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乌苏雪（一）
乌苏酒笑了起来：“帮您试药是我的荣幸。”
组织里研究的药物功能有着不同的版本, 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吃的原本的作用只以为是毒药，没想到类似于返老还童，危险性太大, 完全是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成功的版本，组织自己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功能。
至于宫野志保的父母留下来的那个版本，后来的实验之所以停滞了那么多年, 几近于被放弃的原因则是因为“配套使用的东西”消失了。
这些都是乌丸莲耶告诉乌苏酒的，至于那个需要配套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的很模糊。
但是乌苏酒已经根据实验关键词和时间线猜到了。
听到乌苏酒的回答, 乌丸莲耶沉声道：“你有这个意识我很开心，但是试药的实验体都已经有了，这些年你为组织做的事情有目共睹，这是我的特许。”
“不过我要说的最关键的不是这个，”不等乌苏酒回答，乌丸莲耶继续说了下去,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乌苏，组织在我手下经历数十年, 我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和朗姆商量过了, 组织需要一些全新的血液, 至于某些混杂在血液里的杂质, 要是阻挡到了新鲜血液的流淌，就得好好过滤一下。”
乌苏酒面不改色道：“那么最近朗姆先生会很忙吧，要是我联系不到他和您，该怎么办呢？”
乌丸莲耶道：“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办。”
面对把问题抛回来的乌丸莲耶, 乌苏酒站起身, 鞠躬道：“我知道了, 请您看着我吧。”
乌丸莲耶说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乌苏酒你的经验值看着够了，我想让你帮我管管酒厂，接下来我和朗姆什么都看不到，你成功了是你的利益你失败了也是你自己扛着。
至于乌丸莲耶是不是把乌苏酒看成继承人之类的，这事比较悬。
乌苏酒加入六年，但他非亲非故，乌丸莲耶那么努力的去研制可以改变人体年纪的药物，很明显就是不甘心自己放弃，都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了。
这些话一半还是在给乌苏酒做局，他信任乌苏酒的力量，所以给乌苏酒的饼也画的最大。
反正也是杀手组织，比mafia的规则还差一些，有几个人会真正的付出感情？
乌丸莲耶想的：让乌苏酒收拾收拾组织。
青鸟狩想的：好耶准备把组织和你这个糟老头子一起收拾了。
他等这个类似的时机很久了。
乌苏酒离开会议室后径直来到停车场，斯贝赛德亚兰德斯和城野五郎都在那里等他。
乌苏酒紧了紧手套，随口道：“最近要忙起来了，斯贝赛德先去把波本喊回来吧。”
诸伏景光心中一惊，心道看来乌苏酒和boss说了不少事情。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柯南和赤井秀一他们看到的那些尸体的来源。
组织里像雪莉那种二代并且还是没杀过人的成员几乎一个都没有，这里面本来大家就都不是好人，乌苏酒也不需要手软。
他在组织里除了亲近的部下外，势力也已经建立的非常完全。
那些人恐怕也没想到乌苏酒会得到乌丸莲耶的默许，在不惊动其他成员的情况下抹除不确定因素，直接连根拔起。
若是乌苏酒谈不拢不信任的，亚兰德斯负责抓人，然后乌苏酒会派人专门负责去处理，至于波本和斯贝赛德他们，乌苏酒让他们去帮忙处理组织政治资料方面的事情了。
尤其是那些被特殊保管的，平时没机会看到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诸伏景光都在恍惚，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仓鼠养殖场的猫。
当然这些卧底行为漫画是没有体现出来的，大家还在为了黑衣组织
嘎嘎死人这点争论不休。
【好家伙我以为会是像纯黑的噩梦那样咔咔死卧底，但是死的全是组织忠臣吧？】
【也没啥忠臣，一堆利益使然的家伙，我感觉乌苏酒留着那些卧底是因为和柯南的赌局没结束，而且要是我，肯定要到最后一刻把卧底的利用价值都榨干的】
【同，感觉卧底是伏笔】
【可是乌苏酒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像是会贪图权力就乖乖听乌丸莲耶的话的人哎】
【乌狩党说当然支持是为了青鸟狩，我们这cp还不够真吗？过去没有解密我就当他们在过去领过证了】
【事业党还是赞成先生干掉boss自己上位吧，除了那些谜团外，我已经不想看到脸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boss在那里搞什么破事了】
大家把方方面面都猜测了一遍。
青鸟狩看看组织内部差不多了，只是还欠缺最后的一些东西，他准备开启下一步。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天气阴沉沉的，感觉随时都可能下雪，因此墓地里没几个人。
身形修长面容清俊，还穿着整齐黑风衣的青年在这里就格外显眼了。
青年来到那座墓碑前时，守墓人大爷刚好走到附近，忍不住拉着青年道：“这个墓碑埋的人你认识吗？”
青年彬彬有礼微笑道：“认识，怎么了吗？”
“这可了不得，那个二维码骗了多少人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乐观，”顿了顿，本来看惯了生死的老大爷却也有些感慨，“但是年纪轻轻就死了也真是可惜，来看他的那些人好像很多都和你一样，看着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会来看青鸟狩的大多数都是警察和当过警察的人，肯定不那么一样。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几个高高的年轻人，总是三个人一起，偶尔还有外国人呢……”眼神不好的老大爷完全把降谷零的金发黑皮肤当成了外国的。
乌苏酒摇摇头：“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来了，我也是最后一次。”
老大爷顿时愣住，不过他知道人情世故，有些问题再问下去人家会反感，他也就没有多说了。
乌苏酒顺手送了守墓人两盒烟，在守墓人走后，他盯着坟墓看了一会儿。
“这里面是空的，”看着看着，乌苏酒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给我用的话是不是也刚刚好不浪费呢？”
风忽然大了起来，他抬起手接住一片风中落叶，喃喃自语：“幸好你还能回来，狩……”
漫画在这时进行了一段回忆，让大家看到了灰原青一开始出现在河里，是谁把他捞了起来并且带到了医院和组织的停车场。
【先生果然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啊！】
【突然感觉更虐了，他不管陷入了怎么样的黑暗里，都还是想看着狩去光明的地方，完全没有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这才是真正的爱吧呜呜呜】
【乌苏酒刻画的太复杂，总是让我忘记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哎……要是没那些事就好了】
【先生肯定无数次想过这个空棺材里躺的要是自己不是狩就好了】
【等等这个怎么那么像flag啊啊啊！】
【先生你别在这里说啊，看得我急死了，你给狩再吃个解药当着他面说啊，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扛过来行不行！】
青鸟狩：住手你们放过民政局！
在漫画之外的地方青鸟狩也不是白来的。
距离这里不远，足够人隐藏也足够看清楚这里的大树后，柯南正躲在那里。
他暗中看着乌苏酒的样子，心中忽然想起了七年前，在青鸟狩的葬礼上，这里看到过的那个黑衣人。
那个果然就是乌苏酒。
看到乌苏酒走了，柯南
没有追。
乌苏酒的车那边还有斯贝赛德，亚兰德斯估计是被派去做任务了所以不在，柯南早在跟进墓园之前就悄悄在车后贴了追踪器。
现在还不是时候……
波罗的老板永昼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照常回来了。
他的这种消失和归来已经不算稀奇，榎本梓反而比较担心消失的时间超过请假时间的安室透。
永昼却说安室透在他这里延长了假期，好像是家里那边出了一些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榎本梓松了口气：“那就好，最近真的好奇怪啊店长。”
“怎么说？”
“安室先生和你都不在也就算了，小青和小哀还有柯南不知道为什么也很长时间没来了。”
永昼笑了笑：“小孩子嘛，对于什么东西的喜好忽然腻了很正常。”
看着永昼的笑容，榎本梓无奈道：“你总是那么理解别人，我就是一直很费解，你和安室先生都是长得不错头脑聪明性格又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
“这个……”永昼端着咖啡杯，忽然语气沉重的道，“前途不明，何以家为啊。”
榎本梓一愣：“哎？什……什么意思？”
古文翻译成日语还是很绕口。
“我开玩笑的，”永昼笑了起来，“这个是秘密，梓小姐。”
柯南在永昼回来后，偶尔也会过来，正常的和永昼打招呼。
过了没几天，咖啡馆里很不幸的发生了一起投毒谋杀案。
当时毛利小五郎就在侦探事务所里，大家赶忙把他请了下来。
等了半天，永昼看着已经调查完毕的柯南，道：“柯南，你一直在这里没关系吗？”
大家都在等着毛利小五郎沉睡啊。
柯南仰头看着永昼，笑道：“因为我感觉永昼哥哥好像想自己保护你的店，永昼哥哥那么聪明，已经推理出了凶手是谁吧？”
目暮十三他们听到这番话，好奇道：“是真的吗？永昼。”
“……”永昼看了柯南那纯洁无害的眼神几秒钟，抬起头道，“嗯，是这样。”
解决了这件事指证犯人后，目暮十三拍了拍永昼的肩膀：“你这小子也这么厉害，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永昼无奈道：“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店被逼的啊。”
柯南发现永昼的手机响了响，永昼看完手机消息后，就对榎本梓说咖啡馆要放几天假，好好清洗一番，说完永昼就离开了店里。
“我知道了，田纳西威士忌失踪的事情我去处理，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开车也很快就回去了，”顿了顿，已经走到咖啡馆后方停车地点的永昼眼镜片上反光一起，轻声道，“斯贝赛德。”
一秒钟切换回乌苏酒的人打开车门，他突然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天空。
下雪了。
乌云刚刚飘来米花町这边，看来在外面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乌苏酒没有多看，他上车坐好后摘下了眼镜和头绳。
“咳咳。”
开出去半个多小时后，乌苏酒咳嗽的次数频繁了起来，他单手在风衣的口袋里翻了翻，却发现自己的喉糖吃完了。
“那个东西其实对你的咳嗽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多半还是靠你自己的忍耐力吧？”
在除了他以外本该空无一人的车子里，突然响起了第二个声音。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吓得魂都飞了。
乌苏酒愣了愣，想到了什么后，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柯南仿佛凭空出现般从车后座冒了出来，他扒着前排座位递给了乌苏酒一盒新的喉糖，用孩童那天真的语气笑道：“但是我帮你买了新的，永昼哥哥？”
【我去柯南什么时候上来的？！这个闪现也太强了吧】
【哦哦哦所以说柯南也猜出来三选一的答案了！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吗？】
【不对啊柯南是怎么肯定自己能斗得过乌苏酒的，他是想像满月篇那样从威胁贝尔摩德变成威胁乌苏酒？】
【但是这样一来马甲就全掉了，巅峰对决好耶太爽了，小侦探和乌苏酒这回谁赢？】
【柯南你这回真的不是莽过来的吧，你不像满月篇那样孤军奋战，队友都在呢，快让我看看你和乌苏酒都想干什么啊！】
乌苏酒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柯南：“都已经看出来了，还有必要这么叫吗？”
柯南没有回答，拿着糖盒翻到前面座位，开始自然的给自己系安全带。
乌苏酒用余光看着这一幕：“别这么自主啊。”
“别这样说嘛，我都给你买了糖，”柯南道，“你先吃一些？”
卖萌禁止。
乌苏酒看了看路况，将车开到路边。
柯南无辜的拖着长音道：“啊，现在停下来能够赶得上约定的时间吗？”
乌苏酒敲了下他的头：“好好说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几岁吗？”
柯南揉着脑袋，切换回了正经语气：“但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工藤新一，不还是陪着我演江户川柯南的戏份，还有你自己的永昼的这个戏份。”
锋芒毕露的小侦探与黑衣组织的乌苏酒，终于第一次对上了话。
乌苏酒看着柯南的眼神，掺杂着一些欣赏的复杂情绪：“所以这就是赌局的答案了吗？小侦探。”
柯南点了点头：“你想听听我的推理吗？”
“你不怕我把你干掉或是带回组织吗？永昼可是完全被捏造出来的假身份。”
“我也在赌啊，根据我的头脑推测出来的东西去赌，”柯南认真道，“从赤井先生还有别的一些东西里找到的线索。”
乌苏酒感兴趣的看着柯南：“是什么？”
“你会保护青鸟狩和他在乎的一切东西。”柯南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答案。
乌苏酒：“……”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沉默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青就是青鸟狩，那天之所以还去扫墓，只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吧？”
“那天我在医院看到安室先生在监听松田先生他们的对话，再加上知道了安室先生的外号是零，我自己也对他有些眼熟，赤井先生就去查了，果然查到他还是青鸟哥的同期……”
“就这么说出来好吗？”乌苏酒忽然打断柯南，“波本现在可还是我重用的人啊。”
柯南：“你知道这件事，基尔的事情也是，并且你杀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这件事我保持怀疑态度。”
乌苏酒笑了笑：“你想说人不是我杀的？我是为了保护谁故意这么说的？”
柯南皱起眉——他从乌苏酒的态度里完全看不到能够证明自己推理的地方。
这也无所谓，乌苏酒要是轻易的全部都配合他承认，就不是乌苏酒了。
“我可没有天真，”柯南沉声道，“之前因为那个送黄金的老奶奶，还有基德的话，以及你提前来到米花町的事情，我差点儿就完全相信了你和永昼是两个人。”
“但是你的那句话，‘至高至明日月，至真至假兄弟’给了我一些启发，让我把之前的一些疑点联系了起来。”
乌苏酒静静的听着柯南的推理。
“黄昏别馆……那其实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地方，那是组织的财产吧，我在那里屋子里唯一的钟表上找到了一些指纹，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大意到留下指纹的，而且你明明都戴了手套。”
乌苏酒扯着
自己的黑手套：“万一是觉得不趁手摘了呢？”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钟表最近被仔细擦拭过，指纹是擦了之后又印上去的，证明有人想故意让人看到那个指纹，”柯南推了推眼镜，“我请人帮忙，通过对比查找发现那个指纹属于一个应该去世的人。”
乌苏酒配合的问道：“那是谁？”
“诸伏景光，青鸟哥安室先生他们六人的同期，日本公安派遣去黑衣组织的卧底，代号苏格兰威士忌，是个在故事里被你亲手击杀的人。”
柯南此话一出，弹幕顿时炸了。
【？？？柯南在说什么？！】
【指纹没办法伪造啊，如果说那次事件是乌苏酒找人用易容术创造出了乌苏酒和永昼同时存在的错觉，难道说那天去黄昏别馆的其实……】
【我去我去想想斯贝赛德的脸，难道说斯贝赛德是假死的诸伏景光？！】
【啊啊啊不会吧答案近在咫尺？可是斯贝赛德自己都说自己只是和诸伏景光长得像啊】
【我感觉不对劲，你们看乌苏酒的表情】
乌苏酒完全没有秘密被拆穿的样子，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那样，幽幽道：“你是想说，我其实是诸伏景光吗？”
柯南无奈道：“别开玩笑。”
“那还是……我在杀死诸伏景光，并且焚毁尸体前，”乌苏酒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窃取了他的指纹呢？”
柯南一愣。
乌苏酒忽然开始兴致勃勃的道：“我也来推理好了，乌苏酒应该是利用了被杀的卧底的指纹，因为想让被自己算计的人故意看到，基德也是被算计的一环。”
乌苏酒三两句话，让弹幕里厨诸伏景光的人激动的心凉了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小侦探你相信并且踏入我的陷阱里，孤身进入我圈套，说出一切秘密的布局啊。”乌苏酒的声音里充斥着笑意，却让人觉得极度危险，他气定神闲掏出枪抵在柯南的额头上，“真可惜，都已经猜出了三个人选里到底谁才是我，本来只要叫警察来抓我就好，亚兰德斯和斯贝赛德都不在，我可打不过警察。”
乌苏酒笑着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是你的侦探之心害了你，让你居然想相信一个满手鲜血的人。”
看着枪口，柯南的瞳孔颤了颤，却并没有露出那张慌张的神色。
“作为侦探，我并不想放过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但是，我也不会放过有人想刻意隐藏的真相。”柯南的声音坚定极了。
乌苏酒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眉看着柯南：“我有什么真相？”
“你知道青鸟哥养的那只叫小六的狗吗？”柯南道，“其他人都得养它好一阵才能得到它的信任，但是它却会对和青鸟哥有着重要关系的人特别亲密，那个样子真的很神奇，它闻的好像不是血缘和气味，而是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
青鸟狩当然知道了，小六堪称让人意外掉马的神器，不过真正的掉马可绝对不能让它引出来。
乌苏酒若有所思：“那只狗……”
“我问了下佐藤阿姨，真巧，七年前在墓地里，青鸟哥的葬礼之后，小六特意跑回墓地里朝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摇尾巴。”
“一个穿着黑风衣，黑色长发的青年，当时他伤痕累累，却还要来给青鸟狩扫墓，所以佐藤阿姨送了他青鸟哥的一个手链当做护身符。”
乌苏酒沉默了一会儿，在柯南的注视下，他终于放下了枪：“很久远的记忆了。”
柯南的神色有些悲伤：“青鸟哥回来了，他就在那里，被你一直保护着，只要灰原研发出能够彻底解除变小问题的解药，他就能永远的回来。”
“乌苏酒，停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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