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故人相见
上官卿烟没有跟凌耀成解释什么，直直的朝着祠堂走去，凌耀成在后面跟着，止歌本也想跟进去，被上官卿烟阻在了外面。
“你跟琉璃在外面守着，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你们进来！”
“主子！”止歌欲言又止，这凌耀成的功夫实在了得，跟他待在一起实在太过危险。
可上官卿烟坚持，他只能站在外面等着。
“琉璃，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殿下过来！”琉璃点头，她知道，这时候怕是要墨云太子来，才能震住这位凌老家主。
跟着上官卿烟进入祠堂，凌耀成的眉头就皱的死紧，见上官卿烟进了祠堂后面的密室，凌耀成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娘住在这里？”
环顾四周，这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算是住在这里，至于以后会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还真不一定！”
上官卿烟挣开了凌耀成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密室的下面走去，走到冰窖跟前，一股寒气袭来，凌耀成的心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门之隔，凌耀成突然有些胆怯，竟然迈不出步伐。
上官卿烟看着犹豫不决的凌耀成，嘲讽一笑。
“怎么？凌老家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不是要见我娘吗？不是要质问她吗？那就请凌老家主随我来！”
打开冰窖的大门，寒气扑面而来，凌耀成打了个冷战，双拳紧握的跟着上官卿烟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烛火，照明是用的夜明珠，夜明珠就被放在冷冻的冰块里，泛着淡淡的寒光。
凌耀成曾经想过，宁慧兰若是老了，会变成何种模样？是不是会跟他一样，须发变得斑白，脸上的皮肤渐显老态？
可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的，还是宁慧兰十五年前的容貌，丝毫未变。
只是此时的宁慧兰躺在冰棺里，一动不动。
凌耀成走到冰棺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手抚摸这冰棺，好似在隔着冰冷的冰块抚摸着宁慧兰的眼一般。
曾经不可一世，无坚不摧的凌耀成，眼里却有泪水噗噗而下。
“蕙兰，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卿烟的眼眶发热，她忍住了泪水没有落下，看着凌耀成伤心欲绝的模样，话语冷冷的从口里说出来。
“娘亲她到底喜欢谁？身为女儿我并不知，可我知道她是被人强迫，才有了我！然后不愿嫁给强迫她的人，才会嫁给上官杰为妾！生产之时被人下毒，所以才变成这般生不能生，死又不能死的活死人！”
上官卿烟的每一句话都如尖刀，深深的刺进了凌耀成的心里，他的手紧紧的抓住冰棺的边缘，上面的冰块都有了裂缝，可见他心里有多难受。
“我不该让她离开南楚的，若是我当年强行留下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蕙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当年的凌耀成刚刚做家主没有几年，那时的他，正在被族里的人逼着成亲，他却在南楚皇宫第一次见到蕙兰郡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那时候蕙兰郡主是来南楚和亲的，可惜南楚皇帝不忍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扬言，终身不在纳妃。
宁慧兰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被人拒婚，一个人的名节尽毁，宁慧兰本想自尽的，却在跳江之后被凌耀成救起。
在照顾宁慧兰的那些日子里，二人渐生情愫，凌耀成想要娶宁慧兰为妻，为此宁慧兰还给北秦太后去了一封信，可太后的回信却是要宁慧兰回北秦。
凌耀成当时就不想放她回去，可无奈她郡主的身份，就算要娶，也要明媒正娶正式下聘的，凌耀成不想委屈了宁慧兰，这才让人送了她回北秦，然后着手准备聘礼，准备到北秦提亲。
可还没等他去北秦，那边却传来消息，说宁慧兰嫁人了，嫁的是北秦的丞相，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做了人家的妾。
这对于凌耀成来说，无疑的当头一棒，他日夜兼程的来到北秦，却看见宁慧兰上了花轿，被人抬进了丞相府，那一刻他突然没有了上前质问的勇气。
因为真的担心，她是真的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男人，这样的结果会让他崩溃。
凌耀成承认他是怯懦的，所以不敢上前问出真相，不想宁慧兰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被人下了毒，冻在冰棺里整整十五年，想到这里，凌耀成就后悔的想要杀了自己。
“你说过，她中的是狼花毒，狼花毒乃南楚奇毒，只有皇室手中才有，她如何会中这样的毒的？”
上官卿烟淡淡一笑，笑容中满是寒意。
“这怕是就要问凌老家主了！据我所知，曾经，凌家也有一颗狼花毒的药丸，不过却在十五年前突然失窃了！当时的凌老家主掩盖了此事，所以没人知道，原来凌家也是有狼花毒的！”
凌耀成震惊当场，愣愣的坐在地上。
“原来，竟是我害了她！哈哈哈！”凄楚的笑声回荡在冰窖里，这笑声朕的上官卿烟的耳膜都在痛，可她却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目光清冷的看着凌耀成，心思复杂。
笑声过后，是凌耀成呜咽的哭声，悲恸不已。
“你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凌老家主是不是该离开了！娘亲喜欢清静，还请凌老家主不要在打扰她了！”
上官卿烟清冷的声音传来，凌耀成却是瞬间起身，身子紧靠着冰棺，似乎不准备要走的的样子。
“她现在什么情况？能……还能活过来吗？”
上官卿烟看了凌耀成一眼，看到她眼底的期许，却还是转身走出了冰窖。
站在冰窖的门口，良久凌耀成才恋恋不舍的从里面走出来。
“我要救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救她！”
上官卿烟转身看着凌耀成，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淡淡的叹了口气。
“救活娘亲的几率很低，即便我有了解毒之法，但也没把握可以让她醒来！”
“不管几率有多大，我都要一试！生我跟她一起，若死我便陪她！这一次，我绝不会在离开她半步！”
上官卿烟深沉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凌耀成，来到这个诡异的九州大陆，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却第一次遇到如此执着的男人。
可上官卿烟心里却是矛盾的，这个男人有妻室，有子女。
凌飞扬、凌飞燕，还有整个凌家，即便母亲真的醒了，就能跟他在一起了吗？还是，还要母亲委身做他人的妾室？
想到这里，上官卿烟心里就很不舒服。
“凌老家主其实不必如此执着，你心中的愧疚倾烟都看在眼里！可倘若有一人娘亲真的撒手人寰，想必她也不会跟凌老家主葬在一起！更何况，她以何种身份跟您在一起？妻还是妾？”
上官卿烟冷笑，看着凌耀成的目光越发冰冷。
“如果让她活过来却要遭受新一波的凌辱，那么我宁愿她永远都不要醒来！这世上负她的男人太多，若是死了，我希望娘亲可以清清白白的离开，而不是跟不干不净的人纠缠不清！”
扔下这句话，上官卿烟转身离开，凌耀成却站在原地未动。
见上官倾烟出来，琉璃赶紧迎了过去。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不必担心！”琉璃扭头，没见凌耀成出来，便疑惑的问道：“凌老家主他？”
上官卿烟回头看了看身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随他吧！让止歌派人好生守着这里，除了凌老家主，不许任何人靠近祠堂半步！”
琉璃点了点头，跟着上官卿烟走出了祠堂，刚出门口，就被人直接抱住，上官卿烟抬头就看见了墨云太子焦急的面容，心里刚刚的郁闷，突然就散了下去。
“怎么不早点找人通知我？凌老家主人呢？”
“在冰窖里待着，我想他应该想跟娘亲独处一会！”
墨云太子仔细的看了上官卿烟一眼，见她神色倒还自然，便松了口气。
“你若是不喜欢他，我就让人将他赶走！”
上官卿烟摇了摇头，倒是笑了。
“不必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或许娘亲是喜欢他的也不一定！她孤单的躺了那么久，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墨云太子点了点头，揽着上官卿烟上了马车，回了太子府。
而凌老家主则直接住在了祠堂里，就这么守着宁慧兰，半步也不敢离开。
听到止歌禀报的消息，上官卿烟心里五味杂陈，这样一个痴心恋着自己母亲的男人，不知道对母亲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随他去吧，只要他不将冰棺带走，就随他住在那里！我需要出去找几味难寻的药材，等我回来再去见他！”
止歌点了点头，见上官卿烟已经准备好了行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止歌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不过不等二人出门，就见墨心瑶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
“上官小烟，你看我给你带回什么来了！”墨心瑶满脸兴奋的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上官卿烟的手里，上官卿烟看了看手里的药材，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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