再次走到柳建伟的办公室门前。
上次拦他的那个小姑娘见了他，满脸含笑，态度和善，问道：“你又找柳处长啊？”
刘睿智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琢磨着：哟，这次怎么态度好了，也有笑脸了，你有千里眼呀，知道我给你们处长送礼了？还是发现你们处长对我的态度很不一般，觉得惹不起我了？狗眼看人低！
刘睿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近她的身边，悄悄把头靠进这小丫头的耳朵根儿，经极其细小的声音说：“托你们柳处长的事儿办完了，很顺利，这特地来给他告个别!”
小丫头看了一眼刘睿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羡慕，“那你没几句话。”
“就两句，说完就走！”
“那行，别人都等一下，你先进，反正你也用不了两分钟。”
“绝对用不了。”
小丫头安排刘睿智排在了第一，里面的人出来，刘睿智就进去了，柳建伟处长依然忙得抬不起头。
“你什么事儿呀？”
“柳处长，我来道个别，明天打算返回了。”
柳建伟这时抬起头来，看看刘睿智，想了一下：“新城的项目好像还没有审完呀？”
刘睿智说：“谢谢柳处长关注，请了两个设计院的专家帮忙核实，我不大懂专业，就先回了。”
“噢！那行，那你回吧，我就不送你了，下回来了打招呼！”柳建伟也没有过分热情的举动，在他的心目中，他已经把让刘睿智保密的情还了，把你的项目排第一审了，就够意思了，你还要怎么地。
“柳处，临走之前准备了点儿小礼品，你看……”
“礼品就免了，你我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儿就行了”，柳建伟处长话说得虽然在理，但刘睿智听来，不乏有威胁的意味啊！
礼品就免了，刘睿智心里想，你当处长的，是不是收了太多了，一般的礼品，你根本就看不上眼。
“柳处长，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您不用下楼，把东西放您车上，再把钥匙送上来。您看……”
“我说过了，礼品不用了”，柳建伟又低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那好吧，我走了，谢谢柳处长这次帮了我大忙！再次感谢。”刘睿智鞠了一躬，向房外走。
“等等，什么东西？”
刘睿智一愣，一时没听清楚这柳建伟问得是什么，突然一下明白过来。
“一盒是冬虫夏草，一箱是虎骨酒”，刘睿智淡淡地说，心里却波澜起伏，妈的，幸亏自己在车上看了两眼，不然连是什么礼品都答不上来？
“是真的吗？”柳建伟表示怀疑。
“当然是真的，怎么能假，”刘睿智坚定地说。
“就是有资阴壮洋的功效的虎骨……酒？”柳建伟似乎提起了兴趣，眼神充满了怪异。
哦，刘睿智后悔自己没有再详细看看那箱子礼物的说明书，到底有没有说明书自己都忘了，好像就是用毛笔写了虎骨酒三个字，在车上的时候，光剩下挨程美倩的训了，哪里还有精力看说明书呀，有没有说明书，自己也没搞清楚。
“这样吧，那个冬虫夏草你放到聂副处长车上，虎骨酒放我车上，然后把两把钥匙都给给聂副处长，就不用再见我了。来，我去帮你要一下聂副处长的车钥匙，免得他不信任你。”
柳建伟陪着刘睿智一起出了办公室，对刚才那位小丫头说了一句：“我出去送送客人，马上回来”。
这小丫头做了个鬼脸，柳处长居然亲自送眼前这个人，她明白以后刘睿智来了，是绝对不能阻拦的了，这个她得记住。
柳建伟带着刘睿智到聂云峰办公室要下了车钥匙，说让刘睿智送自己去办点儿急事儿，几分钟就回。聂云峰也不是傻子，处长介绍来的人，当然是信得过的，自然而然地把钥匙递给了刘睿智手上。
刘睿智得了钥匙下楼去了，而柳处长并没有跟去楼下，只是去了趟楼道儿里的男厕所就返回来了，几分钟后，刘睿智返回聂副延长办公室还车钥匙。
“这才几分钟呀，事儿就办完了？”聂云峰问道。
“完了，后备箱开一下，关一下的事儿。谢谢聂处长给新城区费的辛苦，再次感谢。”
“都是工作，有什么办法，以后常来”，聂云峰跟刘睿智客气了一下。
刘睿智把柳建伟的车钥匙也一并放下了，托聂云峰一并归还。
“你确定不用再去见见柳处长了？”
“不用了不用了，柳处长那么忙，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好吧，那我祝你一路顺风”，聂云峰挥了挥手表示送别刘睿智，对于一个基层来厅里办事儿的小干部，聂副处长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客气的，除非他看到后备箱里放着的礼品是真正的冬虫夏草。
刘睿智坐上车对程美倩表示感谢，告诉她按照她的吩咐，一切办妥，比较顺利。
“那现在感觉怎么样？”程美倩嬉皮笑脸的问。
“感觉很好啊，谢谢你”，刘睿智这一次看程美倩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真诚。
“不用谢，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人情真的是太重要了。送礼是一门大学问，他为人不耻，但又实在有效，这里边的学问实在是太大了。今天还有事儿吗？”程美倩问。
“没有了，”刘睿智完全沉浸在把这两件礼品送出去的喜悦中，此刻，刘睿智觉得在柳处长、聂副处长收礼品之前，他刘睿智已经收到了一份巨大的礼品，那就是程美倩全心全意的关心帮助，这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提出来，要离开程美倩而去，那他还是人吗？
“你现在没事儿了吧，轻松了吧？”
“是的”，刘睿智坦然地回答。
“那好，今天我陪你喝一场酒，给你庆贺一下，两位处长肯定会意外，你送他们那么贵重的礼品，而送礼的学问在于，不仅仅因为礼品的贵贱，更重要的是你心里对他的尊敬，这才是更重要的。”
这时，刘睿智对程美倩充满了感激，而且她说得话也很有道理。
程美倩到底跟自己生活得不是一个世界，老爸刘继开一生哪里求过人，所以自己也不擅于送礼钻营。可是程美倩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儿为何如此在行呢？按说巴扎黑也是官二代，他应该也很在行呀，但似乎远不如程美倩。
也难怪，一个是厅长的儿子，一个是集团老总的女儿，生活的环境和方式还是有区别的，刘睿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儿明白了。
刘睿智想想这俩人的未来，如果将来真的是结婚了，倒还真的是一桩不错的婚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程美倩开着车直杀郊外，找了一家僻静的山庄来休闲和刘睿智吃饭。
山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满山的树叶已经被秋天染了色，有黄有红有紫，伴着蔚蓝的天空，纯净到有点醉人的空气。显得特别干净，刘睿智有很久没有去野外了，看到这种景色，不免有些激动，在雾霾遍地的时代，这如同油画般的山庄显得极为高贵。
程美倩问老板讨要了一斤自己酿造的玉米烧酒，要了六盘农家菜，菜是程美倩让刘睿智陪着自己在山庄的菜地里摘的。
饭菜也不是很贵，程美倩说，其实这种生活就是自己最想过的生活，但事实上根本就做不到。来吧，今天就奢侈一回，不是奢侈饭菜的质量，而是奢侈到这山庄聚一晚，你就陪我一起理想一回。
说完程美倩拿着老板送来的一大茶缸子酒，倒出来微微泛黄，散发着一点点淡淡的臭味的玉米烧酒，甚至还热着。
程美倩倒了两杯五十克的，对刘睿智说：“来，帅哥，走一个”。
“嗨，这菜来没上来呢，你就要走一个？”
“对，走一个，现在空着肚子走一个，先上头，有点点晕忽才好。你老是那么清醒，会错过很多美好的，山远始为容，近看一堆土。”
“是啊，不是因为那个人好，只是因为你在人群里多看了他一眼，来，为你多看了我一眼，我谢谢这一眼”，刘睿智端起酒杯跟程美倩的杯子碰在一起。
“愿年年有今日，愿时光能静止”，两个年轻人，此时已没了隔阂，将这温润的玉米粮食烧酒一饮而尽，那可是高度酒，顿时觉得腹中火辣辣的滚烫。一股汽流向上升腾，说不出的过瘾！
饭菜陆续上来了，二人空腹两杯酒下肚，已经上头有些晕。但因为是烧酒，他们知道不会伤害身体，所以便有些肆无忌惮。
反正那天晚上，程美倩也没打算回家，而刘睿智也不可能回家。所以，刘睿智明白，喝完酒后，对自己又是一次考验，一次美人当前，对不对得起兄弟的考验。
刘睿智想今天自己得把程美倩喝醉，虽然灌醉她，可能对不起吴琳艳，但总比把她睡了强，刘睿智感觉吴琳艳更愿意把程美倩嫁给巴扎黑，一直就是那样设计的。这个刘睿智明白，他的心里明镜似的。在吴琳艳的眼里，他完全没有巴扎黑更适合做程美倩的丈夫。
也好，以后自己跟巴扎黑还是兄弟，现在程美倩对自己的好也是一时冲动。把她喝醉，也就没事儿了。将来她和巴扎黑过上幸福的生活的时候，她会感谢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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